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公主,你的誤會著實傷了敝人在下我的心,風不倫我對你的愛滔滔不絕,日月可表,山川湖泊都可為我見證……」偉大而不凡的愛情。
「夠了,鬼子,我不是圍繞在你四周的蠢女人,少用灌米湯的方式將我迷得團團轉,本公王不吃這一套。」她可不想成為他指間玩弄的對象。
風不倫低聲的呵笑,「公主是聰明人,何必擺高姿態狐假虎威,我對你的景仰一向不假,不過……」
「不過什麼?」她不快地揚揚手,一副嫌棄他血統不夠純正的模樣。
他的父親雖是風不群,但其母只是個身份低下的侍女,他的地位甚至不如已逝的聖女塔莉亞高。
「做過的事不能隨意一筆抹去,你該發現鷹王殿那把怒火還沒燒到你面前吧?」否則,她怎能以鄙視的眼神輕蔑他。
「把話擺明了說,少七彎八拐地套話。」他沒確切證據是動不了她。
他突然恭敬的拱手一拜,但表情是戲謔嘲諷。「回稟公主,屬下已順利的抓到下毒害人的主謀,上個月離島的夢姬已就地正法,請公王寬心。」
「夢……夢姬?」她驚訝的瞠大眼,有些……過於震撼。
怎麼會是她?!風雲棲自問。
他狡獪地揚起笑臉,讓人感覺到一股陰森之氣逼近。「公主,這件事到此終了,希望類似的事不會再發生。」
一說完,他便如來時般突然,消失得無影無蹤。
久久,久久,風雲棲公主由詫然中回神,不解又憤怒地看向她日漸信賴的皇甫冰影。
「小冰,你告訴我,他是在威脅我嗎?」這低下的男人,竟敢對她不敬。
她打了個哈欠,揚起醜陋疤痕盡處的眉。「是威脅也是警告,不過……」
風雲棲一急,揚聲高喊,「不要學他一樣釣我胃口,快說。」
靜靜地看了她一眼,皇甫冰影冷然的揚唇,「他的用意很簡單,就是他手中掌握你的把柄,日後你將受控於他,不論他要你做什麼,你就得做什麼,因為你沒有選擇餘地,不然你的下場會比夢姬還要慘上十倍有餘。」
「什麼——」她驚呼,臉色為之隆白。
不行,她得想個辦法才行……對了,等她當上鷹後就什麼都不用怕了,她得加快動作……
☆☆☆☆☆☆☆☆☆☆ ☆☆☆☆☆☆☆☆☆☆
「你是說,要我迎娶雲棲傳延子嗣,再納四侍女為妃?」
議事廳內,從繁忙的公文中抬起頭來的風炎魂不屑的冷嗤一聲,他起身來到畢摩祭司面前,睥睨的目光審視四個如花似玉的美麗侍女。
白胡老人輕歎,在靜虛和曼殊的攙扶下往前走了兩步。「若是王肯聽老頭子的建議,娶一後四妃是鷹族慣例,你早該產下繼承大統的王儲。」
鷹族歷代的族長向來有早婚的傾向,十七、八歲為人父是常有的事,子息繁盛是他們最大的希冀,使其王血能更加旺盛。
有能力的鷹王不只擁有四個妻子,只要他能確定所娶的女子流有鷹族血,子嗣血統不受污染,那麼十個、八個妻妾也能成妃成後,為他留下更多的子子孫孫。
可惜近年來鷹血凋零,皇室嬌兒越見稀少,旁系血親的女娃兒也屈指可數,扣掉未來經的稚女,以及高齡過三十不適合孕種的女人,能讓他納入選擇對象的不超過五人。
一後四妃是最基本的保障名額,王都三十有二了,不再是血氣方剛的初生之犢,對於自身的責任理應瞭解,他是鷹族碩果僅存的正統,留種是他的職責所在。
「不是才要我遠離女色嗎?這麼快又改變心意,要我娶妻納妃了。」他譏誚的揚起眉,黑眸中幽火竄動。
「遠離女色和立後大婚是兩回事,王千萬不要誤會老朽的意思。」
不知是聽和不出他話中諷意,還是故意選擇忽視,畢摩祭司舉高黑色杖器,橫推兩名侍女上前。
「她們兼具智慧和美貌,不忮不求,淡泊名利,堪為王嗣的母親。」
反觀曼殊平靜淡然接受祭司的安排,高姚秀麗的靜虛卻多了一抹訝色,眼微瞇地側視矮小老頭,意圖透視他腦子在想什麼。
當一個男人的生子工具?!她想都沒想過,而且她也不認為自己生得出一粒小籽,因為……
她沒有子宮。
風炎魂嗤哼地射出萬道眼刀。「祭司想得真周到,要本王接收你玩爛的破鞋,你可真對得起我呀!」
誰不曉得神殿四侍女是他的侍寢,不只打理他的衣食起居,還服侍他在床上的任何需求,他膽敢將自己的狎女扔給他?
