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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頁     煓梓

  對了,飲料!

  她趁大家還忙著交際,第一個抵達party會場尋找飲料解渴,她隨手拿起一杯柳橙汁咕嚕嚕地喝下肚,喝完後大喊過癮。

  好好喝,再來一杯。

  霍思暖端起第二杯柳橙汁,邊走邊喝。說實在的,她不怎麼想參加party,乾脆喝完這杯柳橙汁後就逃之夭夭,省得還要跟同業交際……咦,那是?

  擺在長桌上的餅乾和小西點,像是一朵朵綻放的花朵,其中有一盤餅乾特別引起她的注意。

  她停下腳步伸手拿起餅乾細看,這餅乾怎麼看都像她小時候吃過的那盤手工餅乾,但她不敢確定,外形相似的餅乾太多了,最主要是味道。

  她拿起餅乾咬一口,才嚼了幾下人就愣住,無庸置疑這確實是她小時候吃過的餅乾,口味一模一樣。

  這是她記憶中的味道,屬於她記憶中的男孩所有。他們曾經一起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吃著相同的餅乾,他還教她領會畫畫的樂趣,可以說她的繪畫天分是他開啟的,沒有那天的相遇,她根本不可能走向繪畫之路。

  如果你持續在繪畫這條路上走下去,說不定我們以後會相遇哦!

  當時他說過這一句話,這盤餅乾又在同樣的頒獎酒會出現,莫非那個男孩現在就在會場?

  一想到又能和他見面,霍思暖的心臟立即跳個不停,彷彿那個男孩就站在她的面前。

  她放下餅乾,回頭四下尋找可能的線索,四周只有工作人員,大家都還在前面的房間。

  「請問……」實在找不到線索,她只好問工作人員。

  「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地方?」工作人員熱心招呼。

  「請問你知道這盤餅乾是誰拿來的嗎?」她總有一種荒謬的想法,總覺得這盤餅乾的主人就是那個男孩,是他拿到會場來的。

  「咦?」工作人員愣住。「這不是我們準備的餅乾啊,怎麼會有這盤餅乾?」

  她猜得沒錯,這盤餅乾的主人果然另有其人。

  「居然有不明人士混進來……」工作人員急的。「這盤餅乾太危險,我馬上拿去倒掉。」

  「其實你不用——」霍思暖本來想請工作人員把餅乾給她,但阻止不及也沒有立場阻止,一盤好好的餅乾就這麼被浪費掉。

  沒有吃到餅乾雖然可惜,然而最令她疑惑的卻是它的出現。

  這是怎麼回事?

  有人在愚弄她嗎?還是……

  第2章(1)

  次日,霍思暖一早就瞪著獎盃發呆,腦子裡想的淨是昨天那盤餅乾。

  她覺得很不可思議,消失了二十年的餅乾竟然會在此時重出江湖,而且還是同一個地點,詭異的情節恍若在演靈異片,讓她不得不懷疑是不是有預謀。

  如果真的有預謀,誰會是主謀?

  她百思不解。

  還是說她弄錯了,昨天那盤餅乾根本跟二十年前無關,只是某人無聊的惡作劇?

  但是她明明記得很清楚,確實就是那個味道沒錯。二十年前她甚至還要她父親去跟主辦單位查詢餅乾的來源,想去跟該商家購買,所獲得的答案竟是不曉得有那盤餅乾,懷疑她搞錯了。為此,她還被她父親叨念了許久,罵她害他丟臉。

  多年以後,它竟然又憑空出現,主辦單位一樣搖頭說不知道。

  霍思暖被這一連串事件弄糊塗,現在她連小時候是否有過那樣的經歷都不敢確定。但她桌上的蠟筆又說明她和男孩的偶遇千真萬確,並非出於自己的幻想,就算她想用「作夢」兩個字帶過去都不行。

  ……啊,煩死了!一大早她幹嘛想那麼多啊,工作去。

  霍思暖決定拋開煩人的謎題到畫室畫畫,才剛畫幾筆,不期然被揮之不去的煩躁感纏上身,於是生氣地丟下畫筆,改睡回籠覺。

  忘掉、忘掉,忘掉那盤餅乾,忘掉那個男孩……

  她像女巫一樣對自己下咒,強追自己入睡,這一睡就睡到下午,眼看著一天又要過去,她乾脆到溫室種花種草,也好過呆坐在沙發上胡思亂想。

  除了畫畫以外,霍思暖最大的興趣就是修剪花草,總能在下剪的時候得到快威。

  「思暖!思暖!」

  她才剛痛下毒手,就聽見她溫柔可人的好友在呼喚她,只得暫時停手朝外頭大叫一聲。

  「我在溫室!」

  不一會兒,柯蘊柔隨即出現在門口。

  「思暖,我遇見盧禹孟了!」柯蘊柔一腳踏進溫室便宣佈這個不幸的消息,霍思暖正在修剪盆栽,一時沒聽懂她的話。

  「哦,你遇見盧禹孟了——你說你遇見了誰?!」不期然聽見一個消音八年的名字,霍思暖差點被手中的大剪刀剪到,一雙眼瞪得老大。

  「盧禹孟,我三天前在街上遇見他!」柯蘊柔拉了一張椅子在霍思暖面前坐下,霍思暖覺得很不可思議,這未免也太扯了吧!

