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後悔?」
珍就是要壞他們婚事,眼見快要得逞,得意地笑了。
「不,我不後悔。」
她可以受人欺負,但絕對不能讓人瞧不起。
「我幫你。」
珍熱心的幫她脫下禮服,還幫她找來一套外出服。
倪淘快速套上外出服,深呼吸幾下,在珍的掩護下,她們由後門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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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以澤在接受採訪後,黑眸不時瞄向休息室,擔心倪淘是否會孤單,有沒有逃婚的念頭。
雖然母親一再向他保證,倪淘沒有逃婚的念頭,因為母親曾打算把她帶離開莫家,但,倪淘卻拒絕。
母親甚至還說了令他狂喜的話,她認為倪淘早已經愛上他,否則怎會不肯離開他的身邊?
是嗎?老天保佑,要知道世上已經沒有一個女人,可以取代她在他心目中的地位……
他真希望婚禮能夠快快進行,他迫不及待要抱抱他可愛的小妻子了——
「以澤,婚禮再二十分鐘後就要開始了。」倪美玲穿著一身火紅色的喜服,笑眼瞇瞇的走到兒子身邊。
「太好了。」
「我去看看小淘,順便去把珍給叫出來。」倪美玲笑道。
「珍在裡面?」
莫以澤忽然有一種不好的預感,每回珍一出現,必會有突發狀況發生,希望是他多疑。
「是呀,誰叫你急著結婚,讓人來不及佈置會場,只好把人全部調去教堂裡幫忙。
我擔心小淘一個人待在裡頭寂寞無聊,就讓珍去陪她說話,我現在去看看她們,你這新郎倌就好好留在這裡招呼人家,其他的事就包在我和子勗身上。」倪美玲拍拍兒子的大手,轉身朝休息室的方向走去。
莫以澤的心頭不知為何感到極度不安,他告訴自己,他要相信母親的判斷能力,相信倪淘已經愛上他的事實,他更要相信倪淘,再也不會有逃跑的念頭,他要相信、他要相信——
「以澤!」
倪美玲去而折返,臉色有些蒼白的握住莫以澤的大手。
莫以澤瞇起黑眸,發現母親的雙手抖得很厲害,「怎麼了?是不是小淘出事了?」
「以澤。」倪美玲抖著聲道:「小淘不在休息室。」
莫以澤心一跌,不祥的預感籠罩住他。
「是不是去上廁所了?我可以確定她一步也沒有離開休息室,我眼睛一直盯著……」
「休息室有後門……」
倪美玲的話還沒講完,莫以澤已甩開她的手,高大的身子狂奔進休息室,匆匆打開休息室的大門。
他作夢也想不到,休息室會是這番情景……
後門沒關,寒風把室內吹得凌亂不已,地上的白紗被寒風吹落到角落,化妝台上,擱了他昨晚送給她的鑽石耳環、項鏈和手環。
莫以澤奔出後門,神情由震驚轉為前所未有的狂怒與絕望,他雙拳緊握,渾身直顫,鐵青的俊容隱伏著即將爆發的怒火,佇立在瑟瑟寒風中,聲嘶力竭的仰天狂嘯:
「小淘!你怎能如此待我!你怎能——」
第十章
「二嫂,你開慢點,我肚子裡有小寶寶呀!」倪淘緊張的捧著肚子。
見珍開車速度好像在飛一樣,倪淘的心溢滿了恐慌。
以前她也喜歡開快車,但,她已經不記得是多久以前的事了,大概是太久沒出門了,加上她目前懷有身孕,令她變得很膽小。
「安啦!我開車技術好得很呢!」珍打包票道。
「可是……」倪淘還是很擔心。
嘴上雖說不要這個孩子,其實她一點都不願拿掉他,她已經拋棄了孩子的爸爸,她不能夠再做出傷害這孩子的事來。
「我若不開快點,萬一你大哥帶人追上來,你可就慘了!」珍俐落的超越前頭那輛車。
但,車子底盤不時傳來怪聲,令倪淘感到十分驚恐。
「好啦,看你怕成這模樣,我減速就是了。」珍忍不住嘲笑她的膽小,孰料,當珍要踩住煞車,卻發現煞車失靈了。
「啊!不好!煞車失靈了!」珍的臉色一下子變得慘白,著急的狂踩煞車。
「不會吧!」恐懼吞噬了倪淘的心。
「怎麼辦?我們跳車吧!」珍急哭了,狂踩煞車,但車子就是不肯減速。
「我怎能跳啊?我怎能拿我孩子的命開玩笑……」倪淘也怕得哭了,雙手緊緊的捧著肚子。
她一點都不想死於非命,早知會發生這種事,她發誓一步都不會離開莫以澤的身邊——
思及此,倪淘忽然覺得莫以澤對她很重要,重要到不能失去他。
