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他丟臉得說不出話來,但有些不服,任誰只要見了世子爺那冷魅的笑臉,誰都會驚得夜裡作噩夢的。
「真沒用!」小梅不住譏笑。
「夠了,小梅,咱們回去吧。」毛威龍滿腦子疑惑。那傢伙哪根筋不對了?連著兩件事,他都默不吭聲的幫她出了氣,儘管這多少是她刻意自找而來的麻煩,也不全錯在人家,可她實在瞧不出他是那種會為她報私仇的傢伙啊?
越想越不明白,至於哪裡怪,卻又說不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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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怎麼會在這裡?又為什麼把他們打成這模樣?」毛威龍愕然的瞪著世子府裡橫躺在地上那三具哀號的軀體,這三人不是別人,正是昨兒個以為平白飛來艷福的書生。
她才剛回府就撞見這景象,更教她驚愕的是,動手的赫然就是高高在上的世子爺裘償謙?!
他見到她,一臉的漠然,理理自己的衣裳,一副無事的模樣,讓她除了不解之外,又覺得背脊一片涼颼颼的……真奇怪,天氣明明是個大熱天呀!
那麼,這陣涼意是來自他嗎?她瞄向了面無表情的男人。
「你不是說午時才會回來?怎麼才出門就轉回來了?」裘償謙態度四平八穩,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反而有些意外她的早歸。
他瞧起來分明一臉平靜,但為什麼她就是覺得他比平常多冷上幾分?「我有事問你,不過這會……」她瞪著地上被打得鼻青臉腫、折肋斷骨的人,居然不生氣,還有些說不出的竊喜。
這回錯不了,這傢伙吃醋了!
哈!他可不像外表表現的對她那麼滿不在乎,相反的,好像還有那麼一點特別嘛!
隨著她含著好笑的視線,他冷笑一陣。「既然被你撞見了,那今天就到此為止,明兒個再說。」他淡淡的說。
明兒個再說?「你不是說沒生氣嗎?」昨夜她可是聽得清清楚楚,他說不生氣的,那這會……「嗯哼?」她眼睛曖昧的挑了挑。
「我是沒生氣,只不過發怒罷了!」他聳肩。
「發怒?」她一愣。
「沒錯,這幾個該死的小子,惡向膽邊生,竟敢捋我虎鬚,我不過給些教訓罷了。」這傢伙先前說得風輕雲淡,此刻別人卻被他打得淒風慘雨的。
「世子爺從昨晚就派人輪流把咱們打到現在,咱們不敢了,況且是她說自己是春香樓的姑娘,咱們才會……」方才聽到男人一句明兒個再說,表明他們還有罪受,白袍書生忍不住抱著斷了肋骨的胸膛哀號著,為自己喊冤辯解。
「住口!」裘償謙低喝,目光又轉陰寒。「誰敢說我的女人是春香樓的姑娘?!」
見主子又變臉,一旁的李文除了訝異他反常的行為,一方面也充當主子的打手,作勢對書生們又是一頓伺候,免得又凌亂了主子才整好的衣著。
「對對……對不住,咱……咱們說……說錯話了,別打了!」幾個書生嚇個半死,連舌頭部打結了。
「等等,不要打!」毛威龍趕緊阻止,正要動手的李文瞧向主子,見主子頷首,這才停下手來。
幾個書生虎口餘生,不禁鬆了一口氣。
「這個……喂,他們說的沒錯耶,是我自己說我是春香樓的姑娘,不千他們的事!」她面露同情。
「你這是在替他們說項?」輕淡的笑裡,蘊含一絲慣帶的嘲諷。
「我只是據實陳述嘛!」她嘟著小嘴說。
「那就算他們倒霉,被你瞧上了!」她可以勾搭男人,但他們該拒絕,這是他的邏輯。
「嗄?這對他們來說算是無妄之災吧?」
他又聳了聳肩,根本不當一回事。
「喂,這事是我的錯啦,你未免太護短了吧?」她嘴上這麼說,心底對於他的袒護可樂著哩,但瞧幾個書生的淒慘遭遇全是拜她所賜,她就又內疚得笑不出來。
「你要我懲罰你?」莫非她對這些傢伙還有意圖?
「……」她趕緊低下頭,這豈不應驗了口賤得人憎?自找麻煩!
「小龍?」他聲音陰陰涼涼,昨晚他盛怒之下已解決了她的「需求」了,難道她還不知足?
「好嘛,你罰我好了,一切都是我的錯。」她咬牙,其實她知道他不會對她有所責備,反而是受她牽連的人一個個倒霉,他的行為實在有點像不分青紅皂白溺愛小孩的爹,可是……她何時成了他的孩子了?
