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會的。那瓔珞姐你呢?其實傅彧也很擔心你。」
纖纖素手優雅地摸摸額際的髮絲,這是傅瓔珞的習慣,她這動作看起來很嬌媚,常讓男人看得如癡如醉。
「我有什麼好擔心的?我是他姐姐,難道還要他操心嗎?他只要好好顧著自己,別讓我掛念就好,其它的要他甭管了,小老頭的個性最麻煩了,就跟某個人一樣……」
某人?「誰啊?」
「不就是上……」意識自己險險說溜嘴,傅瓔珞白皙的手連忙摀住嫣紅的唇。「沒什麼,你聽錯了。」
她耳朵很好才不會聽錯,不過瓔珞姐不肯說,她也不會執意要打破沙鍋問到底。
「無論如何,瓔珞姐,你也別讓傅彧擔心,畢竟你是他唯一的親人了。」
「還沒嫁給他就開始替他煩惱,真是癡情哪。有你陪在他身邊,我就放心了……」傅瓔珞目光掃了眼樓下,注意到某個人走入食館,連忙道:「玲瓏,我還有事,改天再聊了。」
「瓔珞姐,慢走。」邵玲瓏順著她剛才看的方向看去,看見了上官鳴玉。「咦,莫非瓔珞姐在躲上官大哥?」
「玲瓏,下來一趟好嗎?」
邵玲瓏依言快步下樓。
「有什麼事?上官大哥。」
「你有看見傅姑娘嗎?」跟著傅瓔珞半天,來到食館附近卻失去了她的蹤影。
回想剛才傅瓔珞緊張的神情,她決定隱瞞不說。
「沒有,瓔珞姐沒有來這裡。上官大哥,你找瓔珞姐有什麼事,需不需要我代為轉達?」平常沒有交集的兩人,今天卻一個躲、一個追,肯定有問題。
上官鳴玉沉默片刻後才開口,「她有在我那兒訂書,書早就到了,卻一直沒見她來取書。」
就為了這麼點小事,瓔珞姐需要躲他嗎?詭異。
「好,我會代為轉達。上宮大哥,既然都來了,要不要吃個飯再走?」
瞥了她一眼,上官鳴玉笑道:「看來你與傅老闆的感情愈來愈好了。」
「是啊。」她說得眉開眼笑。
「對了,上回你托我打聽的事情有著落了……」
「上官大哥,這兒不是談事情的好地方,待會兒我會去書肆找你,到時候咱們再談。」這事是個秘密,可不能太早曝光。
「好吧,那我先回書肆,你晚點再過來。不過若你決定要要和我一塊出遠門,記得要告知傅老闆一聲。」
「這是我的事,為什麼要告訴他?」
為什麼要告訴他?當然是考慮到傅彧的心情,加上曾見識過好友嫉妒起來的模樣,他可不願再惹上麻煩。
「若他是你的情人,當然要說。」免得波及到他這名無辜人。
「我要給他的驚喜,自是不可說,上官大哥,你也不許說喔!」
驚喜?!就他所知,驚喜往往只有驚沒有喜,但看在邵玲瓏的懇求下,他會盡量照辦。
擔心會有客人上門,上宮鳴玉沒有耽擱太久,很快便離去。
傅彧由廚房走出來,見邵玲瓏在一樓,便朝她走近,正巧瞥見上官鳴玉的背影。
「那位是上官老闆吧,他是特地來找你的嗎?」想起她曾和上官鳴玉一同去松南城的事,即使是為了那本送給他的「饕餮食傳」,但他仍然很介意。
「不是,他來找瓔珞姐,說瓔珞姐有跟他訂書卻沒去取,沒見到人便回去了。」她完全將涉及到自己的部分隱瞞不說。「對了,傅彧,家裡最近有客人要來,待會兒我得回去幫忙打點,可以嗎?」她必須表現的別太慌亂才能躲過他的審視,一旦傅彧認真的時候,他的眼神頗凌厲,讓她難以抵擋。
「反正你待在這兒也沒用處。」
邵玲瓏嘟起嘴。
真狠。呵,無妨,只要等她得到那樣東西,保證會讓傅彧樂不可支,佩服得五體投地吧。
砰!
