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菱!」
拓正想阻止她,不料君邁卻主動問:「你說的是苗映嘉?」
「你怎麼知道?」石菱很驚訝。
拓雖沒說話,但臉色驟變。
「剛剛聽姚倩說的。」說著,他便故意放任目光在人群中尋找。
拓趁這時轉開話題說:「你難得回來,改天約個時間好好聊聊吧。我該盡地主之誼,請你吃飯。」
「我也要去。」石菱在旁插嘴說。
「當然然,也請湄姨一起來吧。」拓說。
君邁才歡喜的答應,突然在人群中發現了映嘉的身影。這時剛巧有記者走過來訪問拓和石菱,君邁於是趁機離開,大步朝目標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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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小姐,你好。」
站在餐檯前的映嘉,手裡拿著盤子,正準備夾取食物。見這男人又是寒暄又是遞名片的,只好放下東西回應他。
「你好。」她看看名片,誠實的說:「我好像不認識你。」
「我是唐君邁,JK經濟公司的負責人,也是淳於拓的表哥。」
「喔,你好。」
映嘉再抬頭,發現他雖不及拓俊美,但卻是不同典型的美男子。他謙遜的風度和拓的冷傲截然不同。唯獨笑容裡有著同樣的自信。
「對不起,我對經濟公司沒什麼概念,你們是……」
「我是專門培養有潛力的明星、藝術家,還有舞者。」
「藝術家和舞者也要經濟人?」映嘉毫不掩飾自己的無知,她的坦率反而讓君邁印象深刻。
「他們每天忙著練習,哪有時間處理演出、個展或生涯規劃的事?把這些雜事交給我,他們只要專心創作和演出就行了。」
「嗯,也對。」
「別站著,找個位子坐下來慢慢聊吧。」
「好啊。」
兩人挑了些食物,找了個靠牆的位子,一坐下,君邁就先開口問:「我聽姚倩所了你的事,知道是拓力保你進舞團,所以特別注意你今天的表演。」
映嘉自嘲的笑說:「那你應該很失望囉,因為我沒傳說的那麼神奇厲害。」
「你太謙虛了。這話由拓來說或許不公平,但目前為止我並不失望喔!」
「這話是什麼意思?」
君邁沒有回答,反而又問道:「你是哪個舞蹈學校畢業的?」
「我沒念過什麼舞蹈學校,也沒加入過任何舞團,唯一的演出經驗是在PUB裡表演。」她毫不掩飾的將自己的經歷交代得一清二楚。
君邁聽得一陣愕然。「可是剛剛看你的演出,一點也不像是新手。」
「我學得快。或許這就是拓說的天賦吧。」
映嘉笑笑的將食物送進嘴裡。
君邁聽她直呼拓的名字,對兩人的關係更加好奇了。
「難道你從沒懷疑過拓的動機?」
「我想跳舞,而他願意教我,保障我的生活,其他的我沒想這麼多。」
君邁邊聽邊將她看個仔細。
初看,只覺她長得清秀淨麗,眼眉間充滿了靈氣而已,但細看之後,他才驚覺那清澈眸子裡流露的純真,輕易就能挑起男人心底的悸動。她清脆的笑聲,更讓人無形被她牽引,感染到她的樂觀。
她的美,令君邁這馳聘情場多年的浪子都不由得動心,難怪拓會……
「難道你不怕拓對你的私心,會引起旁人的反感?」
「不怕,我是憑實力考進舞團。」映嘉不慌不忙的為自己辮護,「而且我並不打算在這待太久,因為我已經存了錢,明年要去考翩若舞蹈學院。」
「拓會讓你走嗎?」
「這是我的人生,他沒權利阻止。」
「就算你考上,還是得從頭學起。四年後二十三、四歲了,再進舞團磨練幾年,等你再站上舞台,恐怕快四十歲囉。」
「我從沒想過時間的問題……」映嘉像被澆了一盆冷水似的低下頭。
「我倒有個建議,想不想聽聽?」君邁舉起酒杯,淺啜一口說。
「是關於什麼?」
「當然是關於你……還有你的未來。」他傾身向前,深深凝視著她。
「我不懂你的意思。」
「簡單的說,我可以在五年之內讓你實現所有夢想。學舞、登台、成名……每一樣都能達成,怎麼樣?」
「什麼?」映嘉不可置信的看著他。
「當然,先決條件你必須離開森舞團,離開拓。」
「這……」
「只要跟我簽了約,我會讓你在五年內成為世界巨星。」
