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不想承認,雖然這樣的打扮不適合她,卻依然美麗出色,否則他也不會老是一眼就看到她,就跟那個聖誕夜一樣。
聖誕夜……想到那一夜,他的腦袋就該死的疼痛起來。
到底那一夜發生了什麼事?要是他能記得每一分每一秒就好了。
奇怪的詭異氣氛在他們之間瀰漫著,夏水漾又開始漫無目的的拿回遙控器猛轉台。
要比沉默冷靜,不論是商場上或情場上,他從來沒有處於下風,可今天他有點受不了這樣的僵滯氣氛,忍不住又開口了。
「我不知道你也會去PUB玩。」他很少做這種自討無趣的事情,不過雖然他之前拒絕了她,卻希望她能不討厭他。
夏水漾忍了半天,還是開口回應他,「你不知道的事情可多了。」
她總算有回應,雖然口氣不是很友善,但總比不理他來得好多了。
「沒錯,我本來以為你是個溫順婉約的小女孩,可沒想到你也同時具備了倔強潑辣的女人脾性,我的確知道的還太少了。」他輕扯唇瓣調侃她。
他的評語讓夏水漾的臉蛋因困窘而燒紅了起來,嘴硬道:「那要看我面對的是怎樣的人。」
「所以你的意思是,你是針對我在耍小姐脾氣嘍?」這個答案讓他心底莫名的不舒暢,如果他沒記錯的話,她之前眼眸中閃動的都是對他的喜歡才是。
「你真的一點都不覺得你做錯什麼,對嗎?」難道他認為她在兩人激情一夜,他拍拍屁股走人之後,還應該要對他說聲謝謝再來坐嗎?
「我是不認為,你可以告訴我嗎?」危世淮正色道,他實在不知道她為何一直指控他犯錯。
「你、你無恥。」她漲紅了臉。
「夠了!」他突然一把攫住她的手腕,將她朝自己微微拉近,嚴肅的道:「小女孩,不要試探我的底線。」從來沒有人敢這樣辱罵他。
「我不是小女孩,那一夜之後就不是了。」她輕咬著顫抖的唇瓣,彷彿下一秒就要低泣出聲。
他怔愣了片刻,看著她精緻秀麗的五宮,好像有什麼影像在他腦海中跳動了一下,卻馬上又消失無蹤。
「對不起,我嚇到你了。」他鬆開手,懊惱自己的失控。
很少有女人可以激起他情緒上過大的波動,只因他不在乎,不過眼前這個女人就是有本事激怒他,甚至,讓他憐惜……
嗤,他到底是怎麼了?竟然連憐惜這種情緒都有了?該死,他真的懷疑那一夜亦誠下的藥不只是春藥,還是可以改變人個性的魔藥。
他輕柔的聲音讓夏水漾的心狠狠的揪了起來,一下子讓她壓抑住的情感又從殼裡竄了出來,漲滿了胸臆。
她撇開臉,不想讓他看到她忍不住紅了眼眶的糗樣。
「如果……」沉默許久,危世淮緩緩開口,「我曾經做過的事情讓你感覺不舒服,我很抱歉。」
討厭,他幹麼突然這麼溫柔,讓她無法用怒氣偽裝自己,夏水漾咬緊下唇,內心開始動搖著是否該原諒他。
「算了……」她低聲道。
「那我們可以當朋友嘍?」天,連他都不相信自己會說出這種話,跟女人當朋友?這對他來說還真是頭一遭。
當朋友?她可以嗎?她正在心中懷疑的問著自己時,一個人影衝入了視聽室,打斷他們的對話。
「世淮!你沒事吧?我聽說你受傷了!」邱亦雯一頭衝入危世淮的懷中,關心的問。
「沒事。」他輕輕的推開了她,聲音毫無溫度,一點都不像是即將迎娶她的男人。
「可是亦誠說你的手流血了。」邱亦雯還是不放棄的想要把他的衣袖拉起來查看。
「我說了沒事。」他不耐的拉開她的手,可在瞥見她臉上尷尬的受傷神情時,又內疚的放軟口吻,「只是小傷口,已經處理過了。」
「那就好。」她順著他的話下台階,將視線轉向一旁的夏水漾,「漾漾,你也來啦?」
「亦雯姐。」夏水漾禮貌的跟她點點頭,很想轉頭離開,因她實在不想看到他們在她眼前親熱。
「你們出去玩怎麼都不找我呢?害我一個人在家好無聊呢。」她話雖然是對著夏水漾說,實際卻是說給危世淮聽的。
「呃,我跟亦誠哥他們是不期而遇,也沒有約好。」夏水漾不好意思的解釋。
「沒關係,我說笑的。」邱亦雯看了看夏水漾,又瞄了瞄危世淮,突然攬過危世淮的手臂。笑得燦爛宣告,「對了,你應該知道了吧?他是我未婚夫危世淮。」
