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素其實不像看上去那樣沒料,上次模糊的記憶中赫連繡就已經明白,她的滋味其實相當好;或者該說,相當的合他。
「唔……」她的胸部不自覺地挺起,也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這樣,只是被他碰了一下而已,上次明明還不會這樣的……
看著她純然的反應,和有些茫然的視線,赫連繡只覺下身的緊繃越發強烈;他對這樣的自己亦感到不可思議,他竟然控制不住自己、他竟然如此想要征服她!
征服她,讓她不得不正視他。
「小素素,讓我來幫你重溫舊夢吧!」他輕輕說著。
唐素不太能反應過來,他的話代表著什麼,只是他壓在她身上的重量,跟著那句話一起消失,讓她鬆了口氣;然而,又泛起了某種心酸。
還未來得及讓她弄清那心酸的原因,她的神經驀地繃緊,手臂勉強支撐起上半身,因她不敢相信自己所感受到的、眼睛所見到的事情。
赫連繡並沒離去,他跪在她的兩腿中間,強行抓著她一邊的腳踝,將她的腳拉向他;然後……他含住了她的腳指!
「你、你、你……」她舌頭打結。
他一雙瞇起的眼,死死地鎖著她,讓她看著他張口,將她的腳趾送入他的口中,身體最尖端傳出的濕癢,立刻通過他的口傳遍她全身,她支撐上半身的胳膊開始不住發抖。
她想抽回自己的腿,可相比她的無力,他全身蓄滿了不知從哪迸出的力量,硬是無法讓她移動分毫;他先是含著她的腳趾,像在品嚐什麼美味似的,而後他的舌竟又伸去了她的腳縫。
巨大的難堪和無措淹沒了唐素。
「你到底想做什麼!」
「吃你。」他吐出腳趾,接著果真如他所言,吃完了她的腳趾,他又咬上了她的腳踝,然後是她顫抖不已的小腹,「幫你回憶一些事。」
「不要……」
……
歡愛的氣息瀰漫在整間臥室,房內只剩兩人低聲的喘息,最後,連喘息也歸於平靜。
第8章(1)
窗外,天空亮了起來,越來越亮,像是特地來招回屋內人的意識。
唐素撐著疲憊的身體坐了起來,向外望去,連她的眼也被照亮了。
窗外,流星如雨,今夜無雲無風,是個觀星的絕好天氣。
通常在這種時候,男人都該是抱著女人,說些浪漫體貼的話,許下一些虛無縹緲的美好誓言;可是她身邊的男人,此刻倒是先她一步進入了夢鄉,還睡得十分安逸。
就算他沒有那個嗜睡的毛病,也沒有義務跟她演什麼溫馨劇吧!
「你不是特地到山上來看流星雨的嗎?」有些無奈,又突然覺得有些好笑。
赫連繡側著身,弓起身子抱著枕頭酣睡的樣子,還真像個小孩;一會成熟得教人心驚、一會又返老還童、全然無害,他只是有一點點的複雜嗎……
「明年再看也是一樣。」他咕噥了一聲,又在枕頭上蹭了蹭。
沒睡著嗎?還是在說夢話?
唐素分不太清楚,因為赫連繡的眼始終沒有睜開,而她也不太想弄清這點,反正也無關緊要了。
身子一僵,唐素突然想起赫連繡曾說過,他會把女人踢下床,即使被他踢了,她也不會從床上滾下去,但是有她在這裡,他會不能安心入睡吧?
