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她想起身去查看,卻被他一把抱起,走到床榻邊,緊緊將她壓在身下。
「對方也許是想看我們是不是真正的夫妻,所以你更不能輕舉妄動。」他的熱唇緊貼著她的臉頰一側,耳語完這一句後微鬆開手,看著她已經酡紅的面頰,促狹地勾起唇。「看你,禁不起這一點點撩撥,臉都紅得像硃砂一樣了。」
她沒答腔,只用眼神詢問:偷看的人走了嗎?
司空政沒有轉身去看,只是用眼神告訴她:還在那裡。
她稍稍動了動身子,司空政卻壓住她的雙手,封住了她喘息的機會。
他也許是在做戲,但卻是真的動情,嫣無色可以感覺到他的唇和第一次一樣火熱,所以她已不在乎外面是否有人在偷窺,只是深深迎合著他的每一次呼吸和每一個動作,就像一個摯愛丈夫的妻子,在全力地取悅著他的身心。
床榻上有一卷紗簾,他順勢抬手將那紗簾放下,站在紗簾的對面,只能依稀看到他們的影子,聽到他們的聲音。
「無色,不用強忍著不吭聲。」他低笑,因為看她忍得很辛苦,情動中的女人還能保持這樣緘默的,大概很少見吧?
於是他俯下身,將她的腰身輕輕抬起,環抱住,雙唇從她的頸上一點點向下,吻開了她胸前的衣襟,吻到了她最敏感的部位,直到她再也忍耐不住,發出情動的抽氣和呻吟之聲時,他才停止一切挑逗,將她深深擁入懷裡。
「對不起,無色。」他忽然的道歉讓已經神智迷離的她有點不知所以。「讓你犧牲自己的尊嚴來保住我,也是我的無能。」
「與喜歡的人在一起,算不上犧牲尊嚴。」她閃動著霧一般的星眸,很認真地說:「為了主子,我能做任何事,這點小事……不算什麼。」
「你的清白可不是什麼小事。」他的食指在她的鼻子上輕點了一下,雙唇吻過她的眼。「這一夜大概是睡不好了。」
嫣無色心頭跳得很亂,她猜想他一定能聽到她的心跳聲,所以將頭埋得很低。
司空政攬過她的肩膀,「明天他肯定要來和我們閒聊,無論他心中打著怎樣的算盤,你都不要開口,讓我來說。」
「嗯。」她理解他的意思。因為蕭昊顯然是條精明的狐狸,如果是她和對方對話,很有可能說不了多久就會露出破綻。「那個蕭昊看人的眼神總是怪怪的。」她從今天早上就察覺到了,但是又說不出哪裹怪。
「所以,你不要太常和他對視。」他也感覺到蕭昊身上的那股怪異之氣。「明天我和他說話絆住他,你若是能走得開就四處走走,看看能不能查到什麼特別的東西。」
「主子是想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她笑了笑,「那我就做那根幫主子打虎的棍子吧。」
「世上有這麼美的棍子嗎?」忍不住情動,他再度覆上她的紅唇。
***
正如他們所料,第二天中午的時候蕭昊便來找他們了。
「兩位是從哪裡來,要到哪裡去呢?」親自為他們泡茶,姿態優雅而講究。
司空政回答,「我們從京城來,拙荊要回禹州去看望她家人。」
「夫人原來是禹州人?」他看了眼嫣無色,「一定會說禹州話吧?我學了很久的禹州話,卻總是學不大好。」
司空政沒有讓她回應,而是再度擋下這個話題,「拙荊的家人雖然都住在禹州,但其實並不是道地的禹州人,當年她祖上從別國涉水渡洋,最後在禹州定居,所以一直說的都是官話。」
「原來如此。」他以雙手將茶杯遞到司空政面前,司空政以左手握住杯口,右手托住杯底,將茶接了過來。
蕭昊目光閃爍,忽然一笑,「公子在家中的排場一定不小吧?」
司空政這才意識到自己剛才的動作太過簡慢了。
從來的規矩都是身為客人接茶杯的時候要雙手托住杯底,起身致謝,尤其像他此時與蕭昊的身份相對比,謙恭的姿態應該更明顯一些,而他的單手托底接杯法,原本是主子對下人的禮節,這是因為他在宮中自幼被人服侍慣了,除了為父皇敬茶之外,再沒有人可以讓他雙手端杯的。
沒想到只一個動作居然就露了破綻。
儘管如此,他仍是不動聲色,甚至還露出一抹歉意的笑。「家中只有我一個兒子,自小父親就很寵我,從不讓我伸手干重活,所以黛顏總笑我是茶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大少爺,剛才多有得罪大人了。」
