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千羽和蓮香等人要回到觀音廟前,悄悄回頭往樹林深處望去,雖然什麼都看不見,可是她仍感覺得到仇釋劍還站在原地。
他會到山莊來看她吧?會吧?
「小姐,你怎麼了?為何一再回頭看?」蓮香發現她異常的舉動,跟著回頭往樹林裡看,但裡頭一片漆黑,什麼都沒有啊!
「沒有,因為剛剛跌倒,脖子有點扭到,所以我想要動一動。」寧千羽又慌忙地編著借口。
唉!她的謊言愈堆愈高,死後肯定會下拔舌地獄。
蓮香繼續叨念著,寧千羽虛應,一心一意只想著仇釋劍,壓根兒就無心聽蓮香在說什麼。
樹林深處的仇釋劍聽到她說自己扭傷了脖子,才會不住回頭看,忍不住輕笑出聲,再也無法像半年前一樣,冷硬著心瀟灑離去了……
第5章(1)
回到觀音廟的寧千羽為了確認「雁翎山」山巔是否有一池神水,特別請教了觀音廟裡的師父,沒想到所得到的答案和仇釋劍如出一轍,即是山巔根本就沒有水池存在,更甭提那莫名所以的神水了。
寧千羽不明白有關「雁翎山」山巔有神水之說可晴到底是從何聽來的,但她得好好提醒一下可晴,免得可晴和她一樣傻乎乎地被騙。
寧千羽和蓮香等人蒞「雁翎山」過了一夜,隔日一行人便向觀音廟中的師父們辭行,返回「龍淵山莊」。
一回到「龍淵山莊」,蓮香馬上向寧湛爐夫婦稟明寧千羽昨日傍晚私自離開觀音廟到山中散步,使眾人四下尋找她的事。
寧湛爐夫妻聽聞後,大為震怒,決定處罰寧千羽,明令她乖乖待在莊內,沒有得到允許,絕對不許踏出莊外一步。
寧千羽百般無聊地困在莊內,既不想繡花,也無意到花園走動,整天無所事事地倚著美人靠,望著園中的水池,偷偷想著在「雁翎山」與仇釋劍不期而遇的事,想著、想著,嘴角就不由自主地躍上一抹嬌羞的笑容,一顆心因期待、渴望而抖顫著。
仇釋劍會來嗎?他會來吧?
「你到底在想什麼啊?居然想得這麼入神。」又來串門子的秦可晴看見寧千羽的唇角帶著可疑的笑容,整個人發呆出神,連她出現都沒能發現,遂訝異地挑眉問道。
「啊?可晴你什麼時候來的?」秦可晴爽朗的聲音打斷了她的思念,她連忙坐正,佯裝什麼事兒都沒發生。
「不就剛剛進來嘛,你還沒跟我說你在想什麼啊?想得這麼開心。」秦可晴坐到寧千羽的身畔逼供。
「不就是東想西想,沒啥特別的。」怎麼,她想仇釋劍想得很開心嗎?小手好奇地撫上揚起的唇角。
「東想西想會笑得這樣開心?你想騙誰啊?到底要不要說實話?」秦可晴可不會這麼簡單就被寧千羽騙過,她伸出手搔著寧千羽。
「哎呀,可晴你別搔我癢啦!哈……好癢啊!」寧千羽嬌笑閃躲著。
「怕癢就給我從實招來!」秦可晴可不會這麼容易就放過寧千羽,她針對寧千羽特別怕癢的地方,頻頻抓搔著。
「好可晴、好姊姊,求求你饒了我吧!」寧千羽左躲右閃,始終閃避不開秦可晴的雙手,乾脆嬌聲求饒。
「快說!」秦可晴和寧千羽笑鬧著,一點都沒有收手的打算。
「好,我說、我說。」寧千羽笑到眼角流出淚水,氣喘吁吁,投降了。
秦可晴聽見她願意吐實,這才滿意地收手。
「我剛才在想「雁翎山」的事啦,之前你不是跟我說山巔有一池神水嗎?我找了理由跑到「雁翎山去,結果山巔根本就沒有神水啊!可晴,你究竟是從哪兒聽來這消息的?」
「你到「雁翎山」去找了?」秦可晴瞠大了眼追問。
「我去啦!可是住在山腰的觀音廟師父們都說山巔連個水塘都沒有,哪來的神水呀?」寧千羽倒了杯茶遞給秦可晴後,也為自己倒一杯輕啜。
「是嗎?那可能是我聽錯了吧!」秦可晴聳了聳肩,接過茶水喝下。「不過你是有親自上去找,還是只是聽別人說山巔沒有神水?」
「我當然是親自上去找啊,結果還沒上到山巔就迷了路,那路真的很難走,我還因此被我爹娘責罰,不許我踏出山莊一步呢!」寧千羽委屈地嘟起嘴巴。
不過,其實這回的「雁翎山」之行,也不能說白費功夫,至少她再次與仇釋劍相遇了,算是好事一樁。
「你既然迷了路,那是怎麼找到路下山的?」秦可晴疑惑地看著她。
