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眼一瞇,想起她昨晚不顧性命、趁夜愚蠢下山的事,他又以冷漠武裝自己。
「你可以恨我,畢竟是我不顧你的意思,強迫了你。」他活該被厭惡。
「你在說什麼?」柳圓圓快被他忽晴忽陰的情緒給搞糊塗了。「我為什麼要恨你?我……並不討厭你的碰觸呀!」
她只差沒不知羞恥地說:我喜歡你在床上的表現,我喜歡你碰我。
「可是昨晚你不是打算下山永遠地離開我嗎?」 郎驍孩子氣地板起臭臉,壓根忘了先前還曾對自己說過:要是她想離開,他會無條件讓她走。
結果,根本是假裝大方!
才知道她想下山,他就火冒三丈,立刻抓狂地連撲帶沖飄去找人,不顧一切地把人擄回來,當場剝光吃得一乾二淨。
無法給她幸福卻又想獨佔她,他——真是個卑鄙的男人吧?
「嘻。」見他一臉計較的模樣,柳圓圓反而心裡暖暖的,覺得好開心上。
「你笑什麼?」 郎驍瞪著她。她不知道他快嘔死了嗎?
「我笑,是因為我很高興你追來了。其實我不是真的打算離開狼堡,說要下山,只是故意要激你。」柳圓圓坦承。
「你是說——你是騙我的?」 郎驍生氣地瞪大眼。
「其實也不能說騙,只能說是一場賭注,而我賭贏了。你真的來追我了!」她瞇起眼,安心地笑了。
「你怎能這樣耍我?」她可知他得知她離去時,是怎樣絕望的心情?她可知當他不顧一切衝去追她時,是如何決然、痛苦?
「誰教你老是躲著我,連見我一面都不願?」她也有很多不滿要宣洩。「我本來以為你是討厭我,所以認命接受被你厭惡的事實,直到那天晚上聽見你和郎叔的談話,我才知道你並不討厭我,甚至——是喜歡我的。」
柳圓圓說著,面頰緋紅,語調又輕又柔。
「我覺得你好傻!我既然愛你,當然會接受你的一切——包括和你一樣的孩子,你怎麼可以懷疑我呢?」
聞言,他想了想。「對不起。」這點的確是他的錯,他不該這麼不信任她。
「知道你不是不喜歡我,而是有所顧忌之後,我認為我們不能再那樣繼續下去,所以我決定放手一搏。我想利用我的離去做為賭注。賭贏了,我可以擁有你;賭輸了,我將永遠失去你。幸好,你追來了!」
她再次感謝上天,沒讓她失去他。
「你明知道我一定會去找你,我不可能是就那樣讓你走的!」
如果他辦得到,早就讓她走了,不用等到她自行離去。
他是淡捨得讓她走,卻又不知該怎麼面對她,所以才會躲入石屋,懦弱地逃避。
「我怎會曉得你的心意?你從來都不肯表示!」她噘起小嘴抱怨。
「我沒表示嗎?」 郎驍邪氣地勾起嘴角,笑得色瞇瞇地。「我以為昨晚我已經表現得很明顯了,既然你還不是很清楚,那我只好再表示一次了。」
「啊?」不會吧?
就會!
郎驍果然把剛下床的她扛上床,繼續昨晚的床第之仗。昨晚他略佔上風,但今兒個他會讓她,讓她也嘗嘗駕駛他的滋味……
才剛開啟不久的房門又關上了,房裡再度響起令人臉紅心跳的粗喘嬌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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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圓圓搬著一大簍蔬菜到井邊,這是她剛從菜園裡采收的,新鮮脆嫩,正是最好吃的時候。
她哼著小曲兒,開始打水清洗那些帶泥的蔬菜,準備等會兒下鍋去炒。
這段日子她過得很甜蜜、很滿足,郎驍也對她極好,過去那些紛爭好像是很遙遠的事了。
在愛情的滋潤下,她又豐潤了些,郎驍就愛來估量她胖了多少——而且測量的方式愈來愈囂張、大膽,簡直算是色情!
想到他那雙大手老愛在她身上磨磨蹭蹭,她的臉不禁紅了。
不過——這樣的日子,也不是全然沒有遺憾。
她心裡一直掛記著一件事,郎驍可能不在意,覺得有或沒有都無謂,但她很在乎,只是一直不好意思提……
他究竟什麼時候才要與我成親?
本來,她是不介意有沒有名分的,但或許是過得太幸福了,她開始貪心起來,渴望能成為他真正的妻!
但他一直未曾有任何表示,好像她是以什麼身份待在狼堡,一點也不重要。
或許他認為,所謂的婚姻是無聊的世俗規範,只要他當她是妻、她視他為夫,那就足夠了,不需要其他人的認同。但——
她畢竟是個世俗之人,她渴望有個丈夫、生幾個孩子,她希望能名正言順地待在自己視為是「家」的地方。
但他似乎不明白她的心情。
她雖未曾抱怨過,但心裡一直有個小疙瘩,不知他何時才會娶她。
她輕歎一聲,但立即感到羞愧。只因為生活中這麼點不滿足,她就唉聲歎氣,也未免太不知足了吧?
