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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頁     樂顏

  所謂的收拾新房其實很容易,畢竟許櫻也才剛搬過來,一切擺設本來也就是鄧芝負責,現在鄧芝要搬過來,不過是換一張更大的床,增添一些他的日常用品罷了。

  鄧芝請人看了黃歷,決定在一個月後正式舉行婚禮,大辦一場。

  事發後的隔日,管家嚴默跪在許櫻面前向她請罪:「是我沒有看好家院,沒有保護好小姐,請小姐責罰!」

  許櫻心情很複雜,她並沒有立刻讓嚴默起來,而是坐著仔細打量了他許久,見他雖然還是面無表情,可是眼下的青黑和蒼白的臉色都證明了他這兩日也是受盡折磨。

  許櫻有點為他難過,他鍾情的那位「許櫻」!已經不在了,自己只不過是空佔了這個近乎完美無瑕的軀殼而已。

  「嚴默,你回家去吧。就算你不想和你的家人相處,王爺也會給你安排一個更好的前程。好男兒志在四方,就算不保家衛國,也實在不該為了一點的兒女情長,就自賤身份。我敬重你一往情深,但是別再繼續下去了,做個堂堂正正的男子漢吧!」

  嚴默吃驚地抬起頭,許櫻面色嚴肅地看著他,兩人目光相交,嚴默竟然在許櫻的目光下感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壓力。

  許櫻前世不是大美女,現在也沒有任何身為絕世美人的覺悟,而且她也不知道該如何做絕色美人。

  她只知道,不管別人愛慕她是因為貪戀外表也好,欣賞內在也好,她都應該感激別人的愛意,同時也應該尊重對方的這份感情,而不是趁機利用。

  嚴默出身好,有武藝在身,適合他的是沙場,是朝堂,是天下,而不是屈身於一個女人身邊做個小總管。

  嚴默沉默了許久,最後只聲音低沉地應了一個字:「是。」

  如果這是你希望的,那我就去做。

  如果你希望我成為一個大將軍,哪怕馬革裹屍我也去拚。

  如果你希望我做一個權臣,就算絞盡腦汁我也會圖謀上位。

  只要,這是你希望的。

  許櫻一直擔心衛斂來尋仇,可是這兩天風平浪靜,什麼事都沒發生。

  傍晚,鄧芝過來陪許櫻一起吃晚飯,飯後鄧芝說起婚禮的安排,詢問她的意見。

  許櫻說:「我哪懂得這些?你只管放手去辦,我相信你。」

  鄧芝點頭,他喜歡許櫻這種毫無保留的信任。

  又說起新婚嫁衣以及其他新婚嫁妝什麼的,許櫻有點不好意思,問:「只有一個月時間,我怕自己趕不及,能不能請些幫手?」

  以前在攝政王府的時候,許櫻也很少親自動手做針線,王府裡有專門的針線工,負責府裡諸多主子的四季衣物。

  而現在的許櫻,是穿越而來的都市少女,哪曾親手用針線縫過衣服?要她自己做難度太高了。

  鄧芝有些詫異,但他不會在意這些小事,他巴不得許櫻不要累壞了,自然點頭答應,還問:「那你喜歡哪裡的繡娘?」

  許櫻想了想,她只聽采蘋提起過綺繡閣,便說:「聽說綺繡閣的師傳們手藝不錯。」

  鄧芝忍不住仔細看了她一眼,猜測她是不是聽過什麼傳言,卻見她正雙眼期盼地望著自己,一臉的純真無邪,不由啞然失笑。許櫻向來幽居內宅,又少和京城的貴婦名嬡們交際往來,哪會知道那麼多八卦和風流韻事。

  他點了點頭,「好,就請綺繡閣的師傳。」

  兩人又商量了一些小事,天色漸黑,房間裡有小丫餐點燃起蠟燭。

  鄧芝站起身,說:「我該回去了,你也早點休息吧。」

  兩人雖然已算合法夫妻,但是沒有迎娶的大禮,在外人眼中就不算正經夫妻,鄧芝打算一個月後婚禮舉行完畢,再正式搬過來住。

  許櫻見他要走,心裡有些著急,今天她把嚴默趕走了,家裡就沒半個能主事的男人了,她一個人住還真有點害怕。

  許櫻跟著起身,伸手輕輕拽住了鄧芝的衣角。

  鄧芝的心一跳,他回頭看她,她正臉紅紅地低著頭,鄧芝只見到她烏黑的秀髮和微微顫動的長睫毛。

  「櫻兒?」鄧芝的聲音有點啞。

  「嗯……那個……我有個乳名,兮兮,你以後叫我兮兮吧。」

  「好。」

  「那……那你別回去了吧?」

  「好。」

  「那個……嗯……我沒有別的意思,就是有點害怕……」

  「我知道,以後我都陪著你,別怕。」

  「嗯……」

  此時房間裡的丫鬟們都早已識趣地退了出去。

  許櫻的心跳也正在漸漸加速,為了掩飾自己的心慌意亂,急忙說:「你去西間屋睡吧,那裡的床鋪也是鋪好的,我……我要去休息了。」話一說完便急急轉身離去。

  誰知鄧芝從後面跟了上來,一直跟著走到她平時睡覺的東裡間,她有些羞惱地問:「你又跟來做什麼?」

  鄧芝好脾氣地朝她笑了笑,說:「你不是害怕嗎?我想還是貼身保護最安全了。」

  許櫻小臉又羞又氣,緋紅如霞染,格外動人,她抬頭瞪他,一雙明眸在燈光下流光溢彩,哪裡是生氣,在鄧芝的眼中明明是引誘,是挑逗。

  第6章(2)

