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個賤婢!你胡說些什麼?」司徒志揚咬牙怒斥。
可惡!本來他心想,既然沒將司徒菲兒那臭丫頭給除掉,那對於春蘋也沒有滅口的必要,想不到這會兒這個賤婢竟然跳出來咬他一口。早知如此,當初真應該殺了她以絕後患才是!
春蘋鼓起勇氣,再度說道:「我沒有胡說八道,剛才小姐說的那一切我都可以作證。」
半個多月前,她乘坐駱天赫所安排的馬車返回司徒家,司徒志揚得知她失手後氣得將他們母女倆趕出去,一點情面都不顧。
她曾苦苦地跪地求情,卻仍遭到他狠心的對待。為了養活她與母親,她也只能淪落街頭行乞了。
剛才,她正打算去附近的客棧乞討些吃食,就見大少爺將周義所駕駛的馬車給攔下來。
她得知大少爺肯定是要找駱公子和小姐的麻煩,因此忍不住躲在一旁,悄悄偷聽他們的對話。
看見小姐,她的心中充滿了無限的愧疚與懊悔,想著過去小姐待她的好,而她卻自私地背叛了小姐,如今她的遭遇是她應得的報應,但她實在不忍善良的小姐繼續受到大少爺的迫害。
儘管這麼一來,她很有可能會遭受大少爺的報復,讓她過得比現在還淒慘,但是她已顧不了這麼多了,她一定要保護小姐,不讓小姐受到更多的傷害!
「春蘋可以作證,大少爺不僅對王守等人下令,只要有機會就傷害小姐還讓他們將毒藥交給我,要我毒殺小姐!」春蘋大聲嚷道。
「你……你胡說八道什麼?」司徒志揚厲聲叱喝。
他怒不可遏,伸出手想狠狠打春蘋一耳光,司徒菲兒見狀,連忙想要出手將春蘋拉過來,但駱天赫的動作更快。
他一把將春蘋扯到司徒菲兒的身邊,同時出手牢牢地抓住了司徒志揚意欲動粗的手。
「你做什麼?放開我!」司徒志揚狠狠甩開他的手。
駱天赫冷冷地問道:「你還想去官府嗎?若是的話,我們絕對奉陪。」
「這……」
司徒志揚的臉色一僵,氣焰霎時消了大半。
有了春蘋那個賤婢的倒戈作證,他哪還敢將事情鬧上官府去?那豈不是自找麻煩嗎?
「不管怎麼樣,我已經將菲兒許給了張大風,對方正等著迎娶過門!」他說道,無論如何還是不放棄要帶回司徒菲兒。
駱天赫的臉色一沉,語氣不悅地說:「倘若你沒記錯的話,我與菲兒有婚約在前,這事有紅娘可以作證。」
「這……」司徒志揚自知於理站不住腳,忍不住在心裡忿忿地咒罵。
本以為這件事情很好擺平,豈料卻這麼棘手。看來,想要硬逼菲兒嫁給張大風是不可能了。
「是你先逃婚, 我才會又允了張大風的婚事,所以這一切的後果都是你造成的!」他指著駱天赫,開口指控道:「先前我已經收了張大風的聘金,那筆銀子我也已經投入生意上,這會兒若是婚事告吹,這筆銀子誰賠?你賠嗎?」
「可以。」駱天赫慷慨應允。
儘管他事前對婚事毫不知情,但他的確「逃婚」了,也確實有點責任。再說,若是能用銀子將這傢伙打發掉,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司徒志揚見他答應得如此爽快,目光一閃,獅子大開口地說:「那好,就一千兩銀子!」
「什麼?你這擺明了是敲竹槓!」司徒菲兒氣憤地嚷道。
駱天赫不是不知道司徒志揚的貪婪,但若是能換得心愛女人的平靜,這一千兩銀子花得倒也值得。
「可以,不過必須立下字據,往後你們二人再無任何干係,你不得再借任何理由來騷擾她。稍晚,我會差人將銀子送上司徒家的,現在你可以走了。」
「你最好守信用,別給我少一分一毫,否則我不會善罷甘休的!」司徒志揚瞪了他們一眼,才拂袖而去。
春蘋眼看事情已經順利解決了,正低著頭打算悄悄離開,司徒菲兒卻開口喊住了她。
「等等,春蘋。」
春蘋停下了腳步,卻仍羞愧地低下頭,自覺沒有臉見小姐,也實在不知道自己還能說些什麼。
司徒菲兒看著她落魄的模樣,實在於心不忍。
她望向駱天赫,眼底流露出一絲懇求,而只消她一個眼神,駱天赫就能明白她的心思。
他思忖了片刻,開口道:「春蘋,倘若你可以痛改前非,盡心服侍菲兒,不再做任何意圖傷害她的舉動,我可以讓你到駱家來,並且不會虧待你的。」
