玄歌抱住大哥。「別這樣——哥,你從來不會這樣的,別嚇我們。」
「對啊,說什麼很差勁,你是最棒的大哥,你把我們養大,到哪裡找這麼負責任的哥哥?」玄齊跟玄兵也摟住哥哥,安慰他。然而陸玄武在弟弟們的溫暖擁抱裡,卻想到魏靜雅,想到她無依無靠,只有一個人。現在又遭到雙重背叛,她撐得住嗎?
第9章(1)
醜聞爆發五天了。魏靜雅也廢在套房裡五天,她足不出戶,拉下窗簾,整天待在黑暗中,大部分時間都賴在床上,或坐在地上發呆,連最愛看的電視也不開。莊凱文擔心她的狀況,每天都來看小點點,她拒絕進食,頂多在他的威嚇下喝一點熱巧克力。她像株植物,只剩呼吸,證明還活著。而屋外的植物,至少還有太陽光給營養。魏靜雅蒼白憔悴,急遽消瘦。莊凱文建議她繼續接受莊醫師的心理治療。魏靜雅拒絕。「沒有意義,我覺得很煩……」
看到的儘是令她厭煩的,厭煩床單地毯的顏色,厭煩飯店夜晚的寂靜,連莊凱文的聲音都教她厭煩。桌上的手機又震動了,莊凱文瞄一眼;「又是陸玄武,要不要聽看看他說什麼?」
「不要。」
「那麼……打算什麼時候採取法律行動?我約律師來討論……」原本聽過錄音後,莊凱文興致勃勃的打算立刻找律師行動,可是——現在最擔心的反而是魏靜雅的狀況。她再這樣下去,一定會死。
「等我比較有力氣了再說……」魏靜雅歎氣,想到要見律師,要討論那些法律程序,她很懶。
「可是這種事也不能拖太久——」
「我討厭你。」
莊凱文愣住。「誰?你說我?」
「對,要不是你提議投資片子,什麼積極追求愛慕的人,這些事也不會發生。真夠蠢的,可笑又荒謬,你思想有問題,我不應該聽你的。」
「什麼?」莊凱文用力揚著臉,氣炸了。「喂,念在你遭受太大的打擊,我忍。不過我還是要嚴正抗議,思想有問題的是你!就算我當初的提議很爛,難道像你過去每天宅在房間哩鬧自閉就更好?」
「至少我不會被騙。」
「騙什麼?騙錢嗎?你有錢也不出門花,被騙光光又怎樣?」
莊凱文跑到床邊,對她咆哮。「還是被騙感情?像你過去那樣,每天爛在家裡,爛成個老女人,什麼激情回憶都沒有,現在能被騙騙感情,至少你還曾經高興過,還有——」
莊凱文掀開被單,瞪著縮成一團掩著臉的女人。
「你真的很沒用,我認識的人,有的天生瞎眼,有的因為車禍斷一隻腳,還有的生病得癌症,可是他們還是努力要出去工作賺錢養活自己。你呢?嘖嘖嘖,我現在才知道真正的殘障是心理殘障,四肢好端端卻躺在這裡尋死,還有臉說討厭我?魏靜雅,你才讓人討厭!」
「你出去,再也不要來。」
「我求之不得!你以為你這裡是天堂嗎?沒錯,我思想有問題,才會放棄修道跑下山淌渾水。我們絕交,你就這樣躺到死,等屍體爛了,我們經理會幫你善後。看是要火葬還是土葬,都不關我的事了!」
砰!
