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愣了愣,困惑的看著一臉笑的母親,「那你是說誰?」
「我說的是……危世淮。」觀察著女兒臉上的表情變化,她篤定的笑開,「我猜對了。」
「沒、沒有啦,他還不是我的男朋友。」夏水漾急忙否認。
「喔?」這個女兒真可愛,說沒幾句就紅透臉,心事分明都表現在臉上。
「所以是你喜歡人家?」
她低垂下頭,害臊的默認了,不過隨即又慌張的拜託母親,「媽,你可千萬不要告訴爸。」
「放心,我不會這麼笨的。」陳美嬌朝女兒眨眨眼保證。
「謝謝媽。」看來媽媽是站在她這邊的,她稍稍鬆了口氣。
「不過……」陳美嬌的語氣轉為微微的擔憂,「他之前不是要跟亦雯結婚嗎?現在怎麼突然又說解除婚約,這個男人是不是不可靠?」雖然她的直覺告訴她,他應該是那種一旦愛上就至死不變的,可直覺難免會出錯,她下希望自己的女兒被壞男人欺騙。
「媽,不是這樣的,其實他是被陷害的——」夏水漾衝動的脫口想幫危世淮辯白,話說一半連忙止住。
「被陷害?」陳美嬌可沒漏聽,追問她,「什麼意思?」
「媽,事情很複雜,我可不可以以後再告訴你?」她哪敢把自己跟他共度一夜的事情告訴母親。
陳美嬌打量了女兒片刻,「好吧,我相信我的女兒不是個笨女孩。」
「媽,謝謝你。」她感動的窩進母親懷裡。
「不過他長得還真是帥,而且講話又很有內容,連你爸都對他讚賞有加。」女兒的眼光果然不賴。
「真的?爸爸喜歡他嗎?」夏水漾欣喜的坐直盯視著她。
「印象很好吧,不過……」
「不過什麼?」
「我怕你爸爸若是知道你喜歡上他,而他又是曾經跟亦雯有過婚約的男人,我想他一定會發瘋的。」
她也有同感的點點頭,「我會等事情都解決才告訴爸爸的。」
「嗯,媽媽知道你有足夠的智慧判斷好壞,晚安。」陳美嬌朝女兒笑笑,站起身走了出去。
在床上躺下,夏水漾忍不住歎了口氣,唉,看來她的感情路還是有無數的障礙在前方等著,唉。
*
夠了,他真的覺得自己是個超級大白癡。
只要一想到他迫切渴望的想見她,還破天荒的等待她幾個小時,得到的雖是同樣的迫切,但卻是驅離的回應,他就難堪得想要一頭撞死。
危世淮獨自坐在沒有開燈的客廳,拿著酒杯猛灌。
她跟他之間並沒有任何承諾或情感,他幹麼要管她是不是已經結交男友?
幹麼要管那個男的是否有親吻她、碰觸她,甚至……跟她上床……
該死!他想殺人。
理智告訴他不能千涉,可情感上他卻完完全全的無法控制。
光用想像的,就足以令他生起滿腹怒火,想要馬上衝出去找到那個男人問個清楚。
他想要撕爛那個男人的嘴,剁掉他的手,狠狠的踹他,讓他永遠不舉。
一抹陰森的冷光竄過危世淮的眸底,他英俊的臉龐猙獰得恐怖,若他此刻去照鏡子的話,肯定會被自己的模樣震懾住。
不過當他緊握在手的酒杯應聲破碎時,也讓他因為自己激動的情緒而震驚。
怔愣的看著被刮傷的手掌與碎玻璃,他低咒了聲,安好的一隻手在黑暗中摸索片刻,找到「一團布」擦拭,一邊扭開桌上的檯燈。
昏黃的燈光中,手裡那團布上的圓點吸引他的注意力。
是那條內褲?
自那天之後,這條聖誕夜的激情證物,就一直被他丟在房內的躺椅上,會在這邊出現,肯定又是冠軍的傑作。
那一夜,到底會不會是她?
他想起她不斷詢問他,若那一夜是她的話,他是否也會負責任娶她。
這是否代表了什麼意義?
她是在暗示他,那一夜根本就是她嗎?
危世淮怔怔的看著圓點內褲,出神的想著,可隨即又甩甩頭,懊惱的將內褲拋在一邊。
他是怎麼了?是不是她又如何?
現在的他應該要為了自婚姻解脫而感到興奮,幹麼還要自找麻煩去找出真相?
自始至終他就一直提醒她不要喜歡上他,而她現在似乎也將他的話聽進去,徹底的執行著他的「忠告」,似乎還樂在其中。
他應該感到鬆口氣的,為什麼胸口那份窒悶的抑鬱感卻始終無法散開?
這樣的感覺他從未有過,就算青澀時期跟女人的交往,也從來沒能這樣影響他的情緒。
難道,難道真的跟亦誠所言一般,他在戀愛了?
