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李氏重重歎了口氣,「乖女兒,你哪裡知道這裡面的事。」
「這是怎麼了?」
周李氏便將兒子的事說了,好不容易壓下的怒火又竄了上來。
周佩錦倒是冷靜,「弟弟年幼,一時貪圖新鮮,只消拘些日子,必是能改過來的。」
周李氏一聽,恍然大悟,忙不迭地道:「對、對,錦兒說的對,我這可不是急糊塗了,煜兒可不是還小,性子還能拘回來,我這就叫人去請了先生來,就在家教讀,再不教那起子壞良心的帶壞了他。」
周佩錦肯定地道:「就是如此。」
周李氏立時揚聲,「來人。」
屋外伺候的管家低頭進來。「夫人,有何事吩咐?」
「派人去打聽哪裡有好的坐館先生,不拘多少價錢,挑好的請來。」
「是。」管家領命而去。
第7章(2)
與此同時,被拘在外院書房的周佩煜則顯得有些焦躁,他早已習慣流連青樓,每日溫香軟玉在懷,享受那鴛意交頸、魚水極樂,現在被困在府裡,什麼都沒了,實在很不適應。
「少爺,用茶。」
清脆的聲音傳入耳中,他目光灼灼地看過去,是外書房伺候的小丫鬟,模樣雖然比不上那些千嬌百媚的花娘,倒也算清秀,他控制不了體內的熱,只好將就了。
周佩煜一把拽過小丫鬟,把人給甩到了一旁的軟榻上。
「少爺!」小丫鬟驚慌失措。
他根本不理會她的抗拒掙扎,粗魯地撕裂了她的下裙,扯落了襯褲,粗暴地佔有了她。
小丫鬟一邊掙扎,絕望的淚水從眼角滑落,她本已許了莊子管事的兒子,如今怕是不成了……
周李氏處置了府裡的一些事務,便想著去書房看看兒子,怕兒子仍使性子,說些不中聽的話,就沒讓人跟著。
結果,她越接近書房,那並不陌生的男女交纏聲響便越清晰,她甚至聽到兒子略帶不滿的斥責——
「哭什麼哭!爺收用了你,是你的福氣。」
站在門戶大開的書房外,周李氏的手扶在門框上,渾身氣得直打顫。
透過書房多寶格,她能清楚地看到兒子正俯在一個丫鬟身上大力聳動……
用力閉了閉眼,周李氏咬緊牙根,默默退到廊下,男人在這種關頭,若是被驚嚇到,以後會有問題的,縱使她再怎麼氣惱兒子的不爭氣,也不得不為他的日後考量。
好不容易裡面的聲響終於停了,周李氏手中的帕子也快要被絞爛了,她這才走了進去,嚴厲地喚道:「煜兒。」
周佩煜這時正在提褲子,聽到母親的喊聲,心頭一驚。
被破了身子的小丫鬟一手緊抓著衣裳,狼狽地從榻上滾落,哆哆嗦嗦地伏地跪倒。
「煜兒,你這是在做什麼?」
周佩煜很快就恢復冷靜,他挑釁地挑了下眉,邊繫腰帶邊道:「不過收用了一個丫頭罷了,還能做什麼。」
周李氏的心痛到不行,低頭衝著丫鬟罵道:「你個下賤蹄子,還不趕緊滾下去!」
小丫鬟不敢反抗,只能屈辱地踉蹌往外退。
周佩煜卻道:「這丫鬟我要了,娘讓她留著伺候我吧。」
周李氏按按眉心,「好吧,就收了做通房吧。」
周佩煜臉上這才帶了笑,走過去扶著母親往外間走,在中堂椅子上坐下,「娘,你要把兒子拘到什麼時候?
