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搶走……」袁小倪內心一震!「瞬失」之毒未除盡,他不可能恢復記憶!隨即意識到,是他的心對曾經的「失去」,起了強烈的得失,也讓她徹底瞭解到,他對她有著超乎想像的情感,才會都已經失憶了還執著於要抓緊她!
夏日的湖邊小屋,涼風從陰涼的樹蔭下拂來,消去幾分暑意,臉頰上的發緣被拂開時,,沉睡中的她微吟!
「你今天醒得早了。」撫額的掌輕拭她的額汗。「看來,牟老的藥漸漸穩定住你的傷勢。」
「燦玥哥……哥……」她緩緩睜開眼,虛弱出聲,伸手想碰觸俯視她的人。
雙眼視物,終於不再是朦朧淡影,要一段時間才能清晰,四肢也不再像是被壓在水面下一樣,充滿沉重的壓力。但剛醒的手腳,要抬起,依然感到吃力。
「想要什麼?」在她身旁的人握住她的手。
「水……」她低吟,隨又對射入屋內的光線感到昏茫,只好再閉上眼。
沒多久,連帶裹著她的薄被,一同被抱離了床,隨即一股涼意潤上她的唇。
睜開眼,發現自己身在小屋前廳,他抱她坐在陰暗處的小桌邊,斟了茶,放到她唇邊,讓她細細嗅飲,涼意緩緩滋潤了她的唇也平定了因燥熱而目眩的意識。
「燦、燦玥哥哥……還要水……」才喝了一小杯,他就放下杯子,以往她總要喝上三、四杯茶。
「在喝藥之前,你不能飲下太多水。」牟老已交代過。「喝完藥再喝水吧。」
「不……不要……藥,我要……水……」她轉為伸手要自行從桌上拿起茶壺,大掌卻先一步拿起。
他看著她,唇畔挑揚起一抹似笑非笑的興味。
「看來,失憶的你,相當任性。」照顧她的這幾天,他發現了這件事,。「還是,這才是褪去偽裝後的真實?」
「沒有水,我不……不會……喝藥!」縱然體力依舊虛弱,雙眼卻露出不屈的倔意。
「喔,那你注定沒水,只能喝藥。」任燦玥將於中水壺的水倒到地上。
她倔視的雙眸睜了睜。
「渴了,就乖乖,接藥喝。」他玫拿起擱在桌上放涼的藥,要膝懷上的人兒乖乖聽話。
她只好伸手捧著藥碗,緩緩啜飲,就在他歎笑看著時,竟見她轉頭吐掉。
「小倪!」
再喝再吐掉,在她要繼續喝時,他握住她的手。
「不准鬧了,好好喝下去,否則就放下。」聲依然輕柔,唇依然淺揚,但那聲音中的警告明顯,這幾天的相處讓她知道,眼前的人,溫聲淡語中藏著嚴厲。
在他的鎖視中,她把藥碗放上他要接過的手,卻見她手忽然一鬆,藥碗砸落,藥汁濃飛也灑了一地。
「沒有水,不……不要藥!」她迎視他,毫無懼色更不退卻。
這一刻,他像重新看著她,再揚起的唇角,是更濃厚的興味。
他抱著她起身,走出小屋,屋外就是一座綠竹架的小橋,他抱著她站在橋上。
「就給你很多水吧!」
話一說完,她被丟進湖中,,氣力未復的她,猛被水灌入口鼻,在水中掙劃著手腳,隨即一個力量馬上將她拉出,她癱掛在他臂彎內嗆咳。
「唉,乖乖聽話,不就沒事了。」大掌輕拍著她的背,歎氣般的道。「如何,想喝藥還是喝水?」他憐惜的擦著她臉上的水。
原就未復的身軀,忽來的落水沖擊讓廳弱的她嗆咳到全身發抖。
「沒有水,不……不要藥……」硬著脾氣,咬牙說完後,昏倒在他臂彎內。
冷冬強勁的風嘯聲,讓沉睡中的袁小倪驚醒!
想起昨夜,想起自己身在何處,羞惱已不足以說明她此時的感受,袁小倪看向身旁,發現位置空著,他已先起床?
她坐起身,發現穴道已解,忙檢視自己的身軀,雖還赤裸,但身體已被清理過,不用想也知道是誰,想起昨夜,潮紅爆染她的雙頰。
看向窗邊,似乎還是一片幽暗,只有些許灰蒙微光透進,離天亮還有些時間。
「唔……」她想下床,隨即感到腿間幽處的悸麻腫痛,讓她又是咬了咬牙。
現在的城主,不容人反抗的強硬不變,和夢境中的人,說不一樣卻又這般相像,只是……
「我幹麼老無助的被人抱著,什麼怪夢!」大概一輩子和柔弱少女絕緣,才會作這種夢境吧,袁小倪自嘲苦笑。
夢境中,她被丟下去的湖,好像是「雙月蘆湖」,記得蘭姊姊死後,城主就在湖邊建了一座小屋,每年夏季,他幾乎就閉關在「斜陽西峰」。
那座小屋見過的人屈指可數,因為那是蘭姊姊的安眠處,以她這種被古城定為兇手的身份,連「斜陽西峰」外圍都別想靠近!
