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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頁     樂顏

  腳踏是連接著床體的大塊木板,位置比床矮,比地板高。主子年紀幼小時,或者主子上了年紀,或者生病需要就近照顧時,丫鬟就會睡在腳踏上,方便照看。

  在沖喜之前,二少爺的值夜丫鬟就睡在這裡,而不是睡在外面的隔間。

  現在,這個密封的小天地裡就只有蘇抹微,以及一直昏迷不醒的新郎倌。

  蘇抹微戰戰兢兢地靠在大床的外側,盡量把自己縮成一小團,可仍然止不住牙齒因為害怕而發出輕微的喀喀聲。

  身邊的男人一動不動,連呼吸都很細微。

  明明天很熱,她卻從骨子裡感到了陰寒。

  明明該是大喜之日,該是旖旎浪漫的洞房花燭夜,她卻一個人默默抹著止不住的眼淚。

  為了對抗無法抑制的恐懼,蘇抹微忍不住邊流淚邊小聲自言自語:「對不起,娘……我不該流眼淚……嗚……可我想要個疼我愛我、會說會笑、會睜開眼睛看我的夫君……嗚嗚……玉帝、王母娘娘……如來佛祖、觀音大士……無論誰都好,請讓夫君醒過來吧……我會給禰們燒一輩子香的……嗚……我不想做寡婦……嗚……我討厭貴族少爺……嗚嗚……」

  燭光透過重重紗簾、錦帳照進來,光線已變得黯淡許多,所以,一直龜縮在床沿邊,恨不得滾到腳踏上去睡的蘇抹微,並沒有發現她身邊男人的額角青筋在隱隱跳動。

  外面敲響了三更鼓,夜更深了。

  蘇抹微默默哭了一回,小聲念了一回,又祈禱了一回,終於睏倦地沉沉睡了過去。

  而在她睡著之後,一個翻身,如暖玉般溫軟的身子就自動滾進了男人寬厚的懷裡,因為夢裡還在和大怪獸搏鬥,她甚至主動抱住了男人的胳膊,一條修長的粉腿恰恰伸進了男人兩腿之間。

  身無寸縷的一對男女,如此緊密地肌膚相貼,而蘇抹微還不老實地不時動一動腿,男人胯間原本一直偃旗息鼓的慾望終於不堪騷擾,憤怒地站起來耀武揚威了。

  深夜幽幽,男人慢慢睜開了那雙比子夜更幽深的眼睛,他微微垂下眼眸,若有所思地打量著伏在自己胸膛上那睡顏嬌柔甜美的女孩。

  唯恐夜深花睡去,故燒高燭照紅妝。

  燈下看美人,更有種恍惚如夢、驚心動魄的美。

  欣賞著懷中女子秀美脫俗的容顏,感受著懷中嬌軀的綿軟嬌嫩,從十四歲就到沙場歷練,從勤務小兵一路浴血拚殺,靠自己的真正功績在十八歲就被皇帝親口御封為「朕的少將軍」的男人,在這一刻忽然感受到了生命存在的另一種意義,與另一種美好。

  鐵骨錚錚、以沙場為家的男人,這一刻,卻為了懷中的嬌弱女子,心動了。

  第2章(1)

  炎炎夏日,天長夜短,人們好不容易剛瞇個盹,睡覺時剛翻個身,再一眨眼,天就亮了。

  因為習慣了每日早起幫助爹爹做豆腐,蘇抹微在東方亮起一絲魚肚白時就醒了,只是人還有些迷迷糊糊的,懶懶地不想睜眼,伸了個懶腰,手腳觸到溫熱的物體,她嚇了一跳,人立即清醒了。

  她小心翼翼地睜開眼,意外地與一雙幽深的眼眸不期而過。

  水靈靈的剪水明眸,深沉幽暗的子夜星眸,在這一瞬間,視線膠著、糾纏、定格。

  篛水明眸上蝶翼一般的長睫毛眨了眨,然後蘇抹微終於如男人預期的那樣發出一聲驚訝的叫聲:「呀啊!」

  男人濃密的睫毛同樣眨了眨,視線從蘇抹微的小臉向下滑動,滑過纖秀的玉頸,玲瓏的鎖骨,再向下時,目光陡然一暗,喉頭猛地有些發乾。

  此時的蘇抹微,因為過於驚訝,雙手按在男人赤裸的胸膛上,曲線玲瓏的曼妙玉體正趴伏在男人身體的正上方,此刻的她頭微抬,前胸挺起——於是,胸前那飽滿豐潤便招搖誘惑般的呈現在了原二少爺的眼前。

  與蘇抹微苗條的身材、纖細的蠻腰相比,她的胸部發育當真稱得上「波濤洶湧」,就連貼身小衣的抹胸,她的尺寸都要比同齡女孩大了兩個尺寸,蘇抹微鄰居家一位已經嫁人生子的姊姊曾羨慕與嫉妒地對她說:「奶娘都比不上你那兒有料,將來鐵定讓你男人狂流口水。」

  其實,蘇抹微很是為此感到羞窘,胸脯比同齡姊妹們大得太多,總讓她覺得不對勁,胸前老是沉甸甸的,幹活都覺得累贅。

  蘇大娘倒引以為傲,胸大屁股翹代表好生養,不是比風一吹就倒的平板竹竿身材強多了嗎?

