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孩子不怕。」奶媽心疼的輕撫著倪淘的頭,「有我在這裡護著你,如果少爺敢對你無禮,我就——」
「滾開!」莫以澤討厭多管閒事的人,臂一振,怒不可遏地下令。
「我不!」奶媽抱緊倪淘,死都不肯放手。
「她有胃病,再不吃東西,胃又要痛了。」莫以澤冷騺的目光投入奶媽眼裡。
「原來你還記得她有胃病?」奶媽無奈的歎氣,「那你還對她這麼凶?就不能好言好語勸她把飯吃下?」
「少囉嗦,你們過來把奶媽架開。」莫以澤一意孤行,殘酷地下令。
幾個女傭走向前,把奶媽架開。
「溫柔點啊!少爺!」奶媽好言勸道。
她老早就看出少爺的心意,她知道少爺心裡愛著倪淘,只是不知道要如何表達,當倪淘愈反抗他,就愈傷害他的尊嚴,相對的,他的脾氣就愈來愈火爆,現下倪淘又絕食抗議,少爺的心裡當然比誰都急。
莫以澤用湯匙搖起肉粥,湊到嘴邊吹涼它,接著含進嘴裡,然後伸手扳開倪淘的嘴,強迫她把嘴張開,他低下頭,把嘴裡的肉粥,餵入倪淘的嘴裡。
「唔——不要!」倪淘不依的反抗著,揮出去的手,甩過他英俊的臉龐,並把嘴裡的肉粥吐在地上。
「小淘啊,不要這樣啊……」奶媽看得心疼,卻無能為力。
「該死!」莫以澤怒不可遏的掐起倪淘的下巴。
「嗚……」倪淘瑟縮起秀肩,委屈的直掉淚。
莫以澤扔下湯匙,「你既然那麼喜歡挨餓,我就讓所有服侍你的人都跟著挨餓,我看你多能撐。」
倪淘瞠大眼,受驚的望著他,「不、不……」
莫以澤斂下冷眸,看著臉上寫滿驚惶的女傭們,「我不管你們用什麼辦法,都要讓她把肉粥吃下,她一頓不吃,你們也別想吃飯;她若出什麼差錯,我就唯你們是問。」
「是!少爺。」這命令教一整排女傭嚇得全跪下去。
「記住,除了你們,這間臥房,誰都不准踏入。而且,除非小姐被綁著,否則臥房裡所有的門窗,都要再多加一把鎖。
還有,進出這間房時,不准你們身上帶手機,家裡的電話線,也要全部拔除。」為防倪淘再度逃走,莫以澤加強防備,交代清楚後,才離開臥房。
一見少爺離開,有的女傭索性要起苦肉計,忙不迭地爬到倪淘的腳邊,輕輕搖著她的腿。
「小姐,求求你用餐吧!別害了我們。」
「起來吧……」倪淘沒想到她的固執,竟會害別人跟著她受罪。
「小姐,不吃任何東西,叫她們怎麼敢起來?」奶媽苦口婆心地道。
「好,我吃,你們快起來。」倪淘於心不忍,趕忙把跪在地上的女傭們扶起。
女傭們安慰的笑了,開心的服侍著倪淘用餐。
面對這種軟硬兼施的逼迫法,倪淘也只能含著淚,把肉粥給吞下去。
當肉粥被她含進嘴裡,倪淘的眼淚掉得更凶了。
這碗肉粥充滿了無數個回憶,美味的湯頭是令人懷念的滋味,讓她憶起了孩提時期的莫以澤、憶起了他總在欺負她之後,命奶媽煮來一碗她最愛吃的肉粥……
也只有莫以澤的奶媽,才煮得出這番好滋味。
「怎麼?不好吃嗎?」奶媽見她一面吃,一面掉淚,以為十三年沒煮粥的她,廚藝退步了。
倪淘猛搖頭,感傷的淚水潸潸而落。
「不,真的很好吃,我最……最喜歡奶媽煮的肉粥了,真的最喜歡了……只是,我一想到自己必須要放棄尊嚴,才吃得到奶媽的肉粥,我就……嗚嗚……」
「不要哭,奶媽以後天天都煮一碗給你當消夜吃,好不好?」奶媽憐愛的抹去她臉上的淚痕。
「天天煮給我吃?」倪淘驚慌的看著奶媽,一連問了好幾個問題,「奶媽,我還要多久才能回到家呢?
奶媽,我是不是走不掉了?奶媽,你難道不能助我逃走嗎?奶媽,你幫助我好嗎?求求你呀!奶媽……」
「小淘……」奶媽難以答應她的懇求。
「嗚……」
倪淘就知道所有的人都懼怕莫以澤,包括奶媽在內,面對這樣的困境,她還敢奢求自由嗎?
