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娘呀——妖怪!」她眼一翻,雙腿癱軟,當場昏厥過去。郎驍完全不在乎她怎麼喊他,甚至懶得管她死活,就任由她赤條條地倒在門前,逕自去追柳圓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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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圓圓!」
郎驍尾隨著柳圓圓的足跡,在下山的小徑上飛速狂奔著。
他原本就動作俐落,變身為狼人之後,更加如一頭原始的狼般快速敏捷,柳圓圓兩條纖細的腿哪跑得過他?自然很快就被他追上了。
「圓圓——」 郎驍想抓她的手,但被她閃躲開了。
「走開!別來煩我!你不是有心愛的表妹了,還來找我做什麼?」柳圓圓哭嚷著,一心一意想要離開他,於是不死心地改變方向,跑向林子深處,在幾近黑暗的微弱光線中胡亂摸索,想找別條路逃離他。
「圓圓,停下來!林子裡處處危機,你別亂跑!」 郎驍憂慮地警告道。柳圓圓太過傷心,以至於完全聽不進他的勸阻,直到她發現自己一腳踩空時,才驚恐地放聲大叫。
「啊啊啊——」
她感覺自己身子正往下墜,像要掉入萬太深淵,忽然身下一陣劇烈晃動,才一轉眼時間,她人已在平坦的地面上了。
原來是郎驍撲身向前,在她墜入懸崖前將她奮力撐起,送回懸崖邊。
但他救得了她,卻護不了自己,使盡生平之力將她送回懸崖上之後,他氣力耗盡地滾落懸崖,求生的本能讓他直覺攀住崖邊的岩石,不讓自己墜入深谷之內。
「驍!你要不要緊?我拉你起來!」柳圓圓瞧見他墜落崖邊,嘶喊著撲上前要拉起他。
但他實在太重,她根本拉不起來。柳圓圓又焦急又心慌,一邊不放棄地努力拉他,一邊沮喪地大哭起來。
「我拉不動你!驍,對不起……我不該不聽你的話胡亂瞎衝,都是我不好……嗚嗚——」
「你別哭。」 郎驍又好氣又好笑。「我還能撐一會兒,你去找看看有沒有籐蔓之類的,綁在樹幹上,我會自己使力上去。」
「好!」柳圓圓抹去眼淚,用力點點頭。
「糟了!」 郎驍突然臉色一變。「它們來了。」
「誰來了?啊!」柳圓圓話才問完,便看見幾條黑影自草叢中撲出,上回那幾頭餓狼沒嘗到她肉的滋味,萬般不甘,一逮到機會又蠢蠢欲動。
這回郎驍掛在懸崖邊拿它們莫可奈何,正是反撲的大好時機。它們暫不急著享受美食,打算先對付無力對抗的郎驍。它們齜牙咧嘴、神情兇惡地寸寸進逼,準備先將他弄下懸崖……
柳圓圓發現它們的意圖,當下氣急攻心,完全忘了要害怕,看見地上有根粗大的樹枝,一把抓起,便朝那幾頭立起來比她還高大的惡狼扑打。
「滾開!不准你們欺負他——」她完全忘了要顧自己的性命,一心只想救自己的心上人,死命揮打那些大狼。
就算郎驍真的對不起她,她也絕不讓他被惡狼咬死。
第10章(2)
幾匹大狼雖然凶狠,但柳圓圓比它們更凶,簡直不要命似的與它們拚命,它們像被嚇到,低號著步步向後退。
郎驍趁它們心生恐懼之際,使出狼王吼功,高而長的狼嘯響徹山林,幾頭狼無比畏懼,紛紛掉頭進入樹林裡。
「驍!你等等,我馬上拉你上來!」大狼一走,柳圓圓趕緊丟下大樹枝,找了一根粗籐蔓,緊緊纏在後方的樹幹上,然後將另一端遞給他。
郎驍扯扯籐蔓,感覺確實牢固,便藉著籐蔓做為依附,腳踩下方的岩石,一躍而上。
「驍——」見他平安回到崖上,柳圓圓哭著撲過去,緊緊抱住他痛哭。「幸好你沒事!幸好你沒事了……嗚——」 郎驍見她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像只花臉小貓,心中感到十分無奈。
「你不是認為我風流偷腥,氣惱我嗎?那幹嘛還要救我?」他故意挖苦地問。
「你怎麼這麼說?」柳圓圓氣憤地抹去眼淚,拿一雙紅通通地大眼瞪著他。
「氣惱你是一回事,但再怎麼氣你,我也不會冷眼看你被大狼咬死,或是落入崖底摔死,我沒那麼惡毒好嗎?」
「我知道我知道!」郎驍愛憐地摟緊她,歉然哄道:「我知道你心地善良,不可能任我自生自滅的。」
「哼!」柳圓圓把自己從他懷裡拔出,轉頭不搭理他。
一旦他安全了,她又生起他的氣,無法原諒他光著身子與路薊紅在床上翻滾。
那幅景像,直到現在想起仍讓她心痛欲裂。郎驍知道她在氣什麼,也確實是自己理虧,所以他只能放低姿態賠罪道歉。
「是我不好!我不該糊里糊塗,不識明珠與石頭之別,把爬上我床的女人誤當成你。對不住!」
他的話讓柳圓圓差點噗嗤笑出來,但她很努力地保持面無表情的冷漠神情。
「是嗎?」她不以為然地冷笑。
「我發誓,我真的一點也不喜歡薊紅,事實上我討厭死她了,恨不得一把掐死她!她要不是我阿姨的女兒,我早把她趕出狼堡了,哪還容她出現在我眼前惹我心煩?」 郎驍氣惱地撇嘴。
「是嗎?」柳圓圓相信他是真的討厭路薊紅,但還是裝作一臉不以為然地輕哼。「薊紅身材豐滿,比起我這門板似的身材可要好得多了,那不正是你最愛的嗎?」
他別以為她不曉得他的喜好。哼!
