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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頁     寄秋

  「是,下次我會看準了再出手。」良家婦女、豪門蕩婦他盡量不沾,其它就……看著辦。

  「你……」狗改不了吃屎。他轉了個話題,「我叫你去追查你父親的下落,為何又跟龍門扯上關係?」

  表情一黯的風不倫歎了口氣,「他好像找上龍門的人了。」

  風炎魂眸光倏地一利,「龍門?他找龍門的人想幹什麼……」不等他回應,他快步地走向朝他招手的小女人,以指按住她企圖拔掉針頭的舉動。

  「鷹……我肚子痛。」痛得快腸翻筋抽。

  「我知道,醫生正在查什麼毒,很快就不痛了。」他輕握著她的手,軟聲安撫。

  他也在痛,他正在習慣這種名為心疼的苦楚。

  「我指的是想上廁所那種痛,我憋了很久,快要拉……呃,你瞭解吧!」撇大條、大號、蹲馬桶,隨便找一個來稱謂「排便」的形容詞都成。

  他傻眼,「你不是中毒了?」

  「原本是,但現在解了,我要把毒排出去。」藉由一條條的黃金。

  不只是風炎魂,在場的每個人都用不可思議的眼光看向憋得臉色發白的她,臉上不自覺浮現三條黑線。

  毒,可以自行排解嗎?

  很多的問號在他們腦中跳動,解剖她的意念逐漸升高,什麼樣的體質能不畏毒,若能找出其中的關鍵點,鷹海盟會成為世界上最強的黑暗帝國。

  但只見從容不迫的鷹王抱起輕盈如貓的小女人,在眾人的目送下走進「黃金屋」。

  等確定龍涵玉沒事之後,風炎魂卻不打算對此事善罷罷休。

  「說,你為什麼下毒?」

  海兒的體質異於常人,雖然她的機能構造和常人無異,但她的體內有一股不尋常的氣包覆著細胞組織,能吸收或化解入侵的毒物。

  從中毒到解毒不到一個小時,她又神采奕奕的恢復了精神,手不麻,腳能蹦,神氣活現的仰起下巴,拉著他的手就往外面溜。

  可是怕她餘毒未清,他又將她扣留在床上不得下床,等確定毒素並未殘存後再說。

  敢在鷹王殿毒害鷹王的女人,其罪難恕,神色冷沉的鷹王將負責飲食的侍從全部捉來,一一審問沒有遺漏,直到追查出最後經手的人。

  「大老爺呀!我只是個煮飯的婆娘,除了會切切剁剁外,我哪懂什麼毒。」西婆婆口齒有些不清的大聲喊冤,背駝得更厲害了。

  「什麼大老爺,要稱呼鷹王或主人。」一旁的暴虎狠踹了她一腳,她慘叫地滾到一邊。

  暴虎困惑的抬起腳一瞧,感覺他似乎沒踹到人,怎麼老太婆會叫得那麼淒厲,難道他也是異能者,傷人無形?

  「哎喲喲!我一個老婆子連殺雞的力氣都快沒了,你這一腳踹下來,我骨頭全散了。」真讓他踹到,她還要不要混。

  西門艷色扶腰又揉腿地哀叫著,在地上爬了好幾回就是爬不起身,還得高得快頂天的大塊頭曲隱拉她一把,她才能很慢很慢地移動。

  不多不少,十分鐘,從她爬起來到走近鷹王階下十步遠的距離,風濕又犯的她沒辦法曲膝一跪,只能駝著背見人。

  「飯菜是你煮的,又是你送到鷹王殿,你還敢狡辯。」要不是他的小女人要他饒她一命,她現在豈還有開口的機會。

  「我煮飯、我做菜也是你叫我做的,我哪曉得飯菜裡有毒,一定是你們採買的米和菜有問題!我一把年紀了,你叫我害誰呀?」反正會有個替死鬼出來擔罪。

  「回稟鷹王,白米和生鮮食物皆未有毒物反應,有毒的是那碗鯉魚湯。」但只知有毒,卻驗不出何毒。

  風炎魂瞟了眼一旁的鬼書生,聲冷道:「現在你有什麼話要說,證據確鑿。」

  「哎呀!湯有毒怎麼叫證據,我又沒有一直盯著那鍋湯,誰都有可能去掀掀鍋蓋、嘗嘗味道,硬賴在我頭上有什麼道理。」她抵死不認。

  「你是說你曾離開那鍋湯?」難道還有別人?

