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不讓姓丹的抓到她,她不能留下任何蛛絲馬跡,這可是一場鬥智對決,畢竟她的武功比不上丹淮清,只能智取。
若非她自己暴露行蹤,否則馬泉是察覺不到她的。
百里熙哪裡知道她就是丹淮清要抓的人,他只知道這笨女人把自己搞得如此狼狽,讓他非常非常的生氣。
他將她一路拉回到茅草屋後院、推進浴房,火大地命令。「在這等著!」
她趕緊點點頭,百里熙瞪了她一眼才轉身出去。
巫沐琴乖乖地待著,她不怕他生氣,她只是覺得很有趣,同時好奇他想幹什麼?
不一會兒,就見他把一套衣服塞進她手中。
「把身子給我從頭到腳洗乾淨。」他丟下這句威嚇的命令,轉身要走,卻又突然想到什麼,立刻又掉頭回來質問。「我明明給你三套衣服,除了你身上的,其他兩套呢?」
她小心翼翼地看著他,露出尷尬的笑。「只剩這件……」其他的在她破陣法時不是破掉就是被撕裂,早就不能穿了。
百里熙眼角抽了抽,他不知道她衣衫襤褸是破陣時弄的,認定她肯定是在山中遇到了什麼野獸,被追著逃,然後又跌倒,劃破了衣裳,才會弄成這樣,否則好好的衣裳,怎麼可能會破成這副德行?
他對她是又心疼又火大,想罵她,但在看到她小心怯懦的模樣,一雙眼那樣無辜,便又把火氣給壓下來。
這女人沒死在荒山野地裡,算她命大!
「先穿我的,明日再幫你弄套新的回來。」丟了話,他轉身大步離開,連背影都是帶著怒氣的。
她抱著手中的衣物,打開檢視,是他的衣衫和褲子,她終於噗哧笑出來,敢情他把她帶回來,就是看不慣她這麼髒啊,這個傻子。他果然是擔心她,氣她沒好好照顧自己。
巫沐琴一點也不介意他對她發火,反而心裡很高興,說穿了,這男人就是面冷心熱。
當她是谷主時,身份擺在那兒,人又長得美,別人對她好,那是說得通的,但是現在她掩去相貌,又髒又臭的,他不但不嫌她,還對她這麼好,令她心頭暖烘烘的,十分感動。
她一直覺得山下的人奸詐狡猾的居多,心胸又狹窄,好嚼舌根,說人是非,但像馬泉這樣老實的男人,她卻是頭一回遇到。
就不知他對其他女人是否也會這麼關心?還是對他來說她是特別的?若他不在乎她,又怎麼會發那麼大的脾氣呢?
想到這裡,她禁不住笑了,覺得此刻心情特別好,心兒甜甜的。
在她洗浴時,百里熙去灶房弄吃的,他拿出醃肉,突然想到她說醃肉不好吃,他猶豫了下,又把醃肉放回甕裡,把今日獵回來的野雉拿出來,開始拔毛放血去內臟。
他在灶房裡忙了一陣,做了兩大碗麵,外加一盤炒過的野雉肉,端到案桌上。
他進屋時,木兒已經洗好了,站在屋中等他,他一見到她,立刻怔住。
男人寬大的衣衫穿在她身上,包住她嬌小的身子,衣衫貼著肌膚,裡頭的玲瓏曲線反倒被襯托出來,而她一頭只有三分干的濕發披落而下,顯出她柔美的一面,濕發上的水滴到衣衫上,讓布料更貼身。
這樣的她意外的嬌俏動人,也讓人窺看到衣衫下的曲線,竟比想像中的更豐滿有料。
百里熙盯著她,這才想到他把自己的衣衫借給她,可他因為沒有女人的肚兜,所以她裡頭什麼也沒穿,而他剛才只想讓她快點把身子洗乾淨,完全沒想到男女之防,這會兒見到她,那動人嬌美的模樣突然撞進眼中,連帶撩撥了心頭的綺念。
「咦?大哥哥,這是給我吃的嗎?」巫沐琴好奇的盯著擱在桌上的面。
百里熙收回目光,避開視線,直接坐下。
「吃。」他命令。
巫沐琴立刻坐下來,歡快的拿起筷子,她的肚子的確餓了,這幾日都吃野果,早就膩了,現在有肉可以吃,她當然高興。
百里熙也拿起筷子吃麵,他板著面孔,不去看她的身子,心想得盡快弄幾套女人的衣服過來,不能讓她穿這樣,礙眼!
