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來得正好,我正想跟你討論預算的事。」不過他目前不急著宣告勝利,寧願一步一步慢慢來。
「預算?」霍思暖愣住。
「對你這位大小姐來說,預算可能不是問題,但對承展人而言,卻是首先需要考慮的事,如果無法通過預算,所有的努力都是白費力氣。」每一座美術館都有預算的上限,一旦超過這個上限,事情將會變得棘手,所以最好控制在預算範圍之內。
「誰說預算對我不是問題?」她硬著頭皮逞強。「我也是會控制預算的。」
「哦?」他一臉不相信。「哪我倒要看看你如何控制預算。」
事實證明,她對如何控制預算完全沒有概念。
「我就知道結果會是如此。」他搖搖頭,算是敗給她無謂的自尊心,不會就該開口問,幹嘛逞強?
霍思暖紅著臉聽訓,這在她的人生中算是非常難得見到的場景,就算是她父親都不會這麼訓她。
歐陽性德決定從頭教起,他盡量採取簡單易懂的方式,霍思暖仔細聆聽,從中學習到許多知識,才發現控制預算並不容易,稍微不慎,便很容易超出預算。
為了協助她加快進入狀況,歐陽性德翻出過去辦展的預算表,教她怎麼編列預算。
他們挨在一起討論,雖然不是坐在同一張沙發,但歐陽性德靠她靠得很近,近到她都可以隱約看見針織衫裡面的腹肌。
昨晚他裸著上身的性感模樣,倏然閃進她的腦海,從此賴著不走。她不斷想起他做仰臥起坐時所激起的強健腹肌,不斷想起汗水沿著他的額頭流下身體終至消失在褲頭,那強壯有力的肌肉線條,已非「美」這個字可以形容……
「你怎麼又臉紅了?」
就在她想入非非,快要滴口水的時候,歐陽性德冷不防來上這麼一句。
霍思暖嚇得跳起來,大聲說。
「我哪有臉紅?」她伸手摸自己的臉頰,果然還是很燙,這下找不到借口了。
「唔,我可能是感冒了,有點發燒。」她換摸自己的額頭,慌亂的舉動看起來沒有半點說服力。
「原來如此。」他假裝驚訝。「要不要看醫生?」
「我不要看醫生。」開玩笑,看了就露餡了,況且國外看病貴得要死,越文明的國家越貴。
「那,要不要試看看我的治療方法?保證有效。」歐陽性德提議。
「什麼方法——」她話還沒說完,就被歐陽性德從單人沙發上拉起來,猛力將她擁入懷中低頭吻她。
「這個方法。」他吻得驚天動地,霍思暖亦掙扎得鬼哭神號,歐陽性德一臉不耐煩。
「老是玩這種『你追我逃』的遊戲,你不會覺得煩嗎?」他乾脆把話挑明,省得還要打心理戰。
「誰跟你玩遊戲……」
「你。」他斬釘截鐵打斷她的辯解,忍耐力已到達臨界點。
「你憑什麼認為我存跟你玩遊戲?」她仍不肯認輸。
「憑你的眼神。」
霍思暖當場呆住,愣愣地問:「我的眼神?」
「嗯。」歐陽性德微笑。「難道你不知道,眼神會洩漏出心底的秘密。」就算再高明的說謊者也會被眼神出賣,況且她稱不上高明,她的說謊技巧,簡直爛透了。
「我、我的眼神又沒有怎麼樣——」
「只是充滿了慾望。」還要再玩下去嗎?他奉陪。
「胡說!」她活像被抓到小辮子似地哇哇叫。
「我胡說?」他的眉毛挑得老高。『好啊!那你告訴我,剛剛你那顆腦袋在想什麼?」
在想什麼?當然是想……
「在想我的裸體吧!」他不用猜也能看透她的心思,霍思暖果然反應激烈。
「誰會那麼下流!」可惡,放開她,她要給他一巴掌。
「我猜對了。」看她的反應就知道,歐陽性德竊笑。
「才怪!」她掙扎著掙脫他的鉗制,卻被他越摟越緊。
「幹嘛這麼逞強?」再裝下去就不可愛了。「我人在這裡,不需要空想,你可以自由感受……」
隨著他的話落下,歐陽性德強悍的唇再度壓向霍思暖,這回不容她逃避或是說些無聊的話,他要她最真實的反應。
被突然湧過來的舌浪襲捲,儘管霍思暖有意逃亡,但在他鍥而不捨的追逐下,就算她逃到天涯海角,他也會追到底。
她很快便臣服在他強悍熱烈的索吻中,粉舌隨著他載沈載浮。歐陽性德霸道地佔領她的芳腔,以火熱的舌頭劃出領地,從此以後她是他的,也只能是他的。
之後,只有不間斷的呻吟和喘息充斥在春意盎然的客廳。
屋外的花季或許已過,但屋內的花季正要開始,他們會以愛情和激情為養分,開出最璀璨的花朵!