思及此,她不禁掩面痛哭起來。
她再也沒有多餘的勇氣,去想像往後將會過著什麼樣的日子……
第八章
晚上,當女傭幫倪淘換上睡衣後,全退出門外,把倪淘一個人反鎖在房裡。
倪淘很累、很想睡,然而,床上還殘留著莫以澤獨特的味道,令她不敢觸碰到那張床,因為那只會讓她更加眷戀……
眷戀?
是,她承認自己眷戀莫以澤的柔情,一刻沒見到他,就好想念他。
她好恨……恨死了!她怎會變成這樣子呢?
「嗚……」倪淘索性蜷縮在牆角的地毯上,不停地哭泣。
她知道,不論是她的身或心,都已經背叛了自己,她會不由自主的憶起他的一切、會情不自禁的為他意亂情迷……
「嗚嗚……誰來救我?」
她討厭想他,可是她卻控制不住自己,一直想著他。
她不願成為他專屬的妓女,不願成為一個讓他發洩情慾的工具,但是,她卻渴望見到他,渴望得到他的擁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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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以澤了無睡意地待在書房裡。
他不知道自己待在書房裡多久了,亦不曉得現下是什麼時候,他只是茫然若失的望著天花板上的燈,一根接一根的抽著煙,一點都不在乎煙灰缸裡的煙蒂是否已滿出桌面,他也無心命人來清理。
驀地,大手抹了一把俊容,莫以澤嘴裡發出一聲痛吟。
一整個晚上,他都在想著倪淘,但一想起倪淘對他的恨意,他的心就痛得快裂成千萬片。
他下意識呵護她、疼惜她,可是為什麼她老是反抗他?
「少爺,你怎麼還沒睡?」奶媽見書房的燈還亮著,不禁探頭進來。
「你先去睡,我想一個人靜靜。」莫以澤抬頭望了她一眼,面無表情地道。
「少爺,你傷害自己心愛的女人,非但得不到她的心,還可能讓她離你愈來愈遠,你知道嗎?」奶媽心疼的望著他。
他心愛的女人?
「胡說什麼!?」莫以澤像被人看穿心事般,惱羞成怒的拍桌怒斥,「出去!」
「唉……我知道你討厭我囉嗦,但我還是要說。」
奶媽歎了一口氣,「世上最無法計畫的,恐怕就是感情。你投入精力,去綁架自己的愛情,你可能認為那不過是一場實驗,但,實驗的結果並不如預期的好。
不過,別太擔心,那可能也只是短暫的結果,並不表示會永遠不變,想嘗到甜美的果實,是需要付出代價的,如果你肯放下身段,以另一種客觀的角度去審視自己,也許會有不一樣的結果,我只能說,你的強勢,只會鋪出坎坷不平的感情路。」
話落,奶媽轉身離開書房。
奶媽一走,莫以澤整個人陷入了無可自拔的哀痛中,嘴裡發出像受傷的狂獅般的嘶吼。
他不知道……他真的不知道。
他確實時時刻刻都在牽掛著倪淘。
他甚至打算用盡所有的生命,去憐愛她一生一世。
他並不在意她曾經愛過誰,但,他卻非常在意她目前心屬何人……
難道這就是愛上一個人的跡像嗎?
若是,他應當如何表達愛意?
他讀那麼多書,書上可沒教他該用什麼方式,才能確切的表明埋藏在內心深處的感情。
再說,愛上一個人,就好像丟了面子一樣可恥,要他如何說得出口?
但……該死!他滿腦子都是倪淘的身影,她的發、她的眼、她的鼻、她的唇、她的肌膚……像鬼魅一般緊纏著他。
老天,他忽然好恨,恨她奪走他的心,怨她不領他的情,氣她不稀罕他的一切!
莫以澤站起身來,眼神帶著一股堅決——
他堅信,倪淘的心,有一天會屬於他;他更堅信,倪淘會成為一個小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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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心都疲憊不堪的倪淘,再也撐不住睏意,腦袋輕抵著牆,合上沉重的眼皮,進入半夢半醒的無意識狀態。
房門,悄悄地被一隻大手給推開,然後喀啦一聲,又合上了。
倪淘一下子就被驚動了,但她沒有動,也沒有睜開眼睛,全身僵硬得猶如石頭。
莫以澤板著一張冷硬的面孔,緩緩地靠近牆角,然後在她面前蹲下,溫柔的撫著她粉嫩的臉頰。
凝望著眼前這張美麗的睡容,莫以澤大手一伸,溫柔的把她自地上抱起,輕手輕腳的放在床上,接著,他在她身邊躺下,像寶貝般把她擁進懷裡。
「走開!」
她睜開眼,激動的推著他。
「別動,乖。」莫以澤冷硬的命令著,臉龐冷峻非常。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