巫沐琴呼嚕嚕的把面吃完,當她吃的時候,百里熙瞥眼瞄她,見她吃得香,似乎餓了很久,心頭有些不忍,抬眼又見她發上的水在滴著,讓他的衣衫更加貼著她的身子,他眉頭又擰起,有什麼在搔動心頭,讓他更覺心煩意亂。
「吃飽了,謝謝大哥哥,我去洗碗。」她站起身要收碗筷,卻被他喝止。
「去把頭髮擦乾。」
「不了,很麻煩的,讓它自己幹吧。」
百里熙瞪她一眼,抓來一塊布丟給她。「擦乾。」
見他又露出凶神惡煞的臉,她只好嘟起嘴。「喔,好吧。」擦就擦,這人跟她大師兄一樣,就是見不得她洗完澡後,頭髮還濕著。
她拿著布,一邊擦頭髮一邊往屋外走。
「慢著!去哪兒?」
「我去屋外擦,順便曬太陽,這樣幹得快。」
她這樣子去屋外?她現在這曲線玲瓏的模樣連他看了都上火,更何況是外頭的男人,她想死嗎?!
其實他想多了,屋外根本沒有什麼人,只有旁邊的墓地而已,全都是因為他在意,他不想讓人看到她這模樣。
百里熙火大的站起來,一把將她抓回來坐下,把布丟到她頭上,開始粗魯的幫她擦頭髮。
巫沐琴努力憋著笑,乖乖地坐著讓他擦,他的手掌很大,幫她擦頭髮時,就像在幫她的頭皮按摩一樣,很舒服,舒服得讓她感到一陣睏意。
在野地裡睡覺,哪裡比得上在床上睡得舒服,而且她洗完了澡,全身清清爽爽的,身上的衣衫寬大又乾淨,又剛吃飽,還有人按摩,不困才怪。
百里熙幫她的髮絲擦乾淨,發現她的頭歪向一邊,他動作停住,接著聽到她熟睡的呼吸聲。
他盯住她,一時無言以對,這個笨女人不但單純,而且神經還很大條,居然這樣就睡著了,她可真是放心他。
「醒來,頭髮沒干之前,不准睡。」
她睜開惺忪的睡眼,喔了一聲,努力坐直,強迫自己睜開眼,但沒多久,眼皮又開始往下掉,頭也跟著點下去,猛然發現自己又睡著了,趕忙又坐直身子,強靜著眼,如此來來回回的,她不累,他看了都嫌受不了!
他去臥房抓起一條毯子裹上她的身,包住那令人遐思的曲線,直接把她拖到屋外,放她坐在外頭的椅子上曬太陽,在他進屋時,回頭看,果然見她又在打盹,心想算了,起碼曬著太陽不會著涼。
他進屋內收拾碗筷,還得分心去看屋外的她,就怕她因為打瞌睡從椅子上摔下去,想想不妥,他又走出去,將她抱起來,大步往後院走,直接放在後院的石椅上,讓她靠著一旁的木柱睡。後院曬了被子,剛好擋住她,不會被人瞧見,他才放心的回屋子裡去忙。
他心下盤算著,改天命人把她安置一下,免得自己又牽腸掛肚的煩心,真不知道自己是哪裡欠她的?
他收拾完,接著察看四周,確定無人後才拿出文房四寶寫了些東西,這是一份要送進京城裡的密函,寫好後,他又從地板的暗格裡拿出一個黑色的皮袋,從皮袋裡拿出一顆紋刻印章,只有他的人才會認得此章。
他封住密函,蓋上印章後,便一塊兒收進暗格裡。
做完這些事,他往後院走,一看到木兒的樣子,他差點沒笑出聲來。這丫頭大概是太睏了,又怕自己摔倒,竟然用身上的毯子把自己和柱子綁在一起,然後就靠著柱子睡得一臉香甜。
她這模樣既可愛又憐人,陽光把她的臉曬得紅撲撲的,煞是好看,連他靠近時都沒醒來,他伸手去摸她的頭髮,已經干了,觸手只覺髮絲如緞,令他有些捨不得放開。
柔軟的髮絲拂過他的指間,彷彿也拂過他心中那處柔軟的地方,他靜靜盯著她,說來奇怪,她並非絕色,只能算小家碧玉,但他就是移不開眼。
他喜歡她的單純,望著她甜蜜安詳的睡顏,會讓他暫時忘了這世間的陰暗醜陋。
她睡著時,嘴角微翹,彷彿在笑,他不禁想問她,食不飽,穿不暖,沒有一席之地可供遮蔽,為何她還能睡得如此心安?難道就不怕他這個大男人對她起了色心嗎?
或許他該嚇嚇她,免得她不知提防,以她的姿色,流落這荒野間,必遭劫難。
於是他不顧男女之防,突然將她一把抱起,這動作些許驚擾了她,她疑惑的睜開惺忪睡眼。
「大哥哥?你要幹麼?」她的嗓音是困睡時的細啞,軟軟甜甜的,如一根羽毛撩撥男人的心田。
百里熙故意勾起笑,放低了聲音,曖昧地對她說:「我要抱你回房睡。」
「喔。」她點點頭,閉上眼,把臉往他肩膀上一枕,繼續睡。
百里熙擰眉。「我要抱你回到我的床上。」他再補充,怕她沒聽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