映嘉聽完本來還一臉驚愕,但幾秒後,她卻突然失控的笑了起來。
「難怪你跟拓是親戚,你們一家人頭腦都有問題。」
「為什麼這麼說?」
她指著自己說:「看看我……才學了幾個月,現在除了仲夏夜之外,其他舞劇我全都不會跳,這樣的人你竟然敢簽?」
「我承認,簽你將會是我這輩子最冒險的事。但……你值得。」
他端起酒杯,輕鬆的喝了一口,神情跟拓像極了。
「對不起,我沒興趣陪你瘋。」
話才說完,映嘉突然瞥見拓挽著石菱就站在不遠處跟記者聊天。兩人親密的舉動,彷彿是熱戀中的情侶。
映嘉低下頭,神情顯得有些黯然。
擅於觀察的君邁發現有異,循著目光看過去,頓時明白了。
「你之所以拒絕,是因為捨不得離開拓?」
「哪有什麼捨不捨得……我才沒資格。」
「既然這樣,不要浪費了你的天資,一山不容二虎,拓不能老護著你吧?」
「他沒護著我,他只是……」
「只是什麼?」
「我感激他為我做的一切。從PUB到國家音樂廳,沒有他就沒有我,所以就算待在森舞團只能當個配角,也無所謂。」
君邁一聽,趕緊說:「別急著回答,反正我要在這待幾個月,你有的是時間考慮,我能等。」
「隨便你,反正該說的我都說了……」映嘉無謂的放下盤子,起身說:「我去趟化妝室。」
映嘉一走,本來在遠處聊天的拓突然轉身,緩步朝他走來。
「你跟她說了什麼?」拓直視著,語氣顯得有些不悅。
「我不懂你的意思,難道森舞團的舞者連跟人聊天的自由都沒有嗎?」
「強詞奪理。」
「拓,你現在是大紅人,石菱和團裡的瑣事就夠你忙的,何必費心在她身上呢?」
「我能不能應付是我的事,你別把主意打到她身上。」拓彎身,雙臂撐在桌上警告的說。
「拓,映嘉淺的是合約,不是賣身契,她怎麼選擇是她的權利,今天就算她是你的女人,你也無權左右她,更何況她不是。」
拓挺起身體,雙手插進口袋,依舊維持一貫的高傲姿態。
「少跟我來這套,映嘉不是你要的那種女人。」
「什麼女人?」
「她不是穿梭在你懷裡的那些鶯鶯燕燕,你不要玩弄她。」拓挑明了說。
「拓,虧我們是表兄弟,你竟把我說的如此不堪。」
拓揚眉,冷笑一聲說:「就因為親,所以我更瞭解你的為人。」
君邁不屑的拍拍衣領。
拓彎腰,一把拎起他的衣領說:「離她遠點,君邁,我是說真的。」
「你現在是以什麼身份跟我說話?是她的恩人、老闆,還是愛人啊?」
「你沒資格問我。」
君邁拉下他的手說:「我有沒有資格不重要,重點是映嘉把你們的關係說的很清楚了。」
「她……」拓本想再問,但映嘉的身影一出現,他就收了口。
「唔……時間差不多,我想先回去了。」映嘉一走進就說。
君邁立刻接口:「我剛好要走,我送你。」
「這……」
「走吧!」
映嘉在君邁強勢的舉止下,別無選擇的跟他離開了會場。
拓冷眼望著兩人背影,直到石菱挽上手臂,他才回神過來。
「拓,記者要拍我們倆的合照。走,我們過去。」
石菱還沒說完,拓卻突然抽回自己的手,朝電梯走去。
「你怎麼啦?拓,你上哪去?」
「停車場,我先回去了。」
「可是宴會還沒結束……」她追上來問。
「你和姚倩去應付吧,我累了。」拓鐵青著臉,散落頰旁的髮絲讓他看來有些狼狽。
石菱見狀趕緊依上來問:「你不舒服?是不是酒喝多了……」
「我很好,不要碰我!」
拓失控的神情把石菱嚇了一跳。而這突來的一吼,也引起旁人的側目。
拓誰也不理,冷眼垂目搭著電梯直達地下室。
他坐上車,發動引擎,加速駛離停車場。胡亂在市區繞了一個多小時後,拓拖著疲累的身軀回到住處。一進門,他便四肢無力的癱在沙發上。
不知躺了多久,他被電話的急促鈴聲吵醒。
他抓了抱枕蓋住頭,不讓聲音干擾混亂的心情。
鈴聲結束後,一個陌生的聲音從答錄機裡傳來:
「淳於拓先生,這裡是馬偕醫院,有一位唐君邁先生因車禍在本院救治,請立刻到院一趟,謝謝。」
拓跳起來,以為是自己作夢。他急忙重聽錄音,確定無誤後,抓起鑰匙奪門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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