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是誰?」高寧和望著他,好奇這個年輕人的背景。他絕對不是普通人,從第一眼看見他,任何人都無法忽略他不凡的氣質。
「一個想要替恩人取回東西的男人。」賽勒斯笑笑帶過這個問題,「我知道你現在需要資金,我開的條件可以讓你不再需要擔憂。」
「這個……」高寧和沉吟著,明知道該馬上答應,卻又不忍心割愛。
驀地,他看見門外的人,困擾的臉還是拉開一抹微笑。
「我女兒回來了,不知道她會不會還在生你的氣。」
賽勒斯打了個寒顫。琪琪她怎麼會回來?
他錯愕的望著門口,高琪菲正懷疑的看著站在門口的戴納和小李。
「賽勒斯,你怎麼會在這裡?」高琪菲衝進屋裡,不理會父親,對著他大吼。
他起身,凝望著一臉不安的她。「我原本就是要來這裡的。」
他的藍眼搜尋著她的臉,銳利的定在她臉頰上清晰的已掌印上。
「誰打你?」憤怒幾乎衝散他的理智,他抬手輕撫那紅腫未退的傷痕,壓抑的呼吸聲顯示他的憤怒隨時有可能爆發。
「你怎麼會在這裡?」他說過要采談生意,又說原本就是要來這裡的,那為什麼又不願帶她一道回來?
「誰、打、你?」他堅持要知道答案。
「我也不認識,是一位拉丁裔的小姐,她說……是你的未婚妻,賽勒斯,告訴我她說的不是實話。」她偷覦父親一眼,發現他正用懷疑的眼神盯著她看。
她想,這一個星期的去處,父親是猜得出來的。
「是波莉娜?」滿腔的憤怒至此更加奔騰,賽勒斯的藍眸幾乎要燃燒起來。
她怎麼追來的?而且還傷了琪琪,不可饒恕!
「她硬要我走,如果我不走,她就要扭斷我的手指,我只好回來了……你還是沒告訴我,你怎麼會在這裡?」
賽勒斯的回答竟是迴避她的追問,眼神落在她臉頰上,手指用憐惜的力道輕撫著她。
「他是來找爸爸談生意的。」高寧和在這一瞬間似乎明白了許多事。
「談什麼生意?」她心中的不安漸漸擴大,賽勒斯竟在逃避她的眼,這是不可能的啊!
「一筆可以讓爸爸不再需要煩惱錢的生意。」高寧和墼著賽勒斯,「有句話,我必須要問,你是不是造成這一切的主因?」
「的確是。」賽勒斯望著他,不得不點頭。
他聽見高琪菲的抽氣聲,接著,他的指尖再也感覺不到她的溫度。
「你為什麼要這麼做?」高琪菲退到父親身邊,用陌生的眼神望著他。
「因為我一定要得到那塊玉,但是你父親怎麼也不肯割愛,我不得不用這種方式逼迫他答應,但是我保證,給你父親的補償非常優渥。」
「那又如何?我們這種普通人是讓你這樣踐踏的嗎?」她無法理解,為什麼他要這麼做。
「琪琪,別再說了,爸爸已經決定要賣掉那塊玉,那樣就沒有麻煩了。」高寧和知道是他沒把女兒保護好,才會讓她被這個強勢的男人欺負了。
「誰說的!」她用讓所有人驚訝的音量大吼。
她臉上滿是對他的怨恨,「賽勒斯,你把我當成什麼?如果用錢逼迫我父親不成,我是不是也要淪為你達到目的的工具?」
「不是的!」賽勒斯怒吼,「我對你不只是那樣。」他瞪著她,卻說不出想要做她一輩子男人的心願,因為這是不可能的。
「但是你卻沒告訴我,你已經有未婚妻了。」他的欺騙是對她最大的傷害,她懷疑自己喜歡的,只是一個自己製造出來的假象。
或許她從來沒有愛過他,全都是她在和自己的夢幻談戀愛……
賽勒斯緩緩閉上雙眼,無法忍受她眼中的傷痕和憤怒。
早知道這種事有可能會發生,所以他一直在逃避,甚至想一聲不響的離開台灣,但是老天似乎不願意讓他輕鬆過關。
一切他想得到的,都發生了,更沒想到,波莉娜會狠狠的反擊他一拳,讓他的心受到重傷。
「對不起,我並不想傷害你。」他沙啞的低語,想擁抱她,但她恐怕再也不肯順從他了。
「是不是……在得到你要的東西之後,你就會消失?」她無法停止顫抖,她竟傻到以為他是真心對待自己,她的愚蠢,實在是太可笑了。
能怪他嗎?是她自己笨,他什麼都沒說,她卻一廂情願的愛上他。
賽勒斯望著她,許久之後點了點頭。
「是的。」他不想隱瞞她,就算會傷她更重,他依舊誠實告知。
她的心在痛嗎?應該是。
等我該消失的時候,我會消失。
這句話是他曾說過的,他,原本就知道自己要走的嗎?