「王,請不要誣蔑老朽的為人,她們四人全都是冰清玉潔的好女孩,我不曾染指過其中一位,王若不信大可親自檢驗。」畢摩祭司以杖拄地大聲一喝,不容誣蔑。
親自檢驗?「你忍心讓我當場檢查?」
風炎魂邪肆地走到曼殊面前,挑起她的下顎動作極盡輕蔑,但迎視他的目光卻如此平靜,他頓覺惱怒地火冒三丈。
該死,他們就吃定他一定會妥協是不,他偏不!
他十分陰沉地拉過幾乎和他一樣高的靜虛,什麼都沒說的印上她薄抿的唇,一種嫌惡的厭惡感湧起,不行,現在除了海兒外,再也沒有任何一個女人引得起他的興趣。
沒人發現鬆了一口氣的靜虛悄然握拳,眼露抑鬱地極力克制用手背抹唇的衝動。
一旁的風不倫開口幫腔,「王,祭司的話其實也沒錯,你都老大不小了,早過於該立後的年紀,雖然你一點也不急,沒有想過生養下一代,可我們這些旁觀者急呀!萬一你有個三長兩短……」
「鬼書生!」他說什麼鬼話,大不敬。
「鬼子——」他竟敢犯上。
兩道不豫的聲音同時響起,畢摩祭司和風炎魂不約而同地瞪向訕笑不已的斯文男子。
「哎呀呀!你們不要用關愛的眼神殺我,我說的也是實情,難道你們真想鷹族的正統到此斷絕,不再千秋萬世。」風不倫一臉無辜的擺擺手,脖子微縮地避開殺氣。
「當然不行!」
「有何不可?」
當聲音出現分歧,震驚不已的畢摩祭司瞠大一雙老眼,慌亂地看向不以為忤的鷹王,狂跳難平的心跳使人犯喘,他希望是自己的耳朵出了毛病,聽錯了。
「王,你是在說笑吧!你應該比任何人更想維持王族的純正。」回答我,別讓我的恐懼成真。
風炎魂冷戾的眼橫掃忠心的老人一眼,唇瓣微揚,「近親結合的悲劇還不夠多嗎?從古至今有幾個健康的王血能夠倖存?」
他看多了,根本不想再蹈前人覆轍,否則他要子嗣機會多得是,前陣子風不群不正想把他的女兒色綺送給他,卻被他回絕了。
「這……」他無言以對。
太過親近的血緣結合的確是一大隱憂,不是早夭便是身子太弱,產生死胎和怪胎比例也偏高,曾有山羊腿和人魚身的孩子一出生便被活活掐死,以掩其不堪的逆倫。
其實以現代的醫學,身體的畸形都能以手術改善,甚至恢復正常,但體內瘋狂的血液確實更大的隱型炸彈,何時會爆開無人知曉。
幾乎每一個王族的子嗣都有極偏執的性格,不是特別安靜就是特別古怪,殘暴不仁的王者也沒少過,以血來成就霸業。
「還有,雲棲的男人多不可數,你能確定她一旦懷孕是我的種嗎?」她愛玩的天性一直未變,收集男色是她的興趣之一。
「呃,這個……」公主呀公主,為什麼你要荒淫度日,不潔身自好?
「主子的意思你還不懂,納新血以補不足,咱們的海兒妹妹不就是最佳人選,雖然她年紀還小……」
「海兒?!」
那個有雙貓般碧眸的女孩?
風炎魂看了提出此建議的風不倫一眼,他跟海兒很熟嗎?口氣親暱得像在喚自家小妹,他眉頭染上醋味地微微攏起。
「王上,這萬萬不可,海兒小姐並非王族血統,收為侍妾無妨,但若冊立為妃就不妥,立後更是大大的違背祖訓。」畢摩祭司連忙勸諫。
「我說過我不在乎什麼傳統、血統的,你要我立後,人選除了海兒外不做第二人選。」
「這……」他和四名侍女面面相覷。王如此一意孤行,叫他如何是好?
「王,靜虛有個建議,可否容靜虛提出?」
她一發聲最感驚異的莫過於畢摩祭司和其它三侍女,靜虛向來對任何事都淡漠自持,很少會發表什麼意見,對加諸在她身上的任何安排與其說是逆來順受,不如說是彷彿置身事外,她膽敢對鷹王建言,實在是大大出乎他們意料之外。
這改變好像是從最近開始的吧,她雖然一樣話不多,但一開口往往沒啥好事,烏鴉嘴似的咒人神准,不是走路會跌倒就是做菜切到手。
「嗯。」
在眾人等她開口她卻靜默了,過了約一分鐘,風炎魂不耐煩的正想問她到底要說些什麼時,她又突然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