那……去客廳好了!想著,身體已經行動。
可是唐素才剛移動了一下,手便被那個不知是睡、是醒的男人握住了,還握得十分用力,不容她忽視。
「去哪?」赫連繡仍是睡意朦朧,卻有種不容許人隨便應付的意味。
「客廳,我不想被你踢。」她如實回答。
他卻發出了低低的怪笑,手力未收,「被踢的話,閃開就好了,你身手那麼好,不用怕。」
他的意思就是不讓她走了?唐素沒再說什麼,靜靜地依著他的側身躺了下來,窗外星辰粉落,赫連繡的手很自然地環上她的腰。
「這麼乖,是聽惠子說了什麼嗎?」他還是悠哉悠哉的,語音帶著點鼻音,在她腰後的手拍了拍,竟有幾分親暱。
等了一會,懷中的人沒有回應,赫連繡唇角微勾,在這點上,她實在是很好懂!「我已經跟小時候不一樣了,別把我想得那麼沒用。」
他這些年賴在健身房的時間,比賴在In Night還多,加上適當的調理,會像暈過去那樣突然不省人事的情況,已經很少發生。
他無心的話像一劑定心丸、像是一種保證、一句安撫,更是心照不宣的坦誠;唐素的心定下來了,只是覺得臉皮還有點熱熱的,「我沒有……」
「那就是同情心作祟囉?」他真的不想睜眼了,想到她眼中可能出現的同情,赫連繡選擇維持此時心中的這份安逸。
他看不到唐素的呆愣,但他能感覺到,那纖細柔軟的身軀往他懷裡縮了縮,似乎是離他心臟的位置更近了一些。
「不是同情。」她淡淡地答。
一開始唐素也以為,對赫連繡是有點同病相憐的同情,可是同情心能到什麼地步,她還是曉得的,那不足以讓她一次、兩次在他懷中淪陷;那種「同情」是她自找的,因為她想瞭解他、想要更接近他,明知他不是無害、明知他有些難以捉摸,對她是個大大的危險,她還是沒有阻止自己想要去瞭解他的心。
從什麼時候起,她變得這樣在意他?開始有意無意地注意著他、細心收集著有關他的所有訊息?就算是睡著,也會在夢中拼著他的面容;那不是同情,是一種她以為自己這輩子無緣相觸的、更深的感情,在毫無預料、完全不可能的情況下,那強烈的感情突然降臨了,擊得她心頭發慌、亂了分寸。
一旦理清,心裡有些苦澀,卻又好珍惜那份苦澀。
「我對你,不是同情。」喃喃地,害怕看清的東西已如此根深蒂固。
腰間吃力,一個翻身,她又被壓在下面;唐素慢慢眨了下眼,看著原本該是屋頂的地方,這次,她總算看到他的眼了。
「是誰教你這麼說的?為了什麼,報復我嗎?」
為什麼他會覺得這是一種報復?唐素的睫毛掀了掀,看他睡意朦朧,又被錯愕驚醒,那張有點可憐的臉,笑了。
「該死!」赫連繡深吸口氣,兩臂失去最後支撐似的終於倒下,不偏不倚地壓在她身上;他的頭在她胸前磨蹭,反覆說著那句「該死」,惡狠狠的卻越來越無力。
真奇怪……說是同情,他就發火;說不是,他好像還是鬧脾氣!
唐素倒也不動,由著他拿自己「出氣」,像小孩子一樣,完全感覺不到威脅,反而覺得很有意思。
「……你終於想出一個能逗我的方法了。」
原來如此!所以他才說這是一種「報復」啊!的確,她現在真的很快樂。
結果,赫連繡竟然就那樣睡著了;結果,那一晚他都沒有踢過她,反倒是唐素被他抱得呼吸有點困難,沒有睡好。
沒有睡好的那一晚,唐素又想通了一件事,原來,她是有點嫉妒惠子的。
旅遊結束了,最後赫連繡有沒有去找惠子談,她不知道,但看惠子很開心的樣子,那些也就無所謂了。
回去的路上,除了小李繼續當費經理的跟班、赫連繡繼續「暈車」外,相安無事;但唐素知道,這短短的三天兩夜,讓她有些不一樣了。
回到In Night,日子也很快恢復日常的情況。
這一天,唐素正在醫務室外面的走廊同人說話。
對方是In Night最新開業的一家分店的店長,一個很有朝氣、做事也十分有條理的女人,范若軒;她管理的店開業沒幾個禮拜,已經成為了當地的話題,公司內部對她的管理才能評價也相當高。
這次她會回來總公司,是為了參加店長會議,會議剛結束就跑來了她這裡;在范若軒被派去當店長前,她本來是公關部的人,那時除了公關部,她最喜歡往醫務室跑。
公司裡大多數人對唐素,都是有禮貌兼有距離,那是她刻意維持的距離,也怪不得別人;唯獨這個范若軒,沒病沒痛就愛找她聊天,曾讓她一度以為,這小女人是被公關部給排擠了;事後證明不是那樣,她只是喜歡找她聊天而已。
唐素因此受寵若驚。
後來她被調離了總公司,臨走前還特地來跟她告別,這次她回來一趟,還不忘來找她,唐素自然也就暫時放下手中的工作,起碼送她進電梯。
看著身邊那個走路有風、恨不得飛到天上去的女人,唐素發自內心地搖頭歎氣,「若軒,就算已經過了前三個月,還是要注意一點,你現在可不是一個人了。」
這個曾經一口一個「不婚主義」的小女人,這次回來不止宣佈她已經結婚,連寶寶也都已經三個月了;都是要當媽媽的人了,還是改不了那急躁的腳步,讓旁人看著都為她捏一把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