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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頁     金萱

  「在想什麼?」他問她。

  「在想我是要大方地繼續坐著,還是要矜持的掙扎起身?」她老實說。

  連馳俊被她的回答給逗笑出來,還笑得一發不可收拾,雙手環抱著她的腰,額頭抵靠在她肩膀上,笑得全身都顫抖起來,連她都被帶動了。

  「喂,別笑了,這有什麼好笑的?小心你腰上的傷口。」駱含瑄憂心的輕拍著他的肩膀,不想他再笑下去,以免樂極生悲。

  連馳俊又笑了一會兒才控制住笑意,他從駱含瑄的肩膀上抬起頭來,雙眼亮晶晶的看著她,「我有沒有告訴過你,我從第一次見到你就覺得你與眾不同?」

  駱含瑄回想起兩人第一次見面的情形,然後凶巴巴的瞇眼問他,「你老實告訴我,那天你們回房之後放聲大笑的人是誰?」

  看她凶巴巴的模樣,連馳俊立刻決定死道友不死貧道。「當然不是我。」他斬釘截鐵的說。

  駱含瑄瞇眼看他,表情充滿了懷疑。

  「我可曾騙過你?」他一臉道貌岸然樣。

  「就算放聲大笑的人不是你,但你那時肯定也有笑。」她狠瞪他一眼,算是信了他的話。

  連馳俊暗自鬆了口氣,卻忍不住小聲的為自己和好友辯駁。「你不能怪我們笑,當時那畫面任何人看了都會覺得好笑。」

  「你還說!」她凶巴巴的瞪眼叫道。

  「可是就是因為你的獨特,才會吸引我的目光,一次又一次的讓我無法忽視你的存在,一次又一次的讓我深陷沉淪,直到無法自拔的深愛上你。」他告訴她,深情款款。

  面對他突如其來的告白,駱含瑄表情從凶悍變嬌羞,一顆心枰枰跳個不停,小鹿亂撞。

  「所以,」他繼續凝視著她說:「你可以繼續大方的坐在我懷裡,不必去學一般姑娘家的矜持造作,因為我喜歡的就是這樣與眾不同的你,這樣與眾不同的駱含瑄。」沒有促狹,全然的認真。

  「謝謝你,連馳俊。」駱含瑄看著他開口道。

  「謝什麼?」

  「謝謝你愛上我,還有你對我的好,不管是明面上的,或是暗地裡的。」她認真的對他說。

  「暗地裡的?」他挑了挑眉頭。

  「地契、店契和家裡的下人們。」她忍不住嗔了他一眼。

  「你都知道了?」他突然有些訕訕地,因為這些除了是為了她之外,還有更多是屬於自己的私心。

  「嗯。」她點頭,有些促狹的看著他說:「我娘說地契和店契是你給我的聘禮,是嗎?」

  他輕楞了一下,毫不猶豫的搖頭說:「不是。」

  「啊?」駱含瑄頓時傻眼,目瞪口呆的看了他一會兒後才幹笑道:「那、那不是就算了。」她窘到想挖個地洞把自己埋了,這下丟臉丟大了。

  「那只是送給你、討你歡心的禮物,聘禮得等咱們訂親後才能送到你家,不是嗎?」他一本正經的認真道。

  駱含瑄一呆,隨即惱羞成怒的舉起拳頭撻了他一記。「你故意的是不是!」

  連馳俊再也遏制不住的笑了出來,那眉開眼笑的模樣真是帥得一塌糊塗,讓駱含瑄不知不覺就看傻了眼。

  看著這樣的她,連馳俊臉上的笑意更盛,凝視她的目光越發柔情似水。

  他伸手輕撫上她傻楞楞的臉,柔情的開口說:「含瑄,謝謝你出現在我生命裡,因為有你,我不再感覺到孤寂,不再生無可戀,會有希望,也會有期待,會有想念的人,也有了想回去的地方,謝謝你。」

  駱含瑄感覺有些心疼,尤其在聽見他說生無可戀、說有了想回去的地方時。連家對他而言從來就不是他的家,是吧?

