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違背誓言,又來擾亂她怎麼辦?
躲過一次,第二次就難說了……
她該想個辦法,讓熊光青不再糾纏她才行!
鞏臻從沙發上跳起來,拿起公事包翻找出手機,撥打電話給嚴冠德。
「喂,你晚上來接我下班,我有事跟你談。」這件事,必須要靠嚴冠德幫忙。
「什麼事?很急嗎?我晚上恐怕不能太早下班……」剛接了一個大案子,是一個大挑戰,他這幾天正為這個案子畫設計圖,很全心全意的投入工作中。
「多晚?」
「大概十點多吧。」已經很盡量的提早了。
「好,那就十點鐘,我在家裡等你,一起吃個宵夜吧。」
出院那天跟她碰面時,他記得她瘦了一大圈,於是提議道:「既然我現在是你的掛名男友,有責任把你瘦掉的肉補回來,所以今晚我們去吃烤肉好了。」
「不要,我不吃烤肉。」提到烤肉,她心情就糟。
「啊?不吃烤肉……那我們吃火鍋好了,我知道一家頂級鍋物,食材都很新鮮——」
「我也不要吃火鍋。」嚴冠德還沒講完話,她就又拒絕了。
那端,嚴冠德臉色有點難看。
「那你想吃什麼?」這麼挑。
「隨便都好,就是不要烤肉和火鍋。」這兩樣,都會讓她想起她和熊光青在一起的時光。
「那我再想想看,晚上碰面時再做決定吧。」真拿她沒轍。
「好,那晚上見。」
掛了電話後,鞏臻無心工作,就這麼一直呆坐在沙發上,沒有絲毫想要開始工作的念頭。
她就這麼一直坐著浪費時間,直到過了中午,再也待不住了,這才駕車離開,漫無目的的到處閒晃。
☆☆☆☆☆☆☆☆☆☆ ☆☆☆☆☆☆☆☆☆☆
夜很深了,熊光青沒有回家,他坐在車上抽著菸,深沉的目光透過降下一半的車窗,看著對街那對散步回來的男女。
把西裝掛在肩上,穿著襯衫、鬆開領帶,一副悠閒模樣的男人是嚴冠德,旁邊穿著蘋果綠洋裝的女人是鞏臻。
他們看起來就像剛約會回來的情侶,雖然只是並肩散步,沒有手牽著手、親暱的挨著對方,但那談笑的氣氛卻令人嫉妒。
菸一根接一根的抽著,熊光青眼睜睜看著嚴冠德堂而皇之的進入鞏臻的住所。
當大門關上時,一聲粗暴咒罵忍不住從他的口中飆出來。
開門下了車,他像只暴躁的熊,繞著車子踱來踱去,一會兒抓抓頭,一會兒掄拳擊向車子,他的煩躁指數隨著嚴冠德待在鞏臻的屋內時間越來越長,也跟著逐漸升高。
十一點……十一點半……十二點!
瞪著手腕上的表,嚴冠德那傢伙竟然在鞏臻的住處停留了一個小時?
又爆一句粗口,他氣怒的越過馬路,準備到鞏臻家去把嚴冠德給揪出來!
幾個大步越過寬闊馬路,他來到大門前,伸手準備按下門鈴,結果這時候大門卻發出開鎖的聲響,下一秒大門就被往內拉開,一臉倦意的嚴冠德正好要走出來。
「你找小臻?」
「你終於肯滾了?」
兩個大男人,四隻眼睛瞪著對方。
「小臻已經上床睡覺了,她這陣子身體不是很好,你最好別打擾她的睡眠。」撇撇嘴,嚴冠德是很同情熊光青的遭遇,但兩次見面他的態度都很不友善,讓嚴冠德也客氣不起來。
「你拐她上床了?」該死的!熊光青一對熊眼射出憤怒火光。「你不是她的正牌男友,你這樣趁虛而入實在很無恥!」
一手握成拳,一手拎高嚴冠德的襯衫領口,他隨時準備發動攻擊,把嚴冠德揍得屁滾尿流。
哇~~看這只熊要抓狂的樣子,嚴冠德可不敢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
「嘿,我對天發誓,我根本沒碰小臻半根寒毛,你千萬要冷靜,冷靜——」
怎麼兩次見面,這只熊都一副想揍扁他的樣子?真是可怕!