  那姓盧的傢伙在八年前拋棄了蘊柔和別的女人結婚,現在競然還有臉出現在她的面前,這世界還有天理嗎?

  「你確定這不是你自己的幻覺?」儘管柯蘊柔嘴上不說,但大家都知道她的心裡從未忘記盧禹孟,對他依然念念不忘。

  「是幻覺就好了。」柯蘊柔苦笑,她也希望那是幻覺,無奈天不從人願。

  「SHIT!」霍思熳忍不住罵髒話。「台北有那麼多條街,你偏偏走那一條,你不會換條街走啊!還嫌八年前不夠傷心嗎?」

  她、美晴、芳潔和蘊柔同為大學時期的好友兼戰友,四個人一起完成了不少作品,對彼此都很瞭解,也站在同一陣線。

  「這種事是我能控制的嗎?我也不想遇見他啊!柯蘊柔滿肚子委屈,霍思暖毫不客氣地拆她的台。

  「真的不想遇見嗎?」她斜睨她。「還是別逞強了吧!」多年好友,霍思暖比誰都瞭解柯蘊柔,認為她言不由衷。

  柯蘊柔露出一個尷尬的表情,霍思暖經搖搖頭,算是敗給柯蘊柔的執著。

  「你啊!沒救了。」和那傢伙的美好回憶又不能當飯吃、有時還會噎著,留著幹什麼?早該丟了。

  柯蘊柔困窘地笑了笑,似乎全世界的人都知道她是個守著回憶不放的大笨蛋,就她一個人裝傻。

  但就霍思暖的角度來看,她不是守著回憶,而是守著傷痛。有時候傷痛太深會模糊回憶,混亂感覺,她的感覺被弄亂了,時間還停留在被拋棄的那一刻。

  「奇怪,怎麼沒看見恩烽,他不在嗎?」柯蘊柔明顯想改變話題,霍思暖也順著她。

  「可能在上班吧,我也不知道。」對於柯蘊柔的疑問,霍思暖僅以聳肩回答,不怎麼想管她弟弟的事。

  「他已經開始到霍伯伯的公司上班了?」反倒是柯蘊柔比較驚訝,關心的程度更像他的姐姐。

  「哪有這麼好的事?」別誤會。「他是到自己的公司上班,他自己成立了一間工作室。」

  「工作室?」柯蘊柔愣了一下。「他不是學電機的嗎,電機也能成立工作室?」

  「誰知道他在搞什麼鬼?」霍思暖又聳肩。「他那個人一向就是那副死德行,總是不按牌理出牌又愛搞神秘,冷漠到可以把身邊的人凍昏,要不是他是我弟弟,我真想掐死他。」

  說起她那個寶貝弟弟,霍思暖就想撞壁,她已經夠有個性了,他竟然比她還酷。

  「不過說也奇怪,那傢伙對誰都冷冰冰,唯獨特別喜歡捉弄你,真不知道他是什麼心態?」霍思暖納悶。

  「我也想不通。」柯蘊柔也是滿臉疑問。「回想在校時,我還曾經幫忙學妹拿情書給他呢!」結果他竟然如此報答自己,唉!

  柯蘊柔威慨。

  「看吧!我就說他很難相處。」霍思暖搭腔。「我就想不通,像我脾氣這麼好的人,怎麼會有一個這麼難搞的弟弟,他根本是個怪眙。」

  霍思暖說得義憤填膺,柯蘊柔卻是聽得冷汗直流。心想著論難搞程度,霍思暖恐怕並不下於她弟弟。以前在大學上課的時候,她就曾經在課堂上和助理教授辯論畢卡索和莫內誰畫得比較好?天曉得這兩位大師根本分屬兩個不同的畫派,可她就有辦法和助教爭得面紅耳赤,更難得的是,這位助教是位迷死人不償命的型男,整個美術系甚至全校女生都迷他迷得半死。就連她當時已經名花有主,男朋友還是個花美男,都一樣難逃他的魅力,只要一上到他的課都會特別興奮,唯獨思暖不動如山,不但不把型男助教當一回事,還頑強地跟他抵抗到底,害她和美晴、芳潔三個人都想聯名送她一塊「抗帥英雌」的扁額,褒揚她意志力堅強,竟然能夠一個人力抗群雌。

  「對了,你匆匆忙忙跑來找我,該不會只是想告訴我,你遇見盧禹孟這件事吧?」一哈啦了半天,霍思暖總算又想起原先的話題。

  「當然沒有這麼單純。」說起這件事,柯蘊柔就煩惱不已。「我騙他說我已經結婚,結果他剛剛打電話來,邀請我和我的「老公」這個星期六晚上一起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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