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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頁     齊晏

  「應該不會吧?」

  雁雁沒有親身體驗過像那蘭那樣雄健的男人,也不確定那蘭的勇猛是否是迷藥的功效?

  當她在卸下華姬身上最後一件貼身小衣時,不經意看見滿佈在她頸肩和胸前的吻痕,驚訝得目瞪口呆。

  「看來可能是不能在年輕男子身上下這種催情迷藥,這簡直太嚇人了……」雁雁還是初次看見這種激情之下的吻痕,整個人傻住。

  「這可怎麼辦?萬一婉兒服侍我沐浴時看見這些就糟了!」她焦急地撫著身上那一點一點的殷紅。

  「傻瓜,沐什麼浴啊?你現在就到床上躺著別動,千萬不可沐浴!」她急忙幫著她換好乾淨衣裳,然後拉著她到床上躺下。

  「為什麼?」

  華姬被動地躺上床,不解地問道。

  「聽說這樣比較容易受孕。」這些經驗都是她從府裡女眷那兒聽來的。「准不准我是不知道,不過試試總沒錯。」

  「如果可以成功就好了……」華姬喃喃地低語。

  「你說上回癸水結束是在十天前,所以時間上算來是極有可能受孕的,何況那蘭還是個年輕男人,成功的機會應該是很高,而且他不是還一口氣有了五次?」雁雁張開手掌比了比,然後低聲輕笑起來。

  「別笑了!」華姬的臉嫣紅得像朵櫻花。「他一直追問我的身份,而我一直騙他,現在心裡覺得很難受。」

  「你沒傻傻告訴他吧?」雁雁略帶緊張地問道。

  「當然沒有,我騙了他,我說我姓崔,住在城北。」不知道為什麼,她其實很想告訴他真話,很想。

  「那你就不用擔心了,反正他找不到你。」雁雁鬆了口氣。

  華姬忽然覺得心情有點沉重起來。

  「圓圓,你可別對他動了感情喔!」雁雁看著她有些失神恍惚的表情,不禁擔憂地提醒她。

  「我明白。」

  她的人生是被安排好的,不該愛的人不能去愛。

  「他應該不會對你動感情吧?」雁雁輕輕替她拉好了被子。

  「應該不會。」她幽幽歎口氣。「他好像有很多女人喜歡,而且他……好像也有過很多的女人。」她努力平靜自己的心。

  「這樣不是正好?當初你選了他,不就是看上他不會對你糾纏不休嗎?」

  雁雁看得出她的心情有了波動,忍不住提醒她。

  「圓圓,對一個佔有你初夜的男人,你對他必然會有不同的特殊感情,可是你最好慢慢淡忘掉比較好,否則你的痛苦會跟著來,煩惱也會跟著來了。」

  「我懂。」她淡淡苦笑。「我的目的只是要一個孩子而已,至於那蘭,我不會有什麼想法的。今日過後,他就是和我不相干的人了。」她閉上眼,忽然感到筋疲力竭,而這種孤絕感卻無人可以瞭解。

  「萬一你沒有成功受孕呢?要不要再找那蘭試幾次?」雁雁知道這種事可不是一試就中那麼神准的。

  「咱們這回找他就很累人了,一連找了兩天,又不知道他家住在哪裡,要不是無意間看見他從賭坊出來,還沒辦法找到他呢!你說再找他試幾次?只怕不容易有這樣的機會了。

  「而且,我覺得那蘭不是想像中那麼簡單好騙,逗弄他、欺騙他一次可以,但要再來第二次,我就完全沒有把握了。」

  那蘭給她的感覺就像一頭慵懶的黑豹,而她則像一隻小狐狸,她可以僥倖從他的利爪下逃過第一回合的交手,但是第二回合可就不會這麼好運了。

  「好吧,也只好如此了。說不定老天爺特別眷顧你,真的送給你一個孩子呢!」雁雁笑著安慰。

  「雁雁姊,崔叔他們要是知道我擅自做出這種事的話,會怎麼樣?」她有些心慌慌的,害怕崔叔不會饒了她。

  「我也不知道。」雁雁低頭沉吟著。「崔叔給你的命令是『生下子嗣,繼承南靜王的爵位』,其實嚴格說來,你也不算違抗命令,反正只要最後的結果和目的達到不就行了嗎?不用自己嚇自己了。」

  華姬點點頭,抿嘴微笑。

  「你好好休息,我不能離開太久,怕老王爺問起我,我得走了。」雁雁方起身,就看見婉兒捧著一壺熱茶走了進來。

  「姨奶奶?!」

  婉兒看見雁雁出現在房裡,神情異常驚訝。

  雁雁若無其事地往外走,一邊淡然地說道:「今兒下午,我怕少夫人太悶了,所以帶她到後花園走走,說一會兒話,沒想到少夫人大概吹到了冷風而頭疼起來,我親自把她送回來了。你小心照看著,明日要是頭還疼,就讓人請大夫來診診脈。」她輕輕鬆鬆地就幫華姬做好了一番解釋。