為了自己的生命安全著想,嚴冠德打算投降,決定不再趟這趟渾水了。
「你的保證值得多少信任?」怒目上下打量著他。
嚴冠德看起來很疲累,而且衣服並沒有脫過發皺的痕跡,身上也沒有洗過澡的清爽感覺。
「我絕對值得你百分之百的信任。」這只熊看人的目光,真是有夠恐怖。
「熊先生,如果你現在有空的話,要不要找個地方,我們去喝一杯,順便來一場男人之間的對話?」
他實在看不下去向來開朗的鞏臻變得如此落寞傷心,因此決定不再假扮鞏臻的男友,幫她避開熊光青的窮追不捨。
「好。」完全不必猶豫,熊光青早就想跟嚴冠德好好談一談了。「到XX路的『古堡酒吧』,我們半小時後在那邊會合。」
「好,待會兒見。」
兩個男人在鞏臻的住處門口分道揚鑣,各自上了自己的車子,前住約定的地點碰面。
第九章
半小時後,熟門熟路的熊光青先抵達,他跟古堡的領台人員交代一聲後,逕自選了一個隱密的角落坐著,點了杯威士忌一飲而盡,藉以穩定情緒。
幾分鐘後,嚴冠德也來了。
「嗨,看來你已經先喝一杯了。」他輕鬆的跟一臉深沉的熊光青打招呼,然後以完全放鬆的姿態坐進黑色沙發裡,疲憊的扭扭頸子,舒服的吁了一口氣。「我也想來杯威士忌,你還要再來一杯嗎?」
熊光青繃著臉招來侍者,叫了兩杯威士忌。
兩杯烈酒稍後送了過來,嚴冠德先喝了一口,才開始跟他談話。
「別繃著臉嘛,這樣我很難跟你談下去。」放輕鬆點比較好談話。
「你不怕鞏臻一旦恢復記憶,會恨你趁虛而入欺騙她的感情,讓她因此恨透你嗎?」仰口又把一杯威士忌喝光,遇到這種倒楣事,他熊光青如果笑得出來,名字就被倒過來叫。
「我跟她又沒曖昧關係,連手都沒牽過,她幹麼恨我?」就說他沒碰過鞏臻一根寒毛,這只熊竟然不相信?!
「哼,你暗戀鞏臻那麼多年,你不會趁虛而入才怪!」以張融鎮提供的情資,嚴冠德絕不可能錯過這次機會。
「誰告訴你我暗戀小臻很多年?啊,一定是吳蘋跟她老公對不對?真是的,這對夫妻從來就只會搗蛋。」笑著搖搖頭,嚴冠德的樣子不像說假話。「我早就心有所屬了,我對鞏臻只有兄妹間的感情,我對她好,我呵護她,真的只是出自於親人般的關心。」
這樣真誠的解釋,總可以取信於人了吧?
「拿出證據來。」熊光青還是有所懷疑,一對凶目依舊不爽的直瞪著他。
證據?!
嚴冠德沒轍,只好朝熊光青勾勾手指頭,叫他耳朵靠過來。
「耳朵借我一下。」
熊光青很不情願的附耳過去。
「我只愛男人,我心有所屬的那個人,也是男的,如果你還不信,我改天再介紹給你認識如何?」結果,嚴冠德以僅僅兩人能聽到的音量,在熊光青耳邊說出讓他傻眼的話來。
「你你你……」熊光青錯愕的臉上寫滿了震驚與不敢置信。
「嘿,別把這個秘密說出來,我可是信任你才說的,這個秘密目前只有鞏臻知道而已。」鞏臻很挺他,對他的性向從來不做任何的批評,或說些不贊同的話。
慢慢從震驚中回復過來,熊光青招來侍者,又叫了一杯酒壓壓驚。
「可是鞏臻現在失憶了,她還記得你的性向嗎?」
「嗯……關於鞏臻失憶的事,我不做任何的評論,是真是假你自己去找答案。」這暗示他應該聽得懂吧?
「你的意思是……她並不是真的把我忘掉?!」
「這件事你自己找答案吧,不過在找答案之前,我給你一個衷心的建議——
關於在你跟鞏臻失聯的那晚,和你共度一夜又在隔天被鞏臻撞見的女人,你最好找個機會解釋清楚。如果這件事不好好解決,對感情要求絕對專一的鞏臻,一定會繼續失憶下去,這一輩子你休想她會理你!」
嚴冠德越說越白,他簡直是把鞏臻假裝失憶的底都洩漏出來了。
熊光青這才解除心中所有的困惑。
「嚴先生,今晚你儘管喝,這筆酒帳全算我的。」心情豁然開朗,熊光青感覺生命中出現一道曙光。
先前對嚴冠德的成見全都消失,這一晚兩個男人喝得盡興,暢快大飲一場。
☆☆☆☆☆☆☆☆☆☆ ☆☆☆☆☆☆☆☆☆☆
中午,鞏臻從電梯裡走出來,拎著公事包朝自己的工作室走去。
綠色光芒的櫃檯小姐一看見那窈窕身影,立刻打電話向熊光青通報。「熊大,目標出現嘍。」
「謝謝,我知道了。」熊光青接到電話,立即丟下還在開會中的幾個員工,離開會議室,走向公司對面的工作室。
叩叩。工作室的門沒關好,但他禮貌的站在外頭,敲了敲門。
正從公事包中拿出資料要整理的鞏臻,轉過頭看向門口,那龐大的身影讓她輕輕的皺起了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