前面的金屬創意展覽終於不檔,距離霍思暖的畫展上檔只剩一個星期,在這一星期內,他們必須搞定所有事。
「地板的材料放在這邊!」
現場指揮官不消說必定是歐陽性德.只有他有辦法handle所有事。
「小心燈具!」他忙得很。「這邊和那邊都各要安裝十盞燈,還有那邊的角落要安裝大燈……」
展館有很多細節需要逐一檢查,這些都必須借助歐陽性德豐富的經驗,霍思暖只能從旁協助。
不,與其說是協助,不如說是學習。在歐陽性德身上,可以學到許多關於藝術方面的事,這些領域,是她過去從未涉足的。
「小姐,不要只會坐在那邊發呆,也過來幫忙一下。」歐陽性德對霍思暖點頭,要她過去幫忙安裝燈具,這在以前根本想像不到,她以前只會動嘴不會動手,是標準的大小姐。
「來了。」她戴上棉紗手套.跑過去幫歐陽性德搬燈具,人手不夠,很多事都得自己來,包括鋪地板。
「動作快一點。」歐陽性德站在活動鋁梯的頂端,和天花板複雜的電線纏鬥,燈具是決定展覽能不能成功的重要因素之一,必須小心安裝才行。
霍思暖將鹵素燈舉高遞給歐陽性德,他熟練地將燈安裝在天花板上,確定安裝無誤後才走下鋁梯。
他們接著重複相同的動作,直到午餐時聞,工人們都去午休,他們還在安裝燈具。
「累死了!」
歐陽性德才喊完休息,霍思暖第一件事就是忙著抱怨,歐陽性德摸摸她的頭,笑著問她。
「要吃早上帶來的三明治。還是去餐廳吃飯?」
「三明治。」霍思暖不假思索地選擇輕食,反正正餐也不見得好吃,不如就隨便吃了。
「你還不考慮學習烹飪嗎?」歐陽性德也很忍耐,英國菜超難吃,她又不喜歡下廚,這半個月來他們幾乎天天以三明治果腹。
「你怎麼不學?」雖然自從他們的關係從仇人晉陞為情侶之後,霍思暖是有變得比較小女人一點,但她的大小姐脾氣還是沒有改多少,一樣很愛計較。
「因為這裡是我的——-」
「地盤。」她點點頭,表示瞭解。『那我們就繼續啃三明治,我能忍受。」
霍思暖挑明了她不會輕易妥協,就算他們現在再親密也一樣,她可不想變得連她都不認識自己,那就太悲哀了。
第8章(2)
「好吧,繼續啃三明治。」歐陽性德同樣不會讓步,他希望嬌妻能夠下廚為他洗手作羹湯,這麼小的願望都不能達成,那還有什麼意思?
所以結論是啃三明治,所幸他們買的這家三明治還算好吃:
「沒想到辦一次展覽會這麼累。」要鋪地板,又不能把原來的地板弄壞。因此鋪地前要先在原先的木質地板上,鋪上一層厚的保鮮膜,就好像在幫地板穿衣服一樣麻煩。
「所以你現在知道自己有多幸福了吧!」所有事都有人幫她張羅,她只管認真畫畫,但這也使得她miss掉許多寶貴的資訊。
「知道了。」她不否認她真的很幸運,有這麼多人幫她,尤其是格娟,根本就像她的保母,什麼事都幫她做。
「懂得感恩就好。」他捏她的臉頰,她笑著躲開,忙碌中帶著小小的幸福。
霍思暖覺得自己這半個月來成長很多,在他的帶領下,她學到很多東西,這一切都要感謝他。
在衝動的驅使下,她靠過去親吻了一下他的臉頰,這讓歐陽性德覺得無比驚喜,在房事上,幾乎都是他採取主動。
「反正四下無人,就豁出去了吧?」他伸手摟住她的腰,似乎真的打算在神聖的展館內做愛做的事,慘遭霍思暖嚴詞拒絕。
「別想。」色鬼。「這是我要開畫展的地方,別妄想污染我的聖地。」
「是哦!」還真敢說。「想當初你還一副不甘心的樣子,要不是我用激將法,你還有機會指責我污染你的聖地嗎?」
這倒是真的,不過她不會感謝他,至少口頭上不會。
「我才好奇你當時投書到雜誌社把我批評得一無是處,卻又積極爭取當我的海外經紀人,到底有何居心?」她早想問他這件事了,只是礙於自尊不好開口,但她真的很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