「就算她比你豐滿一百倍,我也不要她!圓圓,我說的是真的,我不要別的女人,我只要你,其他女人再美再好,我也不想要!」
郎驍一輩子沒說過這麼噁心巴拉的肉麻情話,但對像若是他的圓圓,他不介意再肉麻一次。
「既然你只要我,那為什麼不——」柳圓圓倏然止口,薄薄的臉皮,怎麼也說不出他為什麼不肯娶她。
「什麼?你想說什麼就說啊!做啥要說不說的?你不說,我怎麼知道你心裡在想什麼?」
她這樣欲言又止的,只拿一雙哀怨的眼神睇著他,讓郎驍難受得好想扯發大叫。
他那副「我犯了什麼錯」的無辜模樣,教柳圓圓心裡又氣了起來。
「我想說什麼?我想問的是,你為什麼——為什麼從來不說想娶我?你……只是把我當成暖床的工具,從來沒打算要娶我是不是?」她面色羞窘,滿含哀怨地瞪著他。
「娶你?我當然有這打算啊!」 郎驍大喊冤枉。「但我想這不急嘛,等你身子骨再強健些,到時候再成婚也不遲啊!」
他只錯在沒把想娶她的念頭時時刻刻掛在嘴上,但她不能因此一口咬定他沒這打算。
聽他說想娶她,柳圓圓心裡很開心,但仍然有著疑慮。
「可是你為什麼不告訴我你還有家人?你認為我不應該知道這些嗎?」她質問。
「不是說不應該,只是……這種事很重要嗎?」 郎驍扒著短髮,一臉納悶不解。
「你是跟我在一起,又不是跟我家人在一起,知不知道他們,又有什麼關係?」他也沒追問她是不是還有什麼三叔公、六嬸婆,姑姑阿姨等阿貓阿狗的親戚呀!
「……」她沒想到他會一副理直氣壯的樣子,頓時語塞。
「可是,你娘問你為什麼不把我帶回去給他們瞧瞧,你卻說沒必要,那不就是認為不需要把我介紹給你家人的意思嗎?」她還是生氣,哼!
「確實不需要啊!」 郎驍還是同樣理所當然的態度,半點也沒反省認錯的意思。
「本來就是嘛,自己的老婆,我自己決定就好了,幹嘛還要帶回去給他們看?難不成要讓他們品頭論足、替我決定你適不適合我嗎?等我要成親時,通知他們來參加喜宴,到時不就見得到你了?誰曉得他們打哪知道消息,竟然全部跑來了!」
郎驍憤慨地嘀嘀咕咕:「若不是他們無聊多跑這一趟,還帶來一個麻煩鬼,也不會惹出這些事端。」
柳圓圓傻眼之餘,頓時明白了,她終於徹底瞭解自己愛上一個什麼樣的男人。
在她眼前的是一個不小氣、很直爽,但卻極怕麻煩的男人,最好所有的事都能用最簡單省事,最不囉嗦麻煩的方式進行。
什麼含情脈脈、月下談情、情投意合、拜見雙方家長、再來個合八字、提親迎親,對他來說全是囉唆麻煩的事,他認為只要兩人看對眼,等時機成熟直接擺桌酒席,送入洞房就行了。
什麼婚姻大事?麻煩透頂啦!
這男人……柳圓圓很氣,但又忍不住想笑。
能夠把自個兒的婚事當成天大的麻煩事,世上恐怕也找不出幾個人了吧?
她該感到光榮,因為她「運氣好」,恰巧讓她遇上這奇葩中的奇葩嗎?
「你還是生氣?」見她面色時陰時晴,郎驍心裡忐忑不安,只好挖空心思想辦法討她歡心。「不然如果你想,咱們別等了,我馬上籌辦婚禮,通知我爹娘他們過來,看你想怎麼辦都行,隨你高興,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