  她嗚嗚咽咽地一抹老淚。「人老了,做什麼都不濟事,一泡尿憋不住,你總不能要我在湯裡多加一味吧?」

  「你真的沒有下毒?」他還是懷疑。

  「當然沒有,我西婆婆敢拿三歲的孫子咒誓,若我有對人好心美的海兒小姐存壞心眼,就讓我們一家老小吃包子噎著,喝水嗆著,鳥飛過頭頂會被鳥屎砸到……」

  她發的誓還真長呀!讓他有種乍見海兒老後的錯覺,她們都非常擅長「說話」,而且可以扯西扯東扯不到重點地說上老半天,讓人聽得頭暈腦脹,完全聽不懂她們到底在講什麼。

  「停——」風炎魂揉揉發疼的眉心,他現在明白海兒為何堅持要留下這個瘋婆子。

  因為她們都是同類人,看似正常卻有瘋狂基因,至少在把別人逼瘋程度上不遑多讓。

  放眼一瞧,所有人都重複同一動作,那就是揉眉搓額,讓自己清醒點。

  「啊!老爺不聽了?」在場的唯獨她不皺眉,她捶腰。

  「暴虎,把她帶下去,嚴加看管,在沒查出來是誰下的毒之前,不准她再烹煮食物。」

  好呀!她樂於遵從,那小魔女被寵壞了,太嬌生慣養,偶爾吃吃粗食才不會讓她的嘴更刁。

  西門艷色垂下的眼皮閃過一絲笑意,十分滿意敵人之首作了睿智決定。

  風炎魂隨即下令,「查出主謀者是誰,直接丟入海裡。」不用留活路。

  風不倫遲疑了一會,終究還是開口了,「查是一定要查,可那位海兒小姐是何來歷,是不是要順便查一查?」

  他總覺得她的出身有問題。

  「不必,她是童老叟和童婆子的女兒,不用多心。」風炎魂一口否定,凌厲的黑眸似閃過什麼。

  眉頭微皺的風不倫仍有懷疑。「我記得老童沒有女兒,他那婆娘都六十好幾了。」

  「海兒自幼寄養漁家,而且老蚌生珠並非不可能的事。」他話裡的袒護意味濃厚。

  他當然知道其中大有不合理之處,迷迭島人口不出十萬,他雖然未必人人都識得,但起碼會有粗淺的印象,尤其是研究生化科技的童家二怪,他們若是有後他不可能不知曉。

  但是他選擇相信他們對海兒來歷的說法,她是誰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現在是他風炎魂的女人。

  其實他隱約有種感覺,她不是他留得住的人,若一意孤行的往下追查,最後定會失去她。

  而她已在他心裡生根,他沒辦法忍受生命中沒有她,因為影子需要光,她帶給他的是……

  愛。

  「主子,你陷下去了是吧?」太危險了,他正走在百丈高的橋上,稍一失足便跌得粉身碎骨。

  「我並不想陷下去。」他低語著,眼中有著無怨無悔的莫可奈何。

  「學學我玩女人不放感情,愛情是回不了頭的無底深淵,你要謹慎而行。」看來他得盯緊些,別讓他陷得太深。

  心性狡詭的鬼書生瞇起眼,善於謀略的他已有腹案,他會暗地裡查,這趟雖惹上龍門人,卻也讓他無意間得知一個消息——龍門少主失蹤了,如果他大膽的推測沒有錯的話……

  第四章

  歡愛過後,龍涵玉沉沉的在他懷中睡去。

  風炎魂撫挲著她絲緞般光滑柔膩的玉臂,若有所思的了無睡意。

  小心翼翼地撐起身,他伸出一隻長臂托著酣睡中人兒的頭頸,慢慢的稍離枕頭,然後從枕頭下摸索出一塊冰涼的玉石來,他將她放回,只見她翻了個身,更往他偎近了些,眼睛始終沒有睜開。

  這是稍早他在和海兒纏綿時,無意間在枕頭下摸到的,當時他的手指莫名的麻了一下,引發他的好奇,但海兒一句「你怎麼了」又喚回他的注意力,於是他不動聲色的吻住她,更加深律動地讓兩人到達一波波的高潮。

  他攤開手,瞪著掌中之物怔愣起來,這個雕刻著龍形的玉珮是海兒的嗎?他感覺到玉珮內蘊藏著一股力量,這不是平凡的東西,海兒她……怎麼會有?

  是了,前幾天童家夫婦來到鷹王殿說是要看女兒,他聽到海兒不知跟童婆子要什麼東西,叫她還給她,難道,就是這個龍形玉珮嗎?

  一個玉珮其實也沒什麼,但偏是龍形……

  不,不會的,海兒不可能是龍門的人,她是童家夫婦的女兒,正如他跟風不倫所堅持的一樣不可能有錯。

  是他多想了,然而之後他卻作了個噩夢,海兒甜美的臉龐居然和那可惡的龍門少門主重疊,兩人幾乎一模一樣,除了那雙眼睛,一個是湖綠色,另一個是黑色……

  從夢中驚醒過來的時候天色方亮,懷裡的她好夢正甜,嘴角掛著滿足的笑,他吻了吻她,轉身戴上放在床頭櫃的鷹形面具——只有在她身邊,他才能毫無芥蒂的展露最真實的自己。

  來到議事廳中,原本以為會空無一人的空間,沒想到有一人佔據在電腦前。

  「我該讚賞你的認真嗎?」

  風不倫聞聲回過頭來,手指快速且不著痕跡的在鍵盤上按下一個鍵轉換螢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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