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妳有沒有聽說過,我其實有一個女兒,因為工作忙的關係,我幾乎沒有時間陪她。我會答應要幫安氏企業,以及選擇和安以蕙結婚,其實只有一個原因,那就是因為聽說她是幼保科畢業的,我想她應該可以勝任現成的母親的角色。」他告訴她實話。
「意思是你是為了女兒才結婚的?」她驚訝的看著他,突然不知道該怎麼評論他這個作法。
「可以這麼說。」他點點頭。
「那孩子的母親呢?」她沉默了一下,忍不住好奇的開口問。
「生下她就死了。」
「對不起。」她眨了眨眼,迅速的向他道歉,怎麼樣也沒想過會是這樣一個答案。她還以為那個女人是因為受不了他喜怒無常的個性才離開他的,沒想到卻是死了。
突然之間,南慧想到一件事。「你是因為失去愛妻,才變得這麼冷漠無情嗎?」她心直口快的脫口道。
「妳的想像力真豐富。」褚力馭一愣,哭笑不得的對她搖搖頭,但不知為何笑容卻有點假。
「難道不是嗎?」南慧若有所思的看著他。
「不是。」
他說了兩個字後便沒再繼續,讓南慧更加堅信自己的感覺並沒有錯,他和他死去的妻子之間似乎有什麼。但是是什麼呢?她本來想問,可是想一想,這好像又不關她的事,問這麼多做什麼?
「既然你結婚的目的是為了孩子,那你後來又幹麼威脅我和你結婚?我又不是幼保科畢業的。」
「但妳是那種會為朋友家人兩肋插刀的人,對不對?」他看著她的眼睛。「那又怎麼樣?」她狐疑的回看著他。
「這種人總是重情重義,要比愛心,絕對不落人後。」
「所以,這就是你突然選擇我的理由?」她恍然大悟,隨即皺起眉頭。「如果真是這樣,那你就錯了,因為名莉比我更心軟,更重情重義。」
「只可惜她是安家人。」
「什麼意思?」南慧感到疑惑。
「欺騙我的安家人。」
這樣說她就懂了,他沒辦法原諒欺騙的行為,即使這件事跟名莉無關,但是只要名莉姓安,對他而言就有關。
問題是為什麼是她呢?他要替孩子找母親,或者是要當眾給安家人難看都沒關係,問題是為什麼要拖她下水呢?以他的條件,應該不愁娶不到一個有愛心的女人吧?
「妳在想什麼?」她的沉默讓他不解。
「想你應該有很多選擇的對象,幹麼把我這個無辜的路人甲拖下水?」她把心裡的疑惑問出口。
「無辜的路人甲?」他覺得這個說法很有趣。
「難道不是嗎?」
「不知道是誰昨天氣沖沖的指著我的鼻子罵我混蛋,有這麼凶悍會搶戲的路人甲嗎?」他似笑非笑的調侃。
南慧惱怒的瞪他。
「不管如何,我們都已經結婚了,也已經生米煮成熟飯,再討論這些似乎沒有意義,妳不覺得嗎?老婆。」他微笑道。
她瞠大眼。「誰是你老婆?我說了,還沒登記就不是!」
「所以,妳想讓肚子裡的孩子沒有爸爸嗎?」
「什麼肚子裡的孩子?」她張口結舌的瞪著他。
他忽然朝她咧嘴一笑。「昨天我可都沒避孕喔,親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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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著褚力馭不注意,從飯店裡開溜後,時間不知不覺的便往前走了三天。
這三天裡,南慧就像只縮頭烏龜般躲在家裡,既沒去酒吧上班,也不接電話。
由於褚力馭刻意向媒體封鎖消息,婚禮上新娘換人的事並未走漏風聲,是以,南慧離開飯店時並沒有媒體跟拍。
名莉找過她幾次,但她實在沒臉見她,所以沒接。還有兩個陌生的電話號碼前前後後大概找了她八百次,她猜八成是褚力馭那傢伙,所以也沒接。
總之,在想清楚自己究竟該怎麼做之前,她誰也不想見。
所以過去三天裡,她足不出戶,除了吃、睡、煩惱到差點沒抓狂之外,還上網查了一下「安全期」和「危險期」的算法,然後欲哭無淚的發現那天剛好是她的「危險期」。
她懷孕了嗎?答案還不一定,但是機率很高。這讓她更沒臉見名莉,所以才會一直躲在家裡沒去酒吧上班,害怕名莉會跑去她上班的地方找她。當然,名莉也有可能會跑到她住的地方來,但是只要她不應聲,當做沒人在家就行了。