聽見他的話,春蘋滿臉驚喜,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真的……真的可以嗎?」她期期艾艾地問。
「當然是真的。」駱天赫肯定地點頭。
他看得出來,春蘋已深具悔意,而她此刻的遭遇,也著實可憐,更重要的是,他知道菲兒肯定捨不得春蘋如此落魄潦倒。
果然,聽見他的話,司徒菲兒簡直比春蘋還開心,她笑容滿面地拉住春蘋的手,一點兒也不在乎春蘋一身髒污。
「還有你娘,春蘋,你娘呢?快將你娘一起接來吧!」她熱情地說。
春蘋感動得熱淚盈眶,從來沒想到自己可以得到他們的原諒,而他們的寬容,讓她在心裡發誓這輩子一定要盡心盡力地服侍、報答他們。
「謝謝駱公子……喔不,春蘋該說的是——謝謝少爺,謝謝少夫人!」
「別謝了,只要往後你好好伺候菲兒就行了。」駱天赫對周義道:「你駕車載春蘋,去將她娘接回府裡吧!」
「是。」
馬車離去之後,駱天赫攬著司徒菲兒,返回家中。
他相信她已沒了去遊湖的興致,此刻她滿腦子應該就是要好好照料春蘋吧!她就是這麼一個溫柔善良的人兒,讓他更想要毫不保留地疼愛她。
「天赫,謝謝你,總是這麼的呵護我\寵愛我。」司徒菲兒由衷地感激。
不管是大哥的事,或是春蘋的事,為了她,他真是煞費苦心。
「別謝,這一切都是我該做的,相公疼愛娘子,本來就是天經地義的事情啊!」駱天赫笑望著她。
他們的婚期就定在下個月初,很快就是名正言順的夫妻了。
「可是……一千兩銀子……伯父\伯母會不會不開心?」司徒菲兒有些憂心,就怕讓長輩不高興。
「這你儘管放心,壓根兒動用不到他們的銀子,你相公的本事可沒這麼低。」
駱天赫笑道。
先前他與一些熟識的大夫合作,將他煉製的一特殊丹藥販售到大江南北的藥鋪去,早已賺進不少銀子。
光靠他自己的能力,要拿出一千兩也不是什麼問題。
「況且,爹娘他們不是不知道你大哥的惡劣行徑,相信他們也一定會贊同我這麼做的,你就不用擔心了,嗯?」
司徒菲兒感動地點點頭。「謝謝你。」
「又謝?」駱天赫笑歎,實在拿動不動就開口道謝的她沒轍。
「沒辦法呀,我的心裡感動,忍不住就脫口而出了。」
「我寧可你用別的方法來謝我。」
「什麼方法?」
「像是這樣……」
駱天赫將她摟進懷中,低頭吻住了她的唇。
司徒菲兒欣然接受他的索吻,並且毫不保留地回應,將她滿腔的情意與發自內心的感謝,全都借由這個纏綿的深吻來傳達。
在這一刻,她真的相信自己是世界上最最幸福的人兒,倘若不是有他在身邊,她真不敢相信自己會遭受什麼樣的命運?
若是命運遇見他,或許,她已經被大哥逼著嫁給不想嫁的土財主,又或許,已經不幸慘遭大哥的那些手下給殺害了!!
現在她如此平安幸福,全都是因為有他一直守護寵愛著她,那讓她心裡如何能不充滿感激?
她在心底發誓,要當他一輩子的好娘子,更要用一生的時間和至死不渝的愛來報答他……
尾聲
一個陽光普照的好天氣,駱家上上下下熱鬧非凡,裡裡外外都洋溢著笑聲,慶賀著他們的雙喜臨門。
第一喜,是前些日子駱天赫成功地以「蛇舌蓮」和多種毒花毒草調製出能夠以毒攻毒的藥劑,讓世間又少了一種無藥可解的毒,是天下百姓的福音。
第二喜,自然就是駱天赫和司徒菲兒在今日拜堂成親一事。
司徒菲兒的伯父特地從東北趕了過來,與駱氏夫婦一塊兒為小倆口主婚。
拜完堂之後,司徒菲兒被喜娘和丫鬟們帶進喜房等候,而駱天赫則留下來對賓客們舉杯致意。
喜氣洋溢的大廳中,恭賀聲不絕於耳,大夥兒頻頻向駱天赫舉杯敬酒,大有想將他灌醉的意圖,最後還是他爹娘忍不住跳出來擋酒,要大家別妨礙了兒子和媳婦的洞房花燭夜,免得他們抱不成孫子。
這開玩笑的話語,惹笑了賓客,也讓大夥兒決定「放過」駱天赫。
當駱天赫帶著一絲酒意回到房裡,一臉無奈地告訴司徒菲兒這件事時,她笑得肚子都快犯疼了。
她知道他爹娘一直期望著能有孫子繼承家業,其實,她又何嘗不想要快點懷上娃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