「我正好遇見好心的路人幫我指引方向,才有辦法回到觀音廟。」仇釋劍的事是擱放在她心中的小秘密,不說出來是斷定秦可晴若知道她和仇釋劍有所接觸後,絕對會無法認同,繼而向她爹娘告狀,屆時家中定會平添不少風波,為了家中的寧靜祥和,暫且什麼都不說的好。
「是嗎?不過你既然在「雁翎山」迷了路,照理說應當開心不起來,為何你想到山上的事會微笑?」一定有問題。
「我是在笑自己幸運,若非遇到好心人帶路,我肯定回不了家。幸好你還沒去,不然就白走一遭了。」寧千羽擔心秦可晴會追問更多,遂從案上挑了塊梅花糕給秦可晴。
「可不是。」秦可晴輕扯笑容,接過梅花糕吃下。
「你呢?最近上哪兒去了?我有好一陣子沒見到你了。」寧千羽扯開話題,不願再談「雁翎山」的事。
「前些日子武林盟主君傲天的掌上明珠君若兮過二十歲生辰,我代替我爹送賀禮到君家去。」談到君家,秦可晴漂亮的五官不復平日的豪爽,反而帶著一絲柔媚。
「是了,我大哥也有送賀禮到君家去。」經秦可晴這麼一提,她也想起來了,記得大哥打造了個君若兮可以使用的兵器——琉璃珠作為賀禮。
「你這個被君家相中的未來准媳婦,怎麼沒跟千錘大哥一塊兒到君家?」秦可晴笑問。
「你別瞎說了,我才不是君家未來的准媳婦呢!」
「怎會是瞎說?君傲天有意和寧家結為秦晉之好,打算等你過十七歲生辰後,就上門提親,這事兒早在江湖上傳遍了,後來君若鴻見到你,不也對你小心呵護?所有人都說你啊,是嫁定君若鴻了!」秦可晴取笑道,輕點了下寧千羽的額際。
「那全是大家在瞎說,其實根本就沒那回事。」寧千羽回想起與君若鴻幾個月前見面的情景,他相貌堂堂、待人謙恭有禮,完全不因父親君傲天是武林盟主而驕傲浮誇,是個很不錯的少年俠士,莫怪所有人提到他莫不豎起大拇指稱讚,只是她對他並無男女之情。
「是嗎?我聽到的可不是這麼回事,不過我得老實說,你並不適合君家。」秦可晴潑了她一桶冷水。
「此話怎講?」儘管沒有嫁入君家的意思,寧千羽還是想知道原因。
「這麼說吧!君傲天是人人崇敬的武林盟主,他的德高望重自是不在話下,身為他獨子的君若鴻則是武藝超群、青出於藍,武林同道皆盛傳,二十年後,君若鴻極有可能成為下一任的武林盟主。再者,「南若兮;北紅綾」這句話你應當不陌生吧?那君若兮美麗絕倫、天下無雙,放眼望去可以與她比美的除了「關家堡」的關紅綾外別無他人,況且她還有一身好武藝,與君若鴻可謂是人中龍風。」秦可晴一一細數著君家三人在相貌與武藝上的優點。
寧千羽聽得點頭如搗蒜,秦可晴說的她全都知道。
「你再看看你自己。」秦可晴要她面對現實。
「我怎麼了?」寧千羽照秦可晴說的話,真的低下頭,好生看著自己。
「你嘛,不會半點武藝不說,行事又常常糊裡糊塗的,再來說到最基本的容貌,單單看你,的確是長得楚楚可憐,挺討人喜歡的,但只要站到君若兮身旁,你馬上成了一株最不起眼的雜草,你說,這樣的你如何適合君家?」
「可晴,你真是說得太好了!」寧千羽忍不住替秦可晴拍手叫好。
「所以人哪,要有自知之明,君若鴻不適合你,你嫁給他對他也沒有任何助益。」秦可晴以告誡的口吻說道。
「我知道呀,所以剛剛才會跟你說,那全都是別人在瞎說的,我和君若鴻根本就不可能。」寧千羽笑嘻嘻地重申立場。
「看來我們千羽不是太笨嘛!」秦可晴跟著笑揚了唇,稱讚寧千羽。
「那當然!」寧千羽驕傲地揚起下巴。
「你喔!」秦可晴受不了地翻翻白眼。
秦可晴的來訪使無法外出的寧千羽快樂歡笑,有一搭、沒一搭地和秦可晴聊著江湖軼事,偷偷將對仇釋劍的思念視為珍寶,層層包裹好,藏放心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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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可晴回家後,蓮香上樓來收拾桌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