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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頁     安琪

  她眼神倉惶地望著他,努力想將對方看清楚,卻發現模糊的視線,怎麼也無法將他臉上的表情看仔細。

  「你說什麼?」她顫抖地問:「你說這一切……全是假的?」

  「對,全是假的。」

  「沒有刺客?」

  「沒有刺客,那是我瞎掰的。」

  「所有的一切,都是你編出來的?」

  「對。順道告訴你,我根本就懂武功,只是故意裝成不會,好蒙騙你們這些傻瓜。懂了嗎?就算沒有護衛,我也壓根不需要你的保護,我從來就不曾真正需要過你。」

  段子讓簡短的幾句話,卻像利劍般刺痛凌皖兒的心。

  「你還……記恨著當年的事?」她以為他早忘了。

  「沒有一天忘記。」他冰冷回答。

  凌皖兒曾經以為,自己懂他,但現在她才知道,自己從不曾真正瞭解過他。

  他竟如此深沉難懂,到底哪個他,才是真實的他?

  一開始的溫文爾雅?之後的戲謔逗弄?還是眼前的冶漠絕情,才是真正的他?

  她已經搞不清楚了!

  「既然你已知曉,我是撒謊將你騙來的,那麼現在,你應當願意回去了吧?」

  段子讓故意以譏諷的口吻問道。

  「……不。」凌皖兒不曾改變自己的決定。「等我抓住所有刺客,自然就會離開。」

  「你到底在想什麼?你為什麼非得賴在我身邊不可?」段子讓的忍耐徹底潰堤,他好想將她狠狠搖醒。

  「我受夠了你的愚蠢,你知道嗎?你令我厭惡透頂!」

  她不懂嗎?他正在傷害她!

  她沒有尊嚴嗎?連他如此踐踏她的自尊,踐踏到連自己都覺得心疼、痛恨起自己的殘忍,她也不在乎嗎?

  第8章(2)

  凌皖兒幽幽抬起眼眸。

  眼眶泛紅,說明了她不是毫無所覺,也不是滿不在乎,但處搖了搖頭。

  「對不起,讓你感覺如此厭惡,我很抱歉,但,我還是不能離開。

  記得你曾說過,我是個冥頑不靈的頑固女人;我爹也說過,我最大的優點就是堅持到底不服輸。我確實固執好強,所以我不會走。

  當初我是因為你需要,所以才來到大理的,雖然那只是你欺騙我的謊言,但如今既然真刺客出現,我就不能拋下你。

  我知道我的存在,會讓你覺得礙眼,但請你再忍耐一陣子;只要抓到真刺客,揪出躲在幕後的主謀,我自然會走。這陣子,要請你多忍耐了。」

  凌皖兒痛苦地閉上眼,向他深深一鞠躬賠罪。

  「你……」段子讓愕然。

  他都把話說得這麼難聽了,還如此糟蹋她的人格,她卻仍不肯走,堅持要留在他身邊?

  一股深沉的無力感湧上,但無力感的背後,是深深的感動,以及萬分的喜悅。

  她如此委曲求全,也要留在他身旁保護他,那份執著,使他震撼、令他動容。

  這個傻女孩,她真是太傻了!

  倏然,他覺得自己昨晚拚命想用另一個女人取代她,以為其他女人的懷抱能使他感到滿足的想法,實在太愚蠢。

  她的純真、她的傻勁,沒有任何一個女人能夠比擬。

  再也不會有人像她這般,肯為他犧牲了吧?

  這個傻丫頭……

  段子讓感覺鼻間一陣酸澀,連忙背轉過身,不想讓她看見自己泛紅的眼眶。

  「隨你的便吧!」他壓抑情緒,不讓她聽出喉頭的輕微哽咽。

  「你想留就留,我不會再阻止你。」

  說完,他邁開步伐大步離去。

  他答應了!他答應讓她留下了!

  凌皖兒露出淒楚的微笑。

  其實,她不肯離去,不只是因為責任心使然;除了不願半途而廢,還有另一個更重要的原因,讓她就算被唾罵、被厭惡,仍堅持要留下來。

  那就是她仍有眷戀,她還捨不得離開他。

  因為太過突然,所以她沒辦法決然地轉身走開。

  她還需要一點時間,斬斷對他的依戀;她要慢慢地、慢慢地學會告別。

  很快,她就能瀟灑地微笑,對他揮手道別。

  她相信自己可以的。

  「太子,請留步!」

  段子讓心情紊亂地快步前行,忽而聽見有人喊住他。

  他停下腳步轉頭一看,是他指派去跟蹤故意縱放女刺客的密探——王信。

  「追查到她的行蹤了?」他壓下心頭諸多紛亂,神色一整,嚴肅地問。

  「是的。她一逃出書房,我就暗中跟上。」

  「做得很好。」段子讓讚許地點頭。「那麼,她是從何處出入的?」

  「是……」王信頓了下,神情掙扎,似乎有所顧忌,不敢直說。

  段子讓覺得奇怪,於是追問:「到底是何處?」

  「是……」王信這才傾身向前,附在他耳旁,說出一個地點。

  「怎麼會?」段子讓倏然變了臉色。

  密室裡,段子讓與四名弟弟,照例進行深夜的秘密會談。

  「老大,結果那名刺客的行蹤,追查出來沒有?」段子誥一來,就關切地問。

  段子讓微愣一下,遲疑地點點頭。

  「查出來了?太好了!」段子誥擊掌高喊。

  「那她逃往何處?」段子言興奮地追問。

  宮裡有什麼地方可以隨人自由出入?真讓人好奇!

