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事如果有個人可以商量就好了。
Jerry……好想你喔……
雖然這樣的事,她連他也不能說,但即使如此,有他在身邊感覺還是不一樣,她會愉快的迎接難題,面對挑戰。
看著手機,吉麗娃又是一歎。Jerry為什麼連簡訊都不回她?
美國東部時間傍晚六點,台灣時間約莫清晨七點,波士頓的某旅館正上演「剪接猛男秀」,而台灣某豪宅裡,一名新婚富家女半夜不睡覺等到早上,瞪大著眼、涎著口水,正在看親親老公的「上空秀」。
「老公,你身材真好!」六塊肌!還有象徵某種能力很好的胸毛……
慕容舒真想尖叫。她要馬上錄下來,讓她那些笑她老公八成空有臉蛋、實際上一定是無油白斬雞的朋友好好開開眼界。
「這樣你滿意了嗎?」吉麗娃不時的看著門口,為了防止尷尬,也保護自己安全,她的房門是打開的。
「老公,你再往後站一點,人家要看看整體,剛才看到臉蛋,之後就是身體,感覺上像合成圖。」
本來就是合成的啊!「唔……我知道了。」她示意男模作勢往後,算準時間拉下插頭。
那端等著看精彩畫面的慕容舒一陣錯愕,「這是怎麼回事?」她連忙打電話,老公才告訴她他的電腦自動關了,要送去維修。
大概因先前的畫面已大大的滿足,加上也真的累了,慕容舒最後撒嬌了幾句,就心甘情願的結束通話。
吉麗娃終於擺平了心頭一件大事,正開心的時候,可怕且令人措手不及的事發生了。
在男模勾起上衣要穿上,她算了錢要交給他時,門口出現了——
Jerry?
太……太可怕了!Jerry那張鐵青的臉,活像是逮到女友偷吃的表情。
「那……那個……」她該說什麼?看著Jerry的臉,她的腦袋瓜一片空白,連語言能力都快喪失了。
「不好意思,打擾了。」Jerry冷著臉轉身就走,步伐快得像走錯了房間。
「喂,那個……」吉麗娃想要追,手臂被拉住。
「Doll,錢!你還沒給錢。」
她把錢塞給男模,帶上門後忙追著Jerry,「等一等!等我一下……」
才露上半身一分鐘不到就有五十塊美金,雖然演出機會奇怪了些,可真的很好賺,男模在剛跑出去的吉麗娃身後用力的揮手,對著她說:「以後有這樣的機會,我可以露更多。啊,對了,露下半身價格更高,還有,第三點原則上不露,但是價格可以談!」
他的友善歡呼差點讓吉麗娃跌倒。這人是不會看人眼色、衡量情勢嗎?第三點?她要他露第三點幹麼?
還好他聲音不大,要不然被Jerry或鄰居聽到,她一定衝回去宰了他!
好不容易,她在出了旅館不遠的附近公園一角追上Jerry,「等……等一下!」
她上氣不接下氣的喘著,見他仍不為所動的往前走,她只得跑到他前方,雙手張成一直線擋住他。
「讓開。」
「你來找我,卻不聽我解釋就要走了嗎?」
「要解釋什麼?」他用冷冷的眼神看著她問,「你要和誰交往,跟我有什麼關係?」想必那個男的,就是她的「網友」吧?枉費這幾天她不在他身邊,他做什麼都不對勁,原來這只是他單方面的感受。
吃飯時,他會想起某個傻瓜,挑食又懶惰,不管她,她常常一碗堅果燕麥片加牛奶就打發一餐……
這種天氣忽冷忽熱,傻瓜常常一件長襯衫就到處晃來晃去,冷熱不分……
住在別墅裡,他走到哪裡都有她的影子,連睡個覺她都還「陰魂不散」,明明躺回自己的大床,他應該會更好睡,怎知翻來覆去半天,他還是睡不著,滿腦子想的都是那個傻瓜。
看她簡訊一封封傳,本來想看都不看直接刪掉,最後又很沒用的一封封打開、閱讀,一封封醞釀著來找她的情緒。
好不容易找來了,他在途中還不斷的想,見了面要說什麼——
嘿,你傳的美食簡訊把我吸引來了,最好有你說的這麼好。
喂,那家專制玻璃球的店在哪?
你買的玫瑰我還是只挑走白色,但這一回,我會多挑一枝粉色的。
還有……沒有我這「陪睡」的男人,你睡得好嗎?
抑或很誠實的說——我很想你,所以來了。
但直到真的見到她,他才發覺自己想太多,他什麼都不必說,甚至連來都不該來,因為迎接他的,竟然是她和衣衫不整的男人共處一室的畫面!