不,不可能,他將這個念頭自腦中甩開。
走向位於廚房邊的吧檯拿起一瓶酒猛灌。
自從聖誕夜之後,他就告誡自己少喝酒,不過今天例外,他需要藉著酒精忘卻很多事,而每一件事的主要因素都是她。
該死,他到底是怎麼了?為什麼滿腦子都是她的身影?
一定是因為太久沒有出去玩樂了,沒錯,或許是時候恢復遊戲人間的那個危世淮,該是時候了。
他的黑眸合了合,拿起話筒開始撥打,帶著醉意,試圖說服自己沒有人是不可取代的,包括那雙美麗如子夜的晶亮瞳眸……
*
人魚公主搶救愛情大作戰,最末條:收網,成功或化為泡沫。
昨晚有太多的誤會跟需要澄清的解釋,夏水漾整個晚上都無法好好睡,一待天色方亮,她就迫不及待的起床鹽洗,連一刻也無法等待的衝到危世淮的家門按著電鈴。
「汪——汪——」冠軍率先衝到鐵門後。
「冠軍?」她蹲下身子朝冠軍露出笑顏,將手伸進鐵門的欄杆摸著它的頭。
它開心的猛搖尾巴,一邊努力的將頭在她的手掌上磨蹭。
「看到我開心嗎?我也好想你啊,你的主人呢?可以幫我叫他來嗎?」她朝冠軍輕聲說。
它彷彿聽得懂她話中的意思,汪了幾聲就轉身跑開。
夏水漾緩緩站直身子,在門外等待他的出現。
「汪——汪——」冠軍回到門邊,可是危世淮並沒有跟著出現,反而是個睡眼惺忪的女人跟著追了出來。
「東西還我。」那個女人穿著性感的薄紗睡衣,身材高姚姣好,在冠軍身後小跑步的追過來。
夏水漾的心在看到這一幕時一下揪起,直直的看著她朝自己靠近。
「咦,你是誰啊?」女人看到站在門外的她,挑起眉問。
「我、我找危世淮。」夏水漾在她的打量注視下,覺得不自在極了。
「世淮在洗澡,你是誰?」
世淮?洗澡?看樣子他們似乎異常的親暱,夏水漾可以感覺自己的喉頭有股酸意湧上。
「我是來……我是來……」她尷尬得不知道該怎麼開口時,一個熟悉的東西突然竄入她的視線之中。
「我的內褲!」夏水漾沒多想就脫口而出。
她以為那天遺忘在「犯罪現場」之後,應該是被丟掉了,怎麼會出現在危世淮家中,而且還被冠軍叼著?!
「這是你的內褲?」
「呃、嗯。」夏水漾困窘的點頭,蹲下身朝冠軍招招手,想要自它的口中把內褲搶回。
女人美麗的臉上瞬間佈滿興味,動作迅速的將門打開,示意她進門,「快進來吧,我想世淮應該洗好澡了。」
「不了,你們忙吧,我、我拿了東西就走。」她連見都不想見他了。
所有的期待跟思念都在看到眼前女人的同時破滅,她以為他是因為發現她的重要性才解除婚約,才會去找她,原來什麼都不是。
她藉著蹲下身跟冠軍拉扯內褲來掩飾自己泛紅的眼眶。
「我們已經忙完啦,你放心。」女人拉起她,親熱的挽著她的手臂,朝她眨眨眼,「而且我覺得等等會比較好玩。」
夏水漾納悶的蹙起眉頭,還來不及反應,整個人已經被整整高她半個頭的女人給拖進屋。
第8章(2)
「喂,你把我的內褲拿去哪了,快點還我——」危世淮邊走下樓邊喊問,在看到走進來的人影時愕然怔住。
夏水漾的神色同樣沒有好看到哪裡去。
眼前的他上半身光裸著,露出了結實的胸肌,下半身則僅僅裹著條浴巾,烏黑的短髮因為淋浴而微微滴水,讓他英俊的臉龐更加的性感,引人生起許多的遐思。
「你來幹麼?」他沉下臉,口氣中沒有絲毫的歡迎。
夏水漾整個人因為他的冷淡而困窘得發熱起來。
「我、我馬上離開。」她咬咬下唇,轉身就想走,不意卻被身邊的女人給拉莊。
「等等,你不是說要拿回你的東西嗎?」女人瞪了眼危世淮,又微笑的提醒夏水漾。
她低垂著眼瞼,搖搖頭,「沒關係,給冠軍玩好了,要不然就扔了吧。」對她來說,什麼都沒意義了。
「什麼東西?」危世淮奇怪的問。
「那條內褲啊,」女人好像發現新大陸似的宣告,「那是她的耶。」
危世淮的神情並沒有太多的變化,就算有,也只是顯現在他眸底那一閃而逝的光芒,帶著驚訝,帶著喜悅,帶著猜中的篤定,真的就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