「哪裡的話。原來夫人的閨名叫黛顏?」蕭昊的目光又瞥向她,「可否再請問是哪兩個字?」
「黛眉之黛,玉顏之顏。」司空政在桌子上寫出兩個字給他看。
蕭昊笑道:「這兩個字用得絕妙,還真的堪配夫人。」
嫣無色此時開口了,「相公,你與大人且說著話,我看明州城的繁華不亞於京城,想四處走走,給我娘家的小姊妹們買點東西帶回去。」
「好啊,要劉放陪你去吧。」他與她一唱一和,笑咪咪地送她到門口,握住她的手指,輕聲呢噥,「早去早回。」
「知道了。」嫣無色一副嬌羞無限的樣子。
蕭昊不由得感慨,「公子和夫人真是鶼鰈情深。」
「讓大人見笑了。」司空政回身笑道,「拙荊有點小孩子脾氣,若是我不依她的話,家中就有河東獅吼之災了。」
他說得很真,讓蕭昊都不得不稱讚,「世上難得再有公子這樣的夫君了,夫人也真是好福氣。」
「哪裡,能娶到黛顏也是在下今生的福份。」望著嫣無色的背影,他眸中彷彿可以漾出水來。
***
嫣無色離開蕭府之後,確定沒有人跟蹤她一起出來,因為不可能大白天隨便在蕭府中走動調查,所以她決定先從周圍人查起。
第一個想到的,就是昨夜奇怪的失火。
她趕回客棧,只見那裡已經是一片廢墟,但是店主還在忙著指揮手下的夥計們清理現場。
「快點快點,看看還有什麼值錢的、沒燒壞的,趕快找出來。」
「老闆,蕭大人不是都說了會給我們賠償嗎?」夥計們一邊忙著一邊問。
「蕭大人雖然是一番好意,但是我們總不能白白坐地收銀,讓人瞧不起啊。」掌櫃的還是很有骨氣的性格,一瞥眼間看到了嫣無色,忙跑過來陪笑,「夫人,昨夜真是不好意思,這該死的一場火把我多年的老本都燒光了,聽說蕭大人請您住到府上去了?您的財物沒什麼損失吧?」
「沒有。」她看著身後那片廢墟。「到底是為什麼起火?」
「不知道啊,到現在也弄不清楚。昨天晚上我還特地囑咐廚房那邊小心柴火,做生意多年,我最是小心謹慎,每天晚上都親自巡查過各個角落,確認沒事才去睡的。可是真是活見鬼!好好地居然從廚房著起火來!不知道是哪個沒天良的見不得我的生意太好才放這把火,多虧青天大老爺蕭大人肯為我們小民做主,否則我真是一頭撞死的心都有了。」
嫣無色不願意再聽他囉唆,又看到上次那個被她幫助過的婦人正在街對面對她招手,便走了過去。
「今天生意可好?」她微笑著問。
「托您的福,好著哪。能在這裡安居下來可真是我們小老百姓的福氣,難得遇到一個像蕭大人這麼好的父母官。」婦人真誠地笑著。
嫣無色漫不經心地問:「蕭大人哪裡好?值得你們這樣天天對他歌功頌德?」
「蕭大人從不學其他貪官那樣苛扣剝削我們小民的錢,每年交的賦稅比其他城鎮要少三分之一還多,逢年過節不是開倉放糧就是發放救濟銀,就是要飯要到這裡都不會餓肚子離開。」
「可是蕭大人哪裡來這麼大的財力照顧整座城的人呢?」
「聽說蕭大人的姊姊是宮中一位很得寵的娘娘,也許娘娘能幫襯著點吧?」婦人想當然地這樣以為。
「再得寵的娘娘也不能把國庫當成她自己家的啊。」嫣無色不禁笑道。
「那……大概蕭大人可以請皇上給我們多撥點銀子吧?」
「或許……」和這婦人隨便聊了一陣後,她又轉到街道的其他地方探查,只是走訪了一圈,發現明州的百姓果然人人都稱頌蕭昊,似乎這個人完美到無懈可擊的地步,但越是這樣,越讓她心中起疑。就像她以前查案,越是毫無破綻的案子其中必定大有內情。
快要回到蕭府的時候,她看到幾個人趕著一輛馬車停在蕭府門口,門前的家丁低聲說:「怎麼把車子趕到這裡來了?快到後院去!」
「後院開門了,怎麼叫都叫不開。」
「這群懶丫頭,早晚讓大人轟她們出去!」家丁頓足抱怨,「快點快點,趕快進去,別讓別人看到了。」
這番話讓嫣無色陡然一震,悄悄地轉身到牆角躲避起來,她眼盯著那隊馬車進去,過了一陣,馬車又出來,那幾個趕車人也跟著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