「嗯。」夏水漾勉強的擠出一抹笑,可她知道自己現在的表情應該比較像在哭。
看著邱亦雯的胸部貼著危世淮的手臂,她內心的妒忌就像惡魔一樣侵蝕著她。
「世淮是亦誠的朋友,」有這樣出色的未婚夫,她當然想要多現一點,「他現在自己開公司,是一間航運公司的董事長。」
「嗯,我、我去看看家芹他們在做什麼,不打擾你們了。」不行,她的忍耐已經到達極限,再看下去她會心絞痛而死。
不等他們回應,她站起身頭也不回的跑了出去。
「呵,漾漾還真是聰明,知道會打擾我們。」邱亦雯看著夏水漾的背影,咧開唇道。
「我也該走了。」危世淮不著痕跡的甩開她的手。
「你要回去了?才十一點耶,而且……我爸媽不在家。」邱亦雯表情嬌羞的暗示道。
「所以我更應該離開,晚安。」若不是上次走得晚,或許今天他也不會被困在桎梏中,無法脫身。
他話中的含意讓她困窘的僵住笑容,只能無奈的看著他走出去。
沒關係,她知道他只是一時之間還不能接受結婚這件事情,所以難免會有些抗拒。
反正她已經成功的佔據了危世淮妻子的位置,至於得到他的心,應該也只是時間的問題吧,她暗忖。
第4章(1)
「漾漾,你絕對不會相信我打聽到什麼大消息。」黃家芹的聲音充滿了興奮。
「喔。」夏水漾不感興趣的敷衍應聲,現在她還在療傷,對什麼都提不起勁。
黃家芹瞭解的笑笑,將身子微微往前傾,「是有關危世淮的事情喔。」
她的眸底閃過一絲光亮,不過仍嘴硬的道:「他的事情跟我又無關。」
「喔,這樣啊,那我就不講了。」黃家芹坐正身子,打開報紙看著,「我還是來找找工作才對,免得畢業等於失業。」
吭,真的不講?夏水漾有點後悔自己剛才的嘴硬了,可是礙於顏面,又不好意思馬上追問。
「唉,現在工作真是難找啊,昨天邱亦誠還跟我說,他可以問問危世淮公司有沒有缺人,叫我去試試看。」黃家芹故意講些不著邊際的話。
「那不錯啊。」夏水漾等著她繼續說下去。
「嗯。」可她卻沒有繼續開口的意思,反而沉默的看著報紙。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夏水漾拿起水杯喝了幾口又放下,看了看根本沒有注意她的好友,終於投降的一把抓下她擋在面前的報紙,「好吧,算我輸了,求求你快告訴我,你到底聽到什麼大消息。」
黃家芹勝利的咧開唇,將報紙放到一邊,打趣她,「我就知道你忍不住。」
「你是我肚子裡的蛔蟲啦,快告訴我吧。」夏水漾沒好氣的瞥她一眼。
「好,你聽清楚喔,其實他根本不甘願結婚。」黃家芹說得神秘兮兮。
「什麼意思?他不想結婚難道還有人可以強迫他嗎?」依照她對他的認識,這個可能性根本微乎其微,沒人可以強迫危世淮做他不想做的事情。
「那你就錯了,他就是被趕鴨子上架的。」黃家芹把她從邱亦誠那邊打探到的消息娓娓說出。
「你說,聖誕夜隔天清早,他被邱伯伯跟邱媽媽抓到他跟亦雯姐光著身子在溫室裡?」夏水漾有些怔愣。
「對啊,所以為了負起責任,他才不得已答應娶邱亦雯。」
「不對……不該是這樣的。」那晚跟他在溫室的,明明就是她啊,夏水漾。
「對,你也發現古怪之處了吧?」她早聽漾漾說過聖誕夜的奇遇,所以女主角一定是被掉包了。
「可是,他不可能連自己跟誰在一起都不知道啊。」所以,或許他喜歡的還是亦雯姐吧。
「是不知道啊,」黃家芹一臉理所當然,「因為他被下藥導致神志不清。」
「下藥?!」夏水漾一驚,難怪那個晚上他的眼神恍惚,衝動而無法自制,有許多詭異的地方,原來是因為藥物的作用。
「沒錯,所以他對那夜根本就毫無所悉,只知道醒來指控他的是邱亦雯,又好死不死的被她爸媽發現,只好奉命成婚。」
「難怪、難怪他一直不認為那一夜跟我有發生什麼需要負責任的事情……」這麼說,那一巴掌也打得他莫名其妙了。
「應該是這樣。」黃家芹點頭,「所以他是被邱亦雯誣賴了。」這有點像現代版的人魚公主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