不過,對於他不言明的心意,她還是很感動的。
「你要我怎麼罰?」他問得陰惻惻的。
背脊上的涼意似乎比方才更盛,看樣子這傢伙更生氣了!「爹……呃,不,相公……」她可是第一次叫得這麼親熱。
他瞇起了雙眼,他喜歡她這麼叫他。
她笑得更甜膩,長睫下的黑瞳瑩瑩地閃動著,主動勾起他的臂膀。「相公,先送這幾個可憐的倒霉鬼回家後,我再告訴你該怎麼罰。」
面對吃醋的男人,照幾個窯姐阿姨們對付她那幼稚爹時的伎倆來個如法炮製,她大概知道該怎麼做。
「喔?」裘償謙露出陰森的白牙,齜牙咧嘴、猙獰地逼向她。
她舔舔發乾的唇,舌頭那樣軟滑輕巧的一抹,抹出無限的想像空間。
唉,哄人真累。
他近似天性般掠奪的眼神,凌厲的一閃而過。「你確定這處罰會叫我滿意?」語氣中有一絲危險的意味。
「嗯哼。」就見她晶亮的瞳眸鬼靈精地一閃一閃。
他目光倏地下沉。「總管,放人!」
「是。」李文應聲。
她眨眨眸子。「相公,走吧!」她垂下眼睫,掩去瞳底閃爍著的垂涎笑容,勾著他往內堂裡去。
李文睜大著眼。主於是怎麼了,居然讓一個小丫頭牽著走?雖然她是世子妃,但是世子爺應該沒忘記……
他嗅到不妙的味道!
第四章
他懶洋洋地躺著,半倚著床柱,手支頸項,那雙總含著冷意的眸子半閉著,似寐非寐。
俊眸收起寒意,半睨著「他的女人」。
那雪白無瑕的睡顏甜美無比。
這闖禍精,為了離開他,明天又會要惹什麼麻煩?
他既興味又惱怒,甚至……首度嘗到了吃醋的滋味。
他該拿這丫頭如何是好?
事情似乎有些失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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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瞧了他一整天了。
用膳也瞧,上茅廁也跟在門外等著瞧,洗澡……雖然兩人已「坦誠相見」,但她保留了點矜持,只躲在門縫邊偷瞧;議事時,當著眾多大臣面前也不客氣的跟進議事堂瞧個肆無忌憚,現在用完晚膳了,他在書房裡讀文章,她還在瞧?!裘償謙不由得放下書冊,朝著看得樂不思蜀的人兒招招手。
她張著嘴,訝異的指了指自己。
他不出聲,點了點頭。
她倏地睜大眼睛。喲,他終於注意到她了,她還以為他當她是空氣呢!
既然他老大召喚,她趕緊踩著小碎步來到主子跟前,光明正大的瞧個更仔細。
「你瞧什麼?」默劇演完了,他終於率先開口問。
她笑嘻嘻的回答。「我在研究你。」
「哦?」他連眉毛也懶得抬。
「我發現了一件事!」她掩不住喜色的宣佈。
「什麼事?」他提振了些許興味配合她,在見到她喜孜孜的笑臉後表情倏地一柔。
「你,喜歡我!」她說得斬釘截鐵。
聞言,他的冷眸頓時起了簇火苗。「怎麼說?」
「這事不用說,明眼人都瞧得出來!」她說得大言不慚。
「明眼人都瞧得出來?」
「就是啊……哎呀,你別裝了,我生得圓潤可愛,會喜歡上我是天經地義之事,你就別害羞了,再說咱們床都上了……」她戳了戳他的胸膛,模樣曖昧到不行。
裘償謙失笑的盯著她戳他的白嫩指頭。「夫妻上床天經地義,你憑什麼認為我喜歡你?」
「這還用問,你在別人面前是個冷淡又難以接近的傢伙,但為了我,可是做了不少蠢事,這不是喜歡我是什麼?」
「蠢事?」說他蠢?他眉毛糾結在一起。
「是啊,背著我一一修理跟我有過節的人,為我出怨氣,還吃起書生的醋,差點沒剝了那些傢伙的皮,對我卻連罵一下都捨不得,這麼愛在心裡口難開的表現不是蠢是什麼?」一定沒有人會相信,在他冷漠面具下的真面目其實是一個超級愛吃醋又喜歡搞神秘的幼稚鬼。
「……」他的臉龐出現了說不出的扭曲變化。
「怎麼,我都說得這麼白了,你還不承認?」
「你真這麼認為,我所做的一切,就是愛在心裡口難開的表現?」半晌,他突然鬆開方才緊皺的劍眉,黑瞳猶如夜星般閃亮,勾勒出一抹似笑非笑的神情來。
毛威龍眨了眨眼。沒看錯,是寵溺吧?這眼神有寵溺的意味吧?她兀自猜測,整個人泛甜。
好個「冰肌玉膚」的男人,盯著他的俊顏,口水都要涎下了,現在不論他做什麼,隨時都可以引起她飢渴的慾望,想不到這男人現在是屬於她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