  「連馳俊,你要我等你,我已履行了我的承諾等你回來了,現在是不是該輪到你履行你的承諾了?」她看著他問道。

  「我的承諾?」他一時沒能明白她的意思,也想不起自己承諾過她什麼事沒履行的。

  她目不轉睛的看著他,緩聲為他解答,「許我一生一世。」

  腰間驀然一緊,她整個人瞬間便壓入一個熾熱而結實的懷抱之中,零距離的感受著從他胸腔內傳出來的劇烈心跳。

  他緊緊地摟抱著她,似乎不知道該怎麼宣洩他此刻的激動,只能將唇重重地貼在她額上,迫不及待的對她

  說:「回朝陽城後我會立刻讓人上門提親,三個月後一過孝期,咱們就成親。」

  「好。」她微笑應道,對三個月後就能給他一個真正屬於他們的家而感到滿意。

  「含瑄,我會對你很好,這輩子只對你好。」他情不自禁的向她承諾。

  「好,我會拭目以待。」她期待的說,開心的微笑。

  接下來兩人又你儂我儂、談情說愛的膩歪了好一段時間,直到駱含瑄再也敵不住疲憊,窩在他懷中睡著為止。

  接下來兩天是駱含瑄的受罪日,全身肌肉酸痛到她坐也不是躺也不是,簡直就是欲哭無淚。

  連馳俊也從如畫那裡得知那晚的經過,對於自己沒能早些趕到而致使她今日得受此罪感到深深的自責,然後被駱含瑄發火喝令他再這樣她就不理他了,他這才稍微收斂。

  對於駱含瑄竟會武技之事,連馳俊因為想不透,乾脆直接問她。

  駱含瑄知道避免不了這一問,早就想好了答案。

  她告訴他,因為小時候沒有同伴又沒人願意理她,所以她只好自己玩,那時認識一個在柴房裡當差的老爺爺,功夫是老爺爺教的,她當遊戲學了幾年,後來老爺爺死了,她就沒再學也沒再練了。

  這個回答完美的解釋了她如何會武,又怎會把自己搞成現今這悲慘模樣。

  連馳俊沒有絲毫懷疑就信了,只因為他與她也有著相似的經歷,教他武功的也是個不起眼的老頭,一個老花匠,只是那老花匠曾是連家商隊最厲害的護衛首領,因受重傷而退下來,當時祖老爺還在,感念他對連家的付

  出便讓他留在連家養老。

  之後祖老爺和老太爺相繼過世多年之後,便再沒人記得連家後花園那個老花匠曾經有過的豐功偉業,只把他當成一個曾經服侍連家四代的老僕,最後就便宜了誤打誤撞闖進老花匠地盤的連馳俊小娃娃了。

  多年後,老花匠壽終正寢,便將他閒暇之餘施過恩或授過武藝的那群無家可歸的人托付給他,這群人便跟隨了他,也成了他最得力與最忠心的部屬,其中李管家、大力和秦毅都在這群人之列。

  駱含瑄聽得兩眼放光,真沒想過這世上還真的有這樣的奇人異士,而且還被連馳俊遇見了,不像她完全是胡謅的,他真是太好運、太神奇了!

  「老花匠師傅可以說是你的再世父母。」她有感而發。

  連馳俊點頭,同意她的說法。「如果沒有師傅,我可能早已不在人世了。」

  「你很幸運。」

  「嗯,遇見師傅和你,是我這輩子最幸運的兩件事。」連馳俊再次點頭同意道。

  「別,我可不敢跟老花匠師傅相提並論。」駱含瑄嚇得趕緊又是搖頭又是揮手的,然後就悲劇了。「啊——好痛。」

  「讓你別亂動,你怎麼就不好好聽話呢?」連馳俊責怪的瞪了她一眼,好像被弄痛的人是他而不是她一樣。

  「你不跑來跟我閒磕牙,我一個人躺在這裡休息會亂動嗎?」駱含瑄咬牙怒瞪他。

  「那要我離開讓你休息嗎?」連馳俊看了她一眼,似笑非笑的問道。

  明明就是她太無聊了,才會讓如畫那丫頭不斷跑去看他在做什麼,還在一個時辰內跑了五趟,讓他不得不趕

  緊把重要事處理完就過來看她,結果她現在竟然倒打一耙,說是他跑來找她閒磕牙?

  果真是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古人誠不欺我啊。

  駱含瑄忍不住又瞪了他一眼,卻沒接他的話,而是直接改變話題。她正色道:「你還沒告訴我這整件事是怎麼一回事,還有京城連家那邊的事情是不是都解決了?你還需要再回京城去嗎?」昨晚兩人忙著談情說愛,正事都沒談到。

  提到京城連家,連馳俊的神情明顯冷漠了下來。

  「不用再回去了。」他平靜而淡漠的回答,「事情雖然尚未完全解決,但也差不多了,剩下的交給秦毅他們處理就行,不用我親自出馬。」

  駱含瑄忍不住伸手輕覆他放在床邊的手,輕聲問:「這次的事和他們有關嗎?」

  連馳俊反手將她的手握住,拇指在她的指節上輕輕摩挲撫摸了一會兒,這才緩緩開口,「是連家二房和三房聯手做的,分家時,那兩房見我只要求將我母親的嫁妝歸還,對於連家其他財產分毫不爭不搶起了疑心,認為老太太在生前一定偷偷給了我許多連家的東西,他們認為應該要物歸原主。」他嘲諷的撇了下唇角。

  「要物歸原主就必須先找到證據或是東西才行。」他繼續說:「他們知道我和誠王世子是好友,便千方百計的從燁磊小廝身上套話,知道我在朝陽城待過的事,並查出了我與你之間的不尋常,想拿住你來要脅我,這才會有昨晚那事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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