事實上她家的電鈴前兩天的確響過幾次,不過在她始終置之未理之後,昨天便沒再響起了。她想名莉若不是放棄了,就是真的相信她不在家,才沒再來按她的門鈴。
也之所以,她若現在出門去採購一些糧食,應該沒關係吧?因為家裡可以吃的東西都已經被她吃光了。
猶豫了一下,南慧從衣櫥裡找出一件因為太大而很少穿的T恤和牛仔褲套上,再找了一頂棒球帽把頭髮全部塞進帽子裡,確定鏡中的自己看起來就像個男孩子一樣後,才鼓起勇氣踏出家門,到附近的超市買東西。
只是她怎麼也沒想到,在她一打開家門從屋裡走出來的瞬間,其實就已經被盯上了。更沒想到她甚至於連超級市場的大門都還沒來得及跨進去,就已經被通知趕來的褚力馭逮個正著。他就像從天而降般突然從停在路邊的轎車裡冒出來,然後在她愕然驚呆的瞬間一把攫住她,下一秒,人已被塞進車裡。
她被綁架了。
「妳還真能躲,老婆。」褚力馭皮笑肉不笑的對她說。
南慧震驚到不知道該說什麼,半晌後才怯怯地問:「你為什麼會在這裡?」
「追捕逃妻。」他咬牙切齒的回答。
「還沒登記,我還不是!」
「閉嘴!」他打斷她的話,「我們現在就去登記!」
她愕然的瞠大雙眼,想開口抗議,他卻沒給她機會。
「這是妳要的一百萬聘金。」他從口袋裡掏出一張支票塞進她手中,「還有,安氏企業還在等我的錢救急,今天沒入帳,明天他們肯定就會跳票。」
她還來不及對一百萬的聘金起反應,就被他接下來所說的話震瞠眼。「你威脅我?」她難以置信的瞪著他。「妳逼我的。」他咬著牙,一臉怒不可遏的表情。
「妳一聲不響就跑得不見蹤影,不接任何電話,也不應門,沒有任何一個人連絡得到妳,妳難道不知道這樣會讓人擔心嗎?」
「誰會擔心?」
「誰會擔心!」他咆哮出聲,凶狠的瞪著她,胸膛則因怒氣的喘息而起伏著。
看他氣到脖子上的青筋似乎都要爆開的模樣,南慧突然覺得自己過去三天搞失蹤的做法好像真的有點過份。
「對不起,」她向他道歉,「我只是想一個人冷靜的想一想而已。」
〔一個人冷靜的想一想而已?」他咬牙迸出聲,「那有必要搞失蹤,躲得不見蹤影,連電話也不接嗎?」
她低下頭沉默了一下,決定轉移話題。
「你怎麼會知道我在這裡?」
「妳覺得呢?」他冷聲反問,餘怒猶存。她又沉默了一下,遲疑幾秒才低聲道:「你去找過名莉了,對不對?只有她知道我住在哪裡。」「既然知道又何必問?」
她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只是眉緊蹙的咬著唇瓣,不知道在掙扎猶豫些什麼。
「妳想說什麼?」褚力馭直盯著她的眼睛。
「名莉她有說什麼嗎?」她又掙扎猶豫了一會兒才低聲開口。
「妳是問她對於妳和我結婚的事有說什麼嗎?」
南慧點頭。
「妳覺得她會說什麼?」他好奇的問。
「我不知道。」她蒼白著臉,喃喃地說,有點失魂落魄。
看她這樣,他哪裡還有辦法生她的氣呀?褚力馭輕歎一口氣,伸手輕輕地撫上她蒼白的臉。
「她說祝我們幸福。」他柔聲說道。
事實上安名莉警告他,如果他敢對不起南慧,或者是對南慧有一點不好的話,她就算追到天涯海角,也一定會要他好看的!南慧的臉色在一瞬間變得更蒼白。她太瞭解名莉了,知道她有可能會大發雷霆,也有可能會找褚力馭麻煩,甚至於因為氣她而翻臉不認人,說出自己根本就不認識她這類的話,但是絕對不可能祝福她。
她會這樣說只有一個可能,那就是在諷刺她,她一定是信了安家其它人對她的指控。她擔心的事終究還是發生了。
然而即使如此,她該就此前功盡棄嗎?在她犧牲了這麼多之後?
不,相信和名莉的誤會遲早可以解釋清楚的,現在的重點是她的犧牲必須要有回報才行,她才不要賠了夫人又折兵之後,卻一無所獲。
「怎麼了?」褚力馭擔心的問。
「只要和你去登記,你確定一定會幫安氏企業渡過難關?」她抬頭看著他詢問。
「我可以對天發誓。」他的聲音變得很嚴肅。
「我希望你言而有信。」她目不轉睛的看著他。「我說到做到。」她又看了他一會兒,突然深吸一口氣,毅然而然的決定道:「那就走吧,我們去登記,完成結婚的最後一道手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