對面傳來一聲巨大的聲響,原來是工人不小心讓一張桌子落在地上,但工人壓根不管自己的動作是否影響其它人,連句抱歉也不說逕自走入對門。
邵玲瓏拉著傅彧往門口走去,剛好看見這一幕。
「我聽阿虎說對面要開一間『富貴食館』耶。」食館的招牌已經掛上,意圖很明顯。
「嗯,好像。」除了食館內的事情,傅彧不管外頭發生什麼事。
「什麼好像?身為老闆的你,消息怎能不靈通呢?嗯,瞧外頭裝潢得挺不錯的,肯定砸了不少銀兩。擔不擔心對門的食館會搶走你的客人?」她知道傅彧不愛在大庭廣眾之下表現太親暱,所以只是抓著他的手。
傅彧薄唇微勾,露出自信的笑信,眼神散發著無人可及的驕傲。
「你覺得我會害怕挑戰嗎?」
也是,她的傅彧天下無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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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八味香子』已經讓人捷足先登了?!」
聽完上官鳴玉這陣子探查的結果,邵玲瓏霎時垮下肩膀,本來還滿懷希望,如今已夢碎。
她看過「饕餮食傳」,發現上頭的菜多半有加一種名為「八味香子」的佐料,據說而這秘方是在王御廚的後人手中,只不過他們隱姓埋名,想要找到他們得費番工夫。
「據說上個月,有名商人花了千兩黃金買下王御廚親筆寫下的秘方,不過王御廚的後人不肯透露那名商人是誰。玲瓏,很抱歉,上官大哥幫不上忙了。」
「上官大哥,別這麼說,其實我也曉得要找到的機會不大,只是……好可惜喔,我想他應該會很高興的,結果卻沒得到。」
「你與你大哥一樣,對喜歡的人總是不吝惜付出,傅老闆真是好福氣。」曾經也有名姑娘值得他呵護珍惜,只可惜……
「上官大哥,你怎麼歎氣了?」
「沒事,只是想到一些過去的事情。玲瓏,時間晚了,等我把店門關上,就送你回府吧。這事幫不上忙,真抱歉。」
「別這麼說,大概是無緣吧。」
兩人相偕走出書肆,外頭飄著細雨,門外有個人撐傘等在那裡。
「傅彧!你怎麼會來這裡?」沒能找到「八味香子」,她實在很失望。
見她果真在這裡,傅彧總算安了心,將手上的傘往她那兒移了過去。
「華翠哭哭啼啼的來食館說你不見蹤影,我想到上官老闆白天有到食館一趟,便猜你或許在這兒。怎麼來這裡也沒跟家裡說一聲?」
「我忘了,對不起。」
「不是跟我道歉,是要回家跟家人道歉。」
「好嘛,人家下次不敢了。」
「最好別有下次。」
聽著他們的對話,不知怎地,上官鳴玉竟覺得有股甜蜜的感覺充塞胸口,看來玲瓏妹子即將嫁作人婦了。
他不禁感歎韶光易逝,玲瓏等於是他看著長大的,他真有種吾家有女初長成的喜悅。
罵完了該罵的人,傅彧才朝上官鳴玉頷首致意。「上官老闆,不好意思,玲瓏肯定叨擾甚久,日後有機會請至『饕餮食館』,讓傅某答謝一番。」
「傅老闆客氣了,玲瓏就像我妹子一樣。外頭挺冷的,你們快點回去吧。」在好友邵霽東身上學到一件事,他絕對不會再對別人的女人表現過度的關懷,以免又成了別人嫉妒的對象。
上官鳴玉也可算是她哥哥,在他面前也無須避諱,邵玲瓏大剌剌地挽著傅彧的手臂,整著人幾乎是靠在他身上。上官鳴玉見狀,深深認為她確實碰上她的真命天子,要不然要她做出如此小女人的撒嬌模樣,肯定不可能。
「玲瓏,這樣不好走路。」
「可是這樣比較暖和啊。」
聞言,傅彧把傘遞給她,解下身上的外衣披在她身上。「還會冷嗎?」
「傅彧,你對我好好喔。」
「笨丫頭。」他不對她好又要對誰好。「你來找上官老闆做什麼?」
「唉。」說到這件事她就哀怨。「算了,就跟你說吧,只是你聽了別失望才好。送你的那本『饕餮食傳』裡,幾乎每道菜都需要用『八味香子』調味,所以我請上官大哥幫忙尋找『八味香子』的秘方,可是上官大哥說那秘方已經讓人花了黃金千兩的代價買走了,對不起,我晚了一步。」
原來是黃金千兩的代價,璇璣怎麼沒跟他說?
「小笨羊,你有這心意我已經很高興了,不過何謂『原有的味道』呢?即使是同樣的菜色,也會因為廚子的喜好而有不同的味道,對我而言,你對我的心意就是最初的味道。」和她相處後,才慢慢發覺無論吃多美味的食物都不及與她相處的時刻,和她在一塊,甚至連呼吸也感覺到甜蜜。
有了她,不再需要什麼珍貴的食材、特殊佐料,只要有她,就能做出一道道以她為名的佳餚,色香味俱全,令他食指大動,難以壓抑想獨佔她的渴望。
即使曾經讓他心動的無雙,也沒能讓他滋生如此的佔有慾望。
教他做菜的廚子說,一名廚子無上的榮耀便是能成為御廚,為了翻身,他拚命達成這個目標,只是加諸在他身上的稱讚卻始終不能令他開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