  所以不顧許櫻的虛張聲勢,鄧公子還是將她攔腰抱到了床上。

  他低頭輕輕吻住了她。

  輕輕淺淺的吻,像是怕嚇著了她,可是許櫻卻覺得自己全身的力氣在瞬間都被這個男人吸走了,只能渾身酥軟地躺在他身下,任他予取予求。

  她想,她一定是愛慘了這個男人,才會這樣。

  鄧芝卻覺得自己幾乎整個人都沉醉在了她的身子上,僅僅是一夜春宵,就已經讓他食髓知味,對身下的小女人生出了貪婪獨佔的心。

  如果說以前他對她僅僅是情感上、是心靈上的認可與接納,可是在經過了那荒唐的一夜之後,就徹底是靈與欲的完美融合了。

  或者說,對於剛剛嘗過禁果的男女來說,rou/體的yu/望更容易爆發,僅僅是嗅到許櫻身上淡淡的海棠花香,就讓鄧芝有點血脈債張、情不自禁了。

  許櫻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被扒光了衣服。

  ……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樣達到的高/潮,等她徹底清醒過來時,她已經被收拾得乾淨清爽,舒服地躺在了同樣清爽的床單上了。

  燭火重新被點亮了。

  鄧芝見她睜開了眼睛,伸手摸了摸她的額頭,說:「睡吧,夜深了。」

  許櫻卻不肯閉上眼睛,她久久地盯著他,問:「為什麼要這樣?」

  她其實更想問的是,他怎麼能做到這種地步?這個時代的男人不都很講究大男人主義嗎?女子可以這樣服侍他們,卻鮮少有大老爺肯這樣低頭服侍女人吧?

  許櫻知道是因為自己昨夜受了點傷,所以鄧芝憐慣她,才不惜委屈自己在體外摩擦,草草解決生理yu/望。可是他又照顧她的任性,為她做到這樣……

  她的眼睛有些濕潤,不是想哭,只是眼裡任性地就湧出了淚水。

  鄧芝輕輕一笑,說:「什麼為什麼?男人不能讓自己的女人滿足,那還叫男人嗎?」

  許櫻鼻音濃濃地「嗯」了一聲,伸手抱住他的腰,埋首在他溫暖光滑的胸膛裡,輕輕說:「在我心裡,你就是我唯一的男人。」

  是的,不管是哪一世,你都是我的唯一。

  我唯一的男人。

  ***

  國舅府那邊毫無動靜,許櫻終於不再那麼擔心,開始準備自己的婚禮。

  采蘋卻有些不滿意,幾次去綺繡閣看那些繡娘替許櫻縫製的嫁衣,回來都一臉悻倖地說:「小姐以前不是不愛穿外面人做的衣裳嗎?而且現在是要做新嫁衣啊,是嫁衣啊,小姐!」

  許櫻不解地看她,說:「是啊,我知道是嫁衣,時間緊促,我們就算親手做出來,恐怕沒辦法做得完美,倒不如委託給外人,她們人多手巧,做活又熟練,不好嗎?」

  采蘋有點鬱悶,她其實也覺得小姐自從甦醒之後,整個人變了許多,先不說許多生活裡的小細節,就是為人處事方面,她也有了很多變化,以前小姐會斤斤計較到龜毛地步的許多東西,現在反而不再看重,說好聽點是不拘小節,說難聽點就是有點太過隨便了呢。

  不過,現在的小姐看起來比較快樂,所以采蘋才沒那麼計較。

  釆蘋小聲說:「我以前跟您提過綺繡閣,您還記得吧?」

  許櫻點頭,她也就只記得這一家成衣店,不然也不會告訴鄧芝了。

  采蘋一副受不了的表情,說:「哎喲!我的好小姐,上次我為什麼跟您提這家店,您就不記得了嗎?還偏偏找這家,不知道她們會不會在衣裳裡做手腳。」

  許櫻眨眨眼,問:「什麼事?我只記得你說這家店的老闆是個女子,女子拋頭露面做生意不容易,我們要支持。」

  采蘋一個腳軟差點跌倒,她啼笑皆非地看著自家小姐,說:「小姐,您不要亂發善心好不好?哎呀,算了,一定是我上次說得不夠直接,您沒聽明白。我告訴您啊,綺繡閣的大老闆叫葉綾舞,據說長得還不錯,人又精明能幹,在京城的風評很不錯,最重要的是,認識葉大老闆的人,都知道她心儀的男人就是鄧公子啊!以前她接手綺繡閣經營困難,鄧公子曾經出手幫過她,據說就是這樣結緣的。而且啊,鄧公子的妹妹椐說也很喜歡葉綾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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