  至於蘇抹微為何發育如此之好,蘇大娘說醫書上說豆漿利於美顏豐乳,對女人有益,而從小就與豆製品為伍的蘇抹微或許就是因此沾了大光。

  當蘇抹微後知後覺地順著男人的視線向下看時,護現自己春光畢露,才猛然又尖叫一聲,羞得滿臉通紅,迅速鑽進了涼被裡——結果卻更糟!涼被下面是兩人赤裸裸的身體,而她在蜷縮進去時才感覺到男人雙腿之間有什麼灼熱硬碩的東西正凶悍地頂在她的密處之間。

  宛如乾透的稻草遇到烈火,蘇抹微整個人瞬間覺得身子整個燒了起來。

  「姨奶奶,怎麼了?」

  四個值夜丫鬟闖入,總算解救了蘇抹微。

  其實在蘇抹微發出第一聲驚叫時,丫鬟們就已醒了,並且迅速翻身下床,穿好外裙隨時準備要進屋,但若屋內的主子並沒有發出明確的指令要她們進去,她們也只好在門外等著。

  但是在蘇抹微第二次驚叫時,四個丫鬟想到自家二少爺一直昏迷的情況,心底暗叫不好:難道沖喜沒沖成,反而變成了沖喪?

  四人相互看了一眼,最後很有默契地一起闖了進來。

  蘇抹微羞窘至極,幾乎快要落下淚來,她從被子裡探出紅得冒火的小臉,對自己的丫鬟道:「喜桃、喜蓮,我的衣服呢?」

  喜蓮手裡正捧著蘇抹微今天的衣服,正準備上前伺候,和安、和寧卻已搶她一步奔到床前,驚喜交加地望著已靠著床頭,半坐起身子的自家少爺,容易激動的和寧甚至跪倒在床榻上,涕淚交流地歡喜道:「二少爺!二少爺!謝天謝地!謝謝王母娘娘,謝謝菩薩奶奶!二少爺,您總算醒過來了!」

  喜桃、喜蓮也忘記了要伺候蘇抹微穿衣的事,齊齊跪下磕頭道:「二少爺萬福!」

  和安雖也同樣驚喜過望,卻很快就冷靜下來,吩咐和寧:「你快去向老爺太太道喜,太夫人那也去說一聲。」

  和寧歡天喜地跑了出去,和安這才想起該伺候二少爺穿衣洗漱。

  在一片忙亂歡喜中,蘇抹微總算在喜蓮的幫助下穿好了粉紅繡花的新衣,擺脫了赤身裸體的尷尬。

  當她穿好衣裳,原二少爺原齊之正坐在床邊,和安屈膝正為他穿軟靴。

  蘇抹微的頭髮披散著,但想起出嫁前娘親交代的,新婦應該先服侍自己的丈夫穿戴整齊才對。

  她想了想,輕輕咳了一聲,十指交叉相扣放在身體左側,屈膝彎腰道了聲:

  「夫君,早。」

  和安正在提靴子的手頓了頓,喜桃手中捧著的二少爺長衫差點掉落地上,喜蓮猛地低下頭,肩膀可疑地不停微微聳動。

  原齊之在丫鬟們進屋後就一直面無表情,這時臉也不禁抽動了一下,他抽了抽嘴角,才若無其事地應了聲:「早。」

  蘇抹微站直身體,對原齊之微微一笑,賢淑地取過喜桃手中的天青色薄綢長衫,親自服侍原齊之穿上。

  雖然貴族少爺是萬惡的,但為了自己的爹爹、娘親,為了自己伶俐可愛的弟弟,蘇抹微願意「屈就」,她可是識相得很。

  和安招來小丫鬟端水,伺候兩位主子淨面漱口,然後又分別為兩位主子梳頭。

  經過昨夜和自家男人的「肌膚相親」,雖未圓房,名義上蘇抹微也已經由「少女」變為「人婦」,長髮由喜蓮的巧手高高盤起,斜插上一支金簪,金簪上雕刻著佛手、桃子、石榴的紋樣,寓意多福、多壽、多子。

  大家族規矩大,正妻、側室、小妾們的首飾級別不同,允許佩戴的數目也不同,正妻可以滿頭珠翠,小妾們通常卻是得不到翡翠珠玉等珍貴首飾,能夠插金戴銀,也算不小的福分了。

  蘇抹微不過新婚次日,頭上就多戴了一支金簪,雙耳也戴了雙小巧簡潔的金耳環。

  原齊之掃了她一眼,昨晚繚繞纏綿的烏黑長髮盤成了髮髻,讓她那粉雕玉琢樣的小臉顯得越發小巧明麗,美眸如水,肌膚如玉,清新嬌嫩,讓他「胃口大開」,恨不得馬上抱住啃上一口。

  蘇抹微同時也在偷偷打量自家男人,剛剛服侍他穿衣時就已發現他的身材實在高大,比她高了將近一個半頭呢!寬肩、窄腰、修長雙腿,往那一站就有驚人的威懾力量,哪兒家半點「身子不好」的人?

  而且,這個「萬惡的貴族少爺」雖然總是面無表情,五官卻長得極好,劍眉星目,高鼻薄唇,肌膚微黑卻光滑,簡直挑不出一點瑕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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