「你只是把我當成短暫的情人,當你離開之後,你就不會再想念我了?」
「不是的,我……」他想解釋卻無從解釋起,她不瞭解他的身份,他也無法告訴她——他不得不放棄她,只因為他是個該死的王子!
高琪菲氣憤地大吼:「你給我滾出去!我們不歡迎你!」
「琪琪……」他粗嘎的喊她,卻再也得不到她的溫柔回應,她的恨意把他刺的傷痕纍纍。
她指著門口,一雙紅通通的眼硬是逼著淚水不許落下,「給我出去!不然我打電話叫警察來,到時不管你是什麼人,都請到警察局去喝茶吧!」
賽勒斯閉跟,先將心中的混亂壓下,過了一會他睜開冷靜的藍眼,「高先生,那塊古玉?」
「不賣、不—買!就算餓死也不賣!」她大吼。
都是那塊玉,不然她不會遇見他、不會愛上他,又被他傷透了心……
賽勒斯也被她逼火了,「琪琪!你清醒點行不行?」
「你走不走?不然我馬上進去,把你心愛的古玉摔成碎片,你要這樣嗎?」她憤怒的失去理智,用盡一切方法趕他走。她不要在他面前落淚,他疼惜的表情只讓她覺得虛偽——他的心從來就不曾屬於過她啊,
「對於一切我感到抱歉,我不該在沒辦法愛你的情況之下,還讓你陷進來,但是我要你知道,我是真的愛你,這輩子,我也只會對你付出這樣的感情。」
說完,他轉身離開,但在上車前,望向高寧和的眼神說明了,這件事他不會就此罷手。
當加長的豪華轎車離開後,強撐著的身體頹然倒地,她跪坐在地上,痛哭失聲。
不該為失去他而哭的,但是她的心如此疼痛,她受不了他所給予的傷害。
想起他說過的每一句話,和兩人相處的點點滴滴,她知道自己心口上,有道永遠都無法癒合的傷口。
高寧和歎息著扶起她。
「對不起,是我這個爸爸沒有把你照顧好。」他輕拍她的背,面對失戀的女兒,除了安慰之外,他什麼忙都幫不上。
第8章(1)
戴納算是比較瞭解這件事情和殿下用了多少心的人,他凝望著一直沉默不語的賽勒斯,心情也跟著沉重。
「殿下,事情談的如何?」他想問的其實是殿下和高琪菲的事,但是他問不出口。
「看樣子,還是得逼他了。」賽勒斯為自己不得不使出粗暴的手段歎息,更為高家一家人感到抱歉。
戴納愣了愣,要再逼他嗎?「殿下要怎麼對高小姐解釋?」
「她該知道的都知道了,我原本就不該碰她,被她憎恨,是我應得的,沒什麼好說。」當初他以為奪走別人的一切,然後再加倍奉還,他們會很高興,但是他錯了,有些事情,一且錯過就補不回來了。
戴納望著他,卻覺得他並不如嘴裡所說的這麼瀟灑。
「你知道波莉娜到台灣的事嗎?」賽勒斯凝望著自己的隨從,心中有種想把他掐死的衝動。
「知道。」戴納硬著頭皮回答。
賽勒斯的濃眉懶懶抬起,「你卻沒提?」
「因為……忘了。」他以為波莉娜公主會很快就放棄離開,沒想到她一待就是一個月,而且這期間發生太多事情,他真的就……
「對不起,殿下,回國之後,我會自請處分。」
修長手指在空中輕揮,「算了,也不能太難為你,倒是波莉娜……」她傷了琪琪,就必須付出代價!
要傷她,方法多的是,現在的他,除了要把高寧和逼到死角外,還要找另外的事讓他發洩怒氣。
而波莉娜,她罪有應得!
戴納望著他,「殿下,畢竟是波莉娜公主,你就別太生她的氣了。」
賽勒斯用手指輕輕搓著下巴,已經在心裡打定主意。
「她要在外頭和男人廝混我沒意見、要到台灣來我也不介意,但是她打傷琪琪,我無法原諒。」
「殿下,她才是你真正的未婚妻呀。」身為隨從,他必須提醒殿下這一點。
「你認為,我不該生氣?」賽勒斯銳利的藍眼刺射著他。
「我只是覺得該提醒殿下,你有義務要盡。」吃不住犀利的視線,戴納垂眼望著地毯。
「是嗎?」他垂眼掩蓋住心事,「哼,說得真對,義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