第5章(2)
「當然有關係,這只是個誤會,不能讓你想歪了。」見他臉色還是很鐵青,吉麗娃趕緊說:「要是我正在做什麼不堪入目的事,會線條粗到忘了關門嗎?」
「急到忘了也不無可能。」
「就算是你我也不會急……啊勒……」她好想咬掉自己的舌頭,沒事幹啥說這個?希望他沒聽出什麼弦外之音才好。
「咳……那個,我想說的是,那門是我故意打開的,一來防止誤會,二來為了自身安全。」
「為什麼?」
「那個男的是哈佛的學生,和我一樣住在這裡的月租旅館,算是隔壁的室友。」到目前都是事實,可接下來……她不得不說謊了,「他……他的電腦壞了,借我的電腦和朋友視訊,就是……兩個無聊男子在比胸肌誰大。」
「在你面前?」
「哎喲,名校多得是怪人,這裡是美國,比胸肌算小事吧?我哥以前也是這裡的學生,還曾在男生宿舍脫光比身材好壞呢。」
Jerry想了想,的確,學生時代,他也曾看過室友做一些就他看來很蠢又無厘頭的事——
萬聖節戴了顆挖了洞的南瓜,穿條內褲就在大街上跑來跑去;一群人打賭,輸的人得到女生宿舍穿上超人的衣服,彈吉他唱瑪丹娜的成名曲之一——「宛如處子」。
「真有什麼的話,男方都裸了上半身,我應該不會穿得比他多才對。」電視、小說都是這樣演的,不是嗎?
「哼!」
「喂,你今天來找我,不會就只是來擺臭臉給我看吧?是不是因為收到了我的簡訊?」
Jerry似笑非笑撇唇,還是有點不爽的道:「你是真的有那麼多事可分享,還是只因為少了個『陪睡』的晚上睡不好,故意把我騙來的?」
見他不再皺著眉說話,吉麗娃開心忘形的將手勾進他的臂彎,「那我們一樣一樣去『驗收』吧。」
不過,在到外頭吃吃喝喝前,得先安置Jerry的行李,於是他們很自然的就又回到吉麗娃承租的房間。
「這是你住的地方?」Jerry隨意大量了一下,約有六坪大,一個人住不算小,她東西不多,環境乾淨寬敞,聽她講,價格也便宜,真要說有什麼不好,大概就只有隔壁的「室友」不太好。
「不錯吧?」她倒了杯開水給他,然後問:「晚上你要住下來嗎?」
問這句話,對一般男女而言是有點尷尬,甚至有某種暗示,可她和Jerry都「同房」那麼久了,還這麼想也未免矯情。
這個男人很紳士,她八成也不是他的菜,看得再久也不會想「衝動」。只是想起他的眼神、他替她做的事……一般朋友,會為對方做那麼多嗎?
她會為他做那麼多,一開始以為是出於感激,後來才後知後覺的發現,原來她做那些事的動力不是感激,而是喜歡。
那他呢?他為什麼對她那麼好?
這背後的原因,她可以期待嗎?
「你的沙發只適合坐。」他很嫌棄的看著那張連躺都不能躺的單人沙發。
吉麗娃直覺反應,「我的床還算大。」話一出口,她才意識到這話有多曖昧,整個臉都紅了,「那個,你你你……別想歪,我的意思、意思……」
Jerry幾乎要大笑了,「放心,我懂。」臉紅成這樣,他太瞭解她的性子了。
那幾個字出自別的女人口中,可能就是某些邀請暗示,但由Doll說來,話就是原來的意思,不必想太多,這女人沒那麼多的心機。
為了不讓她尷尬下去,他轉移話題的問:「為什麼想租這種月租旅館?」擺明了會長時間在這附近活動。「你確定在這裡能找到你哥?」只憑幾天前在這裡偶遇了一回?
「其實,我家在波士頓有家小小的分公司,我爸要我偶爾也要去走走看看,至於我哥……只能盡量了。」上一回Jerry問她,她沒多說,只提到老哥和老爸理念不合,離家出走。
「嗯。」她的話說的小心,可能有什麼家醜或難言之隱,這部分她不說,他也就不宜知道的太多,一如他不愛提他顯赫的家世一樣。
「要喝咖啡嗎?」她討好的問。
「這裡有得煮?」才幾坪大的空間,不可能還藏著一間廚房吧?
「三合一要不要?」她說著倏地站起來,卻動作笨拙的踢到桌腳。「哇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