「天啊!怎辦啊?」倪淘著急的用手抹去臉上的淚痕,無助的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雖然她已經離開了莫以澤的身邊,但,她的心頭就是被一種前所未有的思念所佔領。
她發覺她快想死莫以澤了,以前只要一刻不見他的人,她的腦海裡總是無時無刻都盤旋著莫以澤的身影,更何況是處在死生關頭的現在。
「你命都快沒了!還管你肚子裡的孩子!我把車開往人煙稀少的郊區去,喊一二三我們就跳——」
「二嫂!別做傻事,只要車子沒油,我們就能脫險。」
車子往荒郊野外開去,在四周轉個不停。
但,珍太恐懼了,雙手一直抖個不停,她控制不住煞車,車輪在地上不時磨出可怕的吱叫聲。
「不行,我們要跳車!」珍無法冷靜下來,見倪淘不肯跳,她傾身,用力推開倪淘那邊的門,「你往草叢裡進!快!」
「不要!啊——」倪淘哽咽了一聲,淚水又湧出了眼眶。
車門被珍推開了。
就在珍一個三百六十度的急轉彎下,倪淘感到一陣天旋地轉,整個人被車的勁力甩出車外,飛落在一推草叢裡……
在生死一瞬間,倪淘的雙手還緊緊的捧著肚皮,腦子裡浮現出莫以澤的身影……
「以澤……」她快要支持不下去了,頭昏腦脹,眼前一片漆黑。
倪淘哭了,她不甘願就此死去,她好希望、好希望能夠在死亡之前,能見到莫以澤最後一面。
這些日子以來,她雖被囚困著,但他總是無微不至地照顧著她。
現下她在生死一瞬間,他卻沒在身邊,她簡直快怕死了。
「以澤……」倪淘支持不住了,緩緩地合上眼,整個人快陷入昏迷。
「以澤……我好想你呀……好後悔離開你,好希望你能出現在我身邊,好想馬上就可以見到你……只要能見你一面,我死都甘願了……我愛你,我愛你……」
倪淘的身體抖顫了一下,在昏迷前的幾秒鐘時,發現了一項令人震驚的事實……
淚水忽地滾出她的眼,原來她愛著莫以澤,她深切的領悟出,自己不知何時已愛上了莫以澤,只是她一直不願承認罷了。
然而,她就快要死了,一切都來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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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淘!小淘!」莫以澤在接獲醫院撥來的緊急電話後,帶著媽媽和弟弟焦急如焚地趕到醫院,像發了狂似的衝進急診室裡。
莫以澤一雙已失去往昔冷騺的目光,搜尋著倪淘的小小身子。
「小淘——」莫以澤終於在手術台上發現陷入昏迷的倪淘。
此時,他的眼裡只有倪淘,根本不理會躺在另一張手術台上的珍。
「老天……」莫以澤臉色蒼白的走近倪淘,憂心如焚的看著倪淘身上的傷勢,見她渾身傷痕纍纍,肌膚被割得血跡斑斑,他心如刀割。
他甚至不敢去碰觸她的身體,深怕一個不慎,她的傷口就會血流如注,他只是用大手輕觸她天使般的臉孔,輕輕親吻她的臉頰。
他找到她了,找到他心愛的小淘了。
可是,她為什麼閉著眼?
莫以澤膽顫心驚的抬起俊容,問著正在搶救她的醫護人員,「她怎麼了?為什麼不醒來?她怎麼了?」
「以澤……」一直都清醒著的珍,忽然坐起身來,伸手拉住莫以澤的衣袖,「我沒事,我只有一點皮外傷,對不起,是我不好,我……」
「該死的,給我閉嘴!」莫以澤銳不可擋的目光狠狠地射入珍驚嚇過度的眸底,「你居然把我的女人帶走!還讓她受這麼重的傷!你——」
倪子勗忙按壓住大哥的長臂,「大哥,珍也不知道會發生這種事啊!」
「子勗,嗚……對不起,是我不好,我不該把小姑帶走。是我不對,我對不起你們,嗚……」珍歉疚的看著未婚夫,無助的哭了起來。
「沒關係,不哭、不哭,已經沒事了。」倪子勗溫柔的把珍擁進懷裡,無限愛憐的撫慰著她。
「唉!」倪美玲歎息,忍不住開口替未來媳婦講話,「以澤,瞧珍都嚇得臉色發青了,你就看在媽媽的情分上,別和珍計較了,我相信她會改的。」
莫以澤懶得理他們,身一轉,暴跳如雷的看著正準備要動手術的醫護人員,「你們在幹什麼!?怎麼讓倪淘昏迷這麼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