兒子還要回書院繼續讀書的。」
「書院不去了,以後你就在家中攻讀。」
聞言,他不豫地緊皺起眉頭。
周李氏拉過兒子的手,語重心長地道:「煜兒,娘也是為了你好,那起子壞良心的是存心要帶壞你,你就好好在家讀書,到時候金榜題名,光宗耀祖,才是正經。」
周佩煜悻悻不語。
她也知道一時要讓兒子收心不可能,只能循序漸進慢慢來,不如先放兩個丫頭到他房裡,先攏住了他的心再言其他。
她心裡暗暗將主意打定,決定從府裡挑兩個好顏色的出來,若是府裡實在挑不出,用買的也行。
就這麼剛好,周佩華差人買下的瘦馬被安排進了周府,做了周佩煜的通房丫頭。
可想而知,打著攻讀詩文、紅袖添香招牌的周家少爺,跟那被精心調教過的揚州瘦馬還能做什麼,不過是整日被翻紅浪,極盡歡愛之能事罷了。
只不過在瘦馬有心暗示下,他懂得了迂迴作戲,做了些表面功夫應付母親,免得她總要叨念。
這名喚小柳的瘦馬日日勾著周佩煜聲色犬馬,小柳不知這周家得罪了什麼人,但她被人買下送入周家要做什麼,她卻是知道的。
人不為己,天誅地滅,周家要怪,就怪他們少爺私德不修,給了人可乘之機。
原本她只要引壞了周家少爺的性情便能功成身退,但她也是個有良心的,買她的人給她的報酬很豐厚,又替她安排好了退路,她索性暗中對周佩煜下了虎狼之藥,加速弄敗他的身體。
反正在小柳看來,這周家的主母和少爺小姐都不是什麼好東西,這種人不需要對他們客氣。
江南周家的是是非非對身在北疆的周佩華沒有什麼影響,把瘦馬送進周家後,其他的事情她就不管了,結果是好是歹,得看繼弟自己了。
有些報復,她只做一次,能否避過,端看當事人自己的心性。
周佩華現在關注的重點是她家相公,人都已經離開三個多月了。
唉……
八月十五,二皇子發動宮變,她家相公及時領兵進宮救駕。
隨著京中邸報一起送來北疆的還有一封家書,某人在信裡說了,他雖然接下了新的任命,但只恐聖上是一時權宜,要再看看情況才好決定是否接她入京。
在那之後,又過了一個多月,從邸報上看,京中形勢似是已穩,可她家相公的任命到底是什麼樣她卻不知道,那傢伙也不知道多寫幾封信來。
周佩華忍不住又長長地歎了口氣。
荷香掀簾子進來,將手裡的茶盞放到小几上,忍著笑道:「夫人可是又想將軍了?」
周佩華沒好氣地道:「我想他幹什麼?人家大將軍現在可是樂不思蜀,哪裡會記得北疆還有個人。」
荷香忍俊不禁,「這可不就是想了嗎,想得都怨起來了。」
周佩華瞪了她一眼。
荷香從袖子裡抽出一封信,在自家小姐眼前晃了晃。「夫人,這可是姑爺的信喔,要不要看?不要的話婢子就拿去扔了。」說完,她作勢就要把信往窗外扔。
周佩華頓時眼睛一亮,啐了她一口,伸手把信搶了過來。
趁著自家小姐拆信的當口,荷香笑嘻嘻地道:「說不定這封信就是讓夫人進京的呢!」
周佩華飛快將信看了一遍,忍不住將荷香上下打量了一番,笑道:「行啊,荷香,你可以擺攤算命去了。」
荷香一臉驚訝,「真的是讓夫人進京的信?」
「嗯,這幾天收拾收拾東西,咱們準備進京。」
「哎,婢子這就去!」
看著荷香像陣風兒似的刮了出去,周佩華不禁搖頭失笑,怎麼她比自己還著急啊,這丫頭真是!
她一邊笑,一邊拿起炕几上的茶盞,輕啜著茶湯。
好在她的嫁妝和當初的聘禮都提前送回了京城,省了不少功夫,只是這些年雷飛雲鎮守邊疆,行轅裡的東西仍是不少。
更何況,她自江南嫁來,便一直在這裡生活,對這裡的感情不是說說就罷了的,這裡有太多美好的回憶,突然之間要離開了,心中湧上濃濃的不捨。
另一邊,荷香一路跑到外院,把消息跟老管家雷山一說,雷山馬上吩咐人手開始收拾。
這一老一少、一內一外開始忙了起來,打定主意以最快的速度收拾好箱籠,上路回京。
如今已是十月中旬,天氣漸涼,早一日上路,早一日回京,也免得天氣一日一轉冷,路上受罪,再說,將軍離開了幾個月,肯定對夫人很是想念,他們必須加快手腳才行!
不得不說,這一老一少對雷大將軍的心思吃透了個十成十。
京中的雷飛雲是真的很思念遠在北疆的嬌妻,信一發出去,每日沒事就看著北方叨念,恨不得妻子下一刻就出現在面前。
想到妻子,就想到他那個岳父,周文瑞目前官任四品,在大理寺任職。
他回京的這幾個月,跟岳父來往不多,僅有幾次來往也是將別人送他的女人一股腦地全轉送給岳父,他就是想替妻子報點小仇,覺得送女人給岳父肯定能給周李氏添堵,就算添不了堵,岳父只要把人收了,也算是替他處理了大麻煩,畢竟妻子警告過他不可以有別的女人,岳父受用,他也得利,一舉兩得,甚好。
對於自家相公對父親那滿滿的「孝心」,遠在北疆的周佩華自是不知道,這事沒人告訴她,她現在只有一件事要忙,就是整理行李。
不收拾不知道,一收拾才知道原來有這麼多東西要裝箱,零零碎碎、大大小小,最終裝了六輛大馬車才算裝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