莊凱文甩門走了。很好,終於清靜了。魏靜雅無所謂的躺著。
手機又響了,這次是簡訊。魏靜雅打開簡訊,又是陸玄武,已經數不通這是第幾通簡訊——
請見我一面,不是要求你不要告我。我只是覺得抱歉,擔心你的狀況。你有好好吃飯嗎?你還好嗎?今天晚上,我一樣會在同一間包廂等你來,直到餐廳打烊,我會等你。我只想知道你一切都好,拜託不要連簡訊都不回。我很擔心……
哼。魏靜雅扔遠手機。擔心?少假了。連續五天,陸玄武都在餐廳等她。讓他等,她絕不下樓。
不只是陸玄武不斷發簡訊請求見面,崔佑德也是,也傳了很多封肉麻兮兮的情話,求她不要因為醜聞遺棄他,還說他有苦衷。
這兩個男人真愛演戲,他們應該湊成一對,演給彼此看。魏靜雅把爸爸的遺書拿出來,又看了一遍。這因為贖罪留下來的龐大遺產,換來的不是她的夢想,而是讓她看到更多的醜陋。她撕掉遺書,紙屑從手中滑落地她繼續躺下去,因為沒吃什麼東西,頭很昏,身體沒有力氣,這樣很好,她就怕太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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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夜,羅彩星制止打包行李要走的崔佑德。這些天他都躲在她的住處,每天爛醉如泥,胡言亂語。她收留他,不計較那些糊塗事,即使因為他跟那些女人胡搞,她也身心俱疲,傷透心,可是仍然對他細心照顧。好不容易狗仔隊平息些,他竟然要去投靠魏靜雅,她不能接受。
崔佑德往門口走,一次次撥開她纏上來的手。
「你不要煩我。」他渾身酒氣,對羅彩星吼:「你不是說你愛我?難道你要眼睜睜看我毀了?現在,只有那個女人可以救我,只要她愛我,我就還有救。」
「就因為她有錢?」
「只要我跟她結婚,到時候我有好日子過,你也能得到好處,我會給你很多很多錢,你跟小星也能過好日子,這麼做都是為了你們好!」
「你不要再騙我了!」羅彩星咆哮:「你以前也說只有我一個女人,和那些女人都是逢場作戲,結果你跟她們全都上床,還拍那些噁心的性愛影片,你覺得我還能相信你嗎?現在竟然還敢說要去找魏靜雅結婚?求她愛你?你瘋了?她是有錢,但是我跟你有女兒,你不知道反省,不知道要跪下來跟我認錯求我原諒,還說要去跟她結婚?」
「我懶得跟你說——」他拿了車鑰匙,開門要走。
「不准走。」羅彩星撲過去抓住他的手臂。
「放開我——」崔佑德甩開她。「如果沒錢沒名沒有前途,我有你跟女兒有屁用。你放棄我吧,試試跟別的男人交往。」
「你說什麼?你的女兒——」
「不要再說女兒女兒的,那是你的女兒,跟我無關。是你自己不小心懷孕的,你真的讓我很煩。我現在倒楣又落魄,只剩下魏靜雅可以幫我,你要是再攔我,我不知道會做出什麼事,滾開!」
「那麼……」羅彩星蹬大眼睛。「你老實說,這些年你對我是真心的嗎?」
「真心?」他冷笑。「你有一億嗎?不然三千萬也可以,好吧,五百萬就好,有嗎?」
羅彩星淚流滿面,不敢相信聽見的:他惡狠狠地說:「有的話,我對你就是真心的,但你沒有吧……你爸媽也窮得跟鬼一樣,跟你你在一起有什麼好處?走開!」崔佑德推開她,她摔跌地上。
「你敢走?我死給你看——一她拼盡全力喊。崔佑德愣住,回頭看她,冷冷地說:「你想用死要脅我?羅彩星,你就算失去我又怎樣?你還有爸媽不是嗎?我,我是連誰生下我都不知道就被遺棄的可憐人,對這樣不幸的人你應該要有同情心,還敢威脅我?你要死就去死,隨便你,我崔佑德不需要你。」
他狠心走了。羅彩星泣不成聲。這男人,這個男人沒良心。她顫抖著拿出手機,打給玄武製作的人,查到魏靜雅的電話,立刻打去。魏靜雅沒接,羅彩星發簡訊過去。
魏靜雅任由手機在地上閃爍。
叩叩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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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敲門。
「誰?」她坐起身,是莊凱文嗎?
「是我——佑德哥,拜託你開一下門。」
魏靜雅虛弱地下床,撿起手機。走過去開門。看見崔佑德刻意戴帽子穿大衣,掩飾身份。
看見她,他鬆了口氣。「太好了,我以為你不會見我、」
「有事?」她冷漠地看著他。
「你——也知道我的事了。」
「……我不知道還能跟你說什麼。」她太失望了。
「你很難過嗎?氣色很差。」他擔心地伸出手要摸她的臉,卻被她避開。
「我知道解釋沒用,但你知道我是孤兒,沒背景沒爸媽,我這些年吃盡苦頭才掙到這個位置,我必須生存下去,就算你看不起我——」
「我沒看不起你。只是一想到你說喜歡我的時候。其實也跟那麼多女人……真的很可怕……」她覺得很累,連講話都很費力。
「你走吧。」
「我會走,我只有最後一個請求,拜託你陪陪我,跟我去兜個風都好,我現在很沮喪……很痛苦……「「你喝酒了?」她聞到很濃的酒味。「你快回去……」
「所以……連你都不想理我了?」他臉色一沉,陰鬱地看著她。
「對,我什麼人都不想理,你以後也不要找我——」她驚住,某個尖銳的東西抵在她的腰側。
「把你的皮包給我,跟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