她揚起笑容,抹去心底的那一絲惆悵,但沒想到,她的滿其實還有更多、更多……
「圓圓姑娘!」郎叔快步走來,遠遠就開始喊著她。
「郎叔,有什麼事嗎?」她起身問道。
「你快到前頭來,有客人來了!」郎叔顯然很高興,臉上滿是笑意。
「客人?」這種荒郊野外也有人拜訪?柳圓圓詫異地問:「是誰呀?」
「是堡主的爹娘與兄弟們,你快來見見他們。」郎叔笑著拉住她的衣袖,急著把她帶往前廳。
柳圓圓一聽,陡然愣住。
「郎驍他——還有爹娘與兄弟?」她第一次知道。
「當然有啊!」郎叔看來比她還詫異。「怎麼?圓圓姑娘你不知道嗎?」
「我不知道。他從來沒跟我提過,我一直以為他同我一樣沒有親人了。」柳圓圓愣怔地啞聲說道。
「啊?」這回郎叔真的愣住了,不過隨即尷尬地笑著安撫道:「那或許是堡主忘了說了。他這人總是大事精明,小事糊塗,忘了說也不奇怪嘛!哈哈!」
「是嗎?」介紹自己的爹娘是不重要的小事嗎?
他是真的忘了,還是不想介紹?柳圓圓的眼神黯然許多。
第9章(2)
隨著郎叔走到前廳,只見大廳裡擠滿了人——或許人不是頂多,大約五六個人而已,但因為都是高壯的男人,所以感覺大廳的空間變狹窄了。
她仔細一看,來的一共有六人,有一位中年的男子長得很像郎驍,應當是郎驍的父親吧?另外有三位強壯的年輕人也極神似他,八成是他的兄弟。還有一個中年美婦,正以好奇的眼神打量她,她猜測是郎驍的母親。
她祖母平移,見著一旁年輕嬌美的女子,同樣在打量著她,但眼中充斥的不是好奇,而是輕蔑與厭惡。這位呢?是他的……妹妹?
「驍,他們……」柳圓圓沒訂過親,沒見過翁姑的經驗,一下子慌了手腳,不知該怎麼辦。
「別怕,他們全是我的家人。」 郎驍摟住她安撫著,並替她介紹:「這是我爹娘,這兩位是我哥哥,一位是我弟弟。而這位姑娘則是我表妹。」
「表妹?」原來那位對她神情不友善的女孩,不是他妹妹,而是他的表妹。
「怎麼搞的?驍表哥,你家下人的規矩這麼差,見著人也不會打招呼嗎?」 郎驍的表妹噘起紅唇,尖銳地抱怨道。
柳圓圓這才驚慌的發現,自己竟然失禮得忘了問候郎驍的爹娘、手足、表妹。
「對、對不住,我……」
她急忙想社行問候禮,但郎驍阻止了她,還瞪住他表妹,不悅地說:「圓圓不是下人!」
郎驍的表妹路薊紅惡狠狠地朝柳圓圓瞪去一眼,臉上卻掛著甜蜜的笑,虛偽地回應:「驍表哥真是個好人,把狼堡裡所有的人全看作自己人。」
言下之意,是善心的他把柳圓圓這下人也當作自家人。
郎驍又瞪住她,懶得跟她計較這麼多,這刁鑽的丫頭天生嘴就刻薄,從以前就是這樣。
柳圓圓覺得自己真是糟糕透頂,竟連招呼都忘了打,這下郎驍的爹娘兄弟們會怎麼看待她?
她覺得非常惶恐不安,但幸好郎驍的家人似乎不難相處,郎驍美麗嫻雅的母親很快上前與她攀談,問她一些狼堡的生活瑣事,而他的父親與兄弟則紛紛給她一個沉穩的微笑。
他們人看起來都不錯,不像郎驍那樣脾氣暴躁,實在很難想像他們會在月圓之夜變成毛茸茸的兇惡狼人……
「……柳姑娘?」
聽到郎驍的母親連喊她好幾聲,柳圓圓趕緊拉回飄遠的心思,對她微笑要求:「如果您不介意,請叫我圓圓吧!」
「圓圓是吧?好可愛的名字。」 郎驍的母親笑了。「不知你是不是可以事宛參觀一下,聽驍兒說,你來了之後替堡裡做了不少變動。」
「其實說不上什麼變動,只是稍微弄得舒適一些,我帶您去瞧瞧……」
柳圓圓離開大廳前,瞥見郎驍正與他的父兄們在談話,而他表妹則纏人地黏在他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