  段子讓沒有立刻回答,只在四個弟弟臉上輪流看了一會兒,然後突然牛頭不對馬嘴地問:「我問你們,若我出了意外,那麼將來皇位由誰繼承?」

  段子訓、段子誥、段子諶和段子言互看一眼,雖然對兄長突然提出的問題感到詫異,不過還是認真思考起來。

  「應該是二皇兄吧。」段子諶直言。「長幼有序,以排行的順位來說,長子之下便是次子,除非父皇另立太子,否則應當是由二皇兄繼位。」

  「老大,你幹麼突然問起這個?」段子訓略為不安,總覺得大哥此刻提出這個問題,十分詭異。

  「因為……根據我的密探回報,那名女刺客逃進了——子訓的寢居。」

  段子讓平靜的陳述,卻在密室裡投下一顆大爆竹,炸得大夥兒驚駭不已。

  「我的寢居?」段子訓首先跳起來,惱怒又焦急地澄清:「刺客與我無關!我從來都不想當太子或皇帝,我絕不會做出這種喪盡天良的事!」

  「是啊,我們也不相信是二皇兄!」段子誥等人連忙幫腔解釋。

  有沒有野心,相處十多年的兄弟,心裡比誰都清楚,他們不相信二哥會做出這種殘害手足、爭權奪勢之事。

  「放心,我也不認為是你。」段子讓一笑,拍拍二弟的肩,要他放輕鬆。

  「我想了很久,覺得這應當是主使者的詭計。我想他早已識破了我們的釣魚之計,故意使出反間法,命女刺客逃入子訓房中,誤導我們子訓有奪權之疑,讓我們互起嫌隙、互相猜忌,繼而,互相殘殺。」

  「然後他好鷸蚌相爭,漁翁得利。哇!這人的心腸,好陰狠狡詐。」段子言咋舌。

  「那麼大皇兄,你打算怎麼做?」段子諶想知道他有何打算。

  「既然有人這麼期待我們兄弟鬩牆,那我們何不演一齣戲,讓他們瞧瞧?」

  「大皇兄的意思是……」段子言眼睛倏然發亮。又有好戲可看了!

  段子讓轉頭對段子訓說:「子訓,明日稟報過父皇母妃之後,只怕……要暫時委屈你一陣子了。」

  段子訓撇撇嘴,不怎麼甘願地哼道:「記得牢房給我弄得乾淨舒適些,我討厭骯髒惡臭的地方。」

  「那當然!」段子誥搭著他的肩,笑嘻嘻地說:「老大一定會搭個頂級舒適、有珍饈美酒,還有僕傭成群的上等牢房給你。」

  「那還叫牢房嗎?」段子訓白他一眼。

  這時,段子諶慢吞吞地發問:「你們沒注意到嗎?從方纔,我就聽到外頭似乎有腳步聲來回走動,好像有人跟蹤我們當中的某個人,來到這裡。」

  跟蹤?段子讓蹙起眉頭,該不會是——那個傻丫頭吧?

  「那我們今天到此為止吧!我先出去,大夥兒晚點再走。」說完,段子讓率先開啟密室的門,先行離開。

  「奇怪,應該是在這裡才是啊。」凌皖兒在假山附近繞來繞去,還不時摸摸粗糙的巨大岩石表面,納悶地喃喃自語。

  先前,她在段子讓寢房外的小房間睡下了,夜裡卻忽然驚醒,察覺他悄悄的離開。

  她不知道段子讓大半夜的要去哪裡,心裡疑惑,便一路小心地跟了過來;伹跟到了這附近,他卻突然不見了。

  她兜了好幾個圈子,還是找不著,不禁擔心,他是不是讓人綁走了,於是一直不放棄地在附近搜尋。

  「你在這裡做什麼?」忽然,段子讓熟悉的聲音由背後響起。

  凌皖兒轉身一看,立即露出鬆了一口氣的驚喜表情。「段子讓!你去哪裡了?我找了你好久,一直找不到你。」

  「你找我做什麼?」他逸出無奈的輕歎。

  這個傻丫頭,果然沒睡,一路尾隨他而來。

  「我見你半夜突然離開,所以……」

  「我來這兒,是為了和女人幽會,你跟來做什麼?」他故意這麼說。

  凌皖兒臉上驚喜的表情霎時凝滯,她幽幽別開頭,低聲道:「那麼,至少讓我知道你安然無恙,我就不會……打擾你。」說完她靜靜地轉身走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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