  「是。」婉兒呆怔地看著她們兩個人。

  「少夫人請好好歇息,明日我再來看你。」雁雁優雅帶笑地走了出去。

  婉兒放下了熱茶壺,連忙來到床畔,直視著華姬。

  「少夫人,你出去怎麼沒吩咐一聲,我找了你好久都找不到呢!」

  「姨奶奶好意過來邀我出去走走,透透氣,你人剛好不在,所以就沒跟你說了。」

  她順著雁雁編的謊說,一邊將被子往身上密密地蓋緊。

  「可是……姨奶奶的貼身婢女鈴兒也找不到她,後花園我們都找過了,可都沒找到你們。」婉兒滿眼困惑。

  「真的嗎?」華姬笑得不慌不忙,心中卻忐忑得緊。「我和姨奶奶一直在後花園裡東走走、西逛逛,你們怎會找不到呢?」

  婉兒心中的疑惑仍然沒有打消。

  「少夫人現在頭還疼嗎?」

  她趨前關心,一面伸出手輕觸她的前額。

  「嗯,還很疼,不過沒事,我常風一吹就頭疼,老毛病了,睡一睡就好。」她輕輕拂開婉兒的手。

  「少夫人,要不要替你擦擦身子,換好了衣裳再睡?」婉兒俯身問道。

  「不用了,我已經換過了,你先出去吧,現在不用你伺候。」她只想趕快支開婉兒,免得不小心被她看見自己身上的秘密。

  婉兒若有所思地看著她,遲疑了一會兒後,慢慢直起身子。

  「少夫人先睡吧,我明日一早還是請大夫來好了,這種老毛病不治好也是挺麻煩的。」

  婉兒解下了床帳,慢條斯理地走出去。

  華姬聽著她離去的腳步聲,然後聽見房門關上的聲音,這才鬆懈下來。

  她慢慢躺平了身子,感到雙腿及腰身都異常酸痛,也使不上力,她慵懶地舒展著自己,吁了一口長氣。

  那蘭……

  緩緩閉上眼,華姬放任自己的心魂回到客棧那張陷入燥熱吁喘的床上。

  她彷彿又看見那蘭狂野如獸的神情,他咬牙低吟,汗水在他的身上閃閃生光……

  她不知道,原來男女間的歡愛是這樣,也不知道,被一個男人緊緊擁在懷裡的感覺這麼好。

  那蘭的胸膛好寬闊、好有力,和她的身子完全不同。他強壯的肩背好似可以撐起天地,讓她有一種受到保護的安全感……

  她恍惚睡去,在夢裡,她看見自己輕盈地在漫天漫地、無邊無際的花海裡奔跑,她聽見自己無邪稚氣的笑聲,像個孩子似的歡快大笑著。

  不要跑太遠了——

  她聽見身後有人呼喚,像是爹娘的聲音。

  她又驚又喜,驀然轉身,卻看見那蘭站在花海中,微笑著看她……

  第5章(1)

  晚風嗚咽,殘陽似血。

  那蘭坐在一家酒館的廊道下,兩指拎著一壺酒,面無表情地看著街道上熙熙攘攘的人群,每一張臉他都不放過。

  這是京城裡最熱鬧的一條大街,而他已在這裡足足坐了三天,愈坐愈焦躁,愈坐愈火大。

  城北,崔家。

  ……她竟然騙他!

  而他是大白癡,居然還信了!

  那天,被下了迷藥之後,他昏睡了整整一天才醒來,客棧夥計一度以為他縱慾過度,快沒命了,醒來後追問夥計認不認得那名叫圓圓的姑娘,夥計竟說那女子自稱是「飛鳳坊」的姑娘。

  全是謊言!

  他曾到城北,找到了六個姓崔的人家,全都沒有一個叫圓圓的姑娘。

  他還跑到「飛鳳坊」把三宮七十六院全找了一遍,結果當然是沒有。

  那蘭沒想到自己唯一火熱深吻過的紅唇,吐出來的竟然全是謊言!

  她真的叫圓圓嗎?說不定連這個名字都是假的!

  那蘭愈想愈火大!頭一回被一個女人吃乾抹淨之後,居然連對方的真正身份都不知道。

  被一個清純甜美的少女騙倒、迷倒,他實在是……很不甘心!

  忽然,一張熟悉的臉孔出現了,是陸捕頭!

  他猛地跳起來,朝陸正大喊。

  陸正回頭看見他,神情很吃驚,像是很奇怪他居然還沒有離開京城。

  「你怎麼還在這裡?我還以為你走了。」兩人走上酒館二樓的包廂內,陸正壓低了聲音問他。

  「身無分文能走去哪裡?」那蘭沒好氣地回了一句。

  「『七里莊』裡的銀子統統不翼而飛,不是你拿走了嗎?我以為你拿著這些錢遠走高飛了。」

  陸正怕隔牆有耳,幾乎是用氣音在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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