她竟然還可以夢到「斜陽西峰」去……西峰?!
袁小倪一震!那是「斜陽西峰」的記憶嗎?這一驚覺,再回想起清醒前,那夢境中的每一幕,都讓袁小倪錯愕得冷汗直落!
夢中雖裹著薄被,但薄被下,她好像只穿著單衣,單衣還敞開的赤裸著身體?!
那個令人戰慄的城主,抱著她溫柔餵水?不,怎麼可能!
她下意識搖頭,想否定,但那畫面中的「任燦玥」,淡斂的眉目,一抹總是輕揚唇角的微笑,不慍不火的透出懾人威態,確確實實是他,末中毒前的古城城主任燦玥!
在「朝嵐古洲」,她有過片段的夢境,但總是朦朦朧朧得看不清對方的面孔,就算猜到了兩年前在「斜陽西峰」發生的事,她也毫無其實感,總覺得那隔著太遙遠的距離。
她完全無法想像,那個令她戒慎、迴避的城主會與自己有什麼感情互動,甚至壓根兒希望自己猜錯了!
如今,這麼真實的畫面出現,她與心中恐懼的城主真有著這麼親密的接觸?!
「一旦為我所握,誰都不能再搶走,這次誰都搶不走,連老天都別想!」
連失憶都如此,一旦他恢復記憶,他會放過她嗎?
懼意從心底深處湧上,無形的恐慌像逼來的繩套,快要圈上她的頸子讓她窒息!
「不能,不能再這樣下去…….」
趁他還沒回房、趁武護還沒進房伺候,袁小倪匆匆穿戴好衣物,衝出內寢,才打開外房房門,就對上那堵熟悉的胸膛。
「小倪,天還沒亮,怎麼不再多睡一下?」任燦玥握起她的下額,看到她滿臉的惶恐、驚懼。「怎麼了?」
「沒、沒事,我……」
「你的臉色不好,沒事吧?!」他探著她的額,擔心她在昨夜受涼了。
「我沒事,我、我只是想回房。」她慌忙的別開頭,匆忙的想擠過他的身側,一心只想趕快離開有他在的地方。
「到底怎麼了?」他伸臂擋住她的去勢,不打算讓她離開。
「真的沒事,求求你,讓我回房……」
「城主,才剛收到韓堂主捎來的消息。」
門外武護來稟告,趁這一瞬,袁小倪掙脫他,不理身後任燦玥的怒喚,更不理半路遇到巡邏打招呼的武護,直接奔進自己房內。
一進入房中,她整個人靠著門板癱坐下,用力縮起自己,抱著頭,滿心只有一個疑問:為什麼這些應該隨著當年解毒而失去的記憶又再回來了?她根本不想再記起來,她未來的人生一點都不需要這些記憶。更重要的是,為什麼她回家的夢不見了?!
七天後,韓水帶回一個震撼的消息!
第8章(1)
「『東鋸島』全滅?!」聽到韓水帶回來的消息,袁小倪震訝不已!
「說不上全滅,該說毀了一大半吧!主島已經被夷為平地。」韓水喝著武護倒來的茶,道。「大海起了巨大的海龍卷,將島上的一切捲掃,無論是屋子或人無一倖免!」
「三門邪教」在陸地上還有許多暗樁分支,確實不算「全滅」。
韓水這次前往東西交界處和心層武護會面,除了商量如何安排城主安全的離開東方地界外,還帶來言常陵重要的托付,順便瞭解古城所掌握的江湖消息。
「那教毒和教奇……死了?」
「這部分還沒有完整消息,可是我想應該沒死,連他們一些重要的副手可能當時也不在島上。」韓水說著自己的推測:「這段時間教魔出事,『三門邪教』中最神秘的『門奇』也出現江湖了,『門奇』一出現,就抓了『楚家莊』莊主和『月泉門』老門主,以此推斷,對方該早有準備。」
「『月泉門』老門主被抓了——」袁小倪大驚,激動的抓住韓水的手!「確定是『門奇』干的?」
「應該不假,『門奇』派人傳話給『楚家莊』和『月泉門』,又把消息散播到整個江湖都知道了。話說妹子,你跟『月泉門』老門主有交情嗎?這麼大反應?」
「斜陽古城」和楚家莊比較有交情吧!
「我、我只是被這件事嚇一跳!」意識到自己的失控,袁小倪忙放開韓水的手。「楚老莊主被抓,那楚家莊也難平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