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乾笑再乾笑,在他臂彎中輕輕抽氣。
「你不餓嗎?」她反問。從下午到現在已經超過八、九個小時沒進食了,莫非他是神人,都不餓的?
「我餓啊。」他說,又再靠近了點。
孟荷瑋不安的吞嚥著口水,雙手看似親密的抵住他的胸膛,事實上卻使暗力抵抗,如果他再更進一步,她就要推人落跑了。
偏偏他像是看不懂,也佯裝沒發現她的奮力抵抗,大手一張便握住了她的兩隻小手,讓她無計可施、無法可變。
俯身低下的臉龐輕吹著柔柔的氣息,使人幾欲渾身酥麻軟倒。
「呵呵……呵呵……」不中用某人只能無奈的乾笑。
媽啊!她無福消受哩!只是拚命想逃離段淳庭的懷抱,連吃奶的力氣都用上了,他卻仍舊文風不動,緊緊抓著她的手不放
「我餓得都可以把你吃下去了,親愛的瑋。」最後一字是在她耳畔旁輕訴,喃喃細語聽來真像是有這麼回事般。
「若不是因為你如此甜美,我怎會為你神魂顛倒,再也不能自己。」眼眸專注地凝望他懷中的小女人,隨意勾動的曖昧情愫緩緩籠罩在兩人之間。
她快發瘋了,腦中警報大聲作響,不停暗叫糟糕。他到底在鬼扯什麼,甜美個頭啦……
深邃不能見底的眼眸中倒映出孟荷瑋的恐懼,她張眼、再張眼,一臉大勢已去的模樣他可不可以別再靠近她了……
「我是如此深愛你,瑋。」他字字清楚,表情真摯得如同在深情告白,在孟荷瑋還愣在原處不能反應時,他溫潤的唇已吻上她額心、鼻子,就在差一秒便要吻上她的唇時——
「哇哇哇……淳庭你真的太壞心了!」角落傳來一聲悲淒狂叫,接著身著粉色衣裳的女子成為第八十個受害者,再度上演被氣哭逃跑的戲碼。
耳邊傳來女子哭泣越跑越遠的聲音,但孟荷瑋連動也不敢動的繼續乖乖躺在段淳庭懷中,他不動,她自然也不能動,一時大眼瞪小眼,你眼中有我,我眼中有你的纏綿畫面,看來頗像真有這麼回事。
段淳庭低頭看那張精心妝扮過的面容,唇邊悠悠一笑,迷人的笑紋隱隱浮現。
「不是肚子餓了嗎,我帶你去吃東西。」他總算放開她的身子,讓她能自行站立。
撫著胸口,孟荷瑋大氣也不敢多喘一口。
剛才,她還以為他就要吻上她了,幸好一切只是她的多想……
拉著她的手,他五指與她的緊緊交扣,濡濕的掌心傳來黏膩,說明剛剛她有多慌張。
段淳庭低頭又是一望,內心充滿複雜感受。她是害怕自己吻她?還是怕剛才的親密碰觸?不論是哪一種,都讓他頗不是滋味。
沒人像她這樣,用下意識排拒他的靠近,明白這點後,看她的眼神更是不自覺的用力起來。
渾然不覺的孟荷瑋則靜靜的如同沒事人,滿臉堆笑走在他身旁,怦跳不停的心臟總算能鎮定下來,得體的扮演稱職的情人角色。
不得不說,段家二少的錢,還真是難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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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謝謝你的幫忙。」當銀色跑車回到幽暗的巷子口時,駕駛座上冰冷沒感情的聲音又響起。
噢,今晚的惡夢終於結束了嗎?
「哪裡,我也該感謝你,提供我另類的打工機會。」她轉身面對他,一臉甜笑,反正都要說再見了,隨便敷衍一下。
「錢,我已經要秘書下午匯到你的戶頭內。」
聽到錢已到手,孟荷瑋的眸光立即發出閃亮光澤,笑得更是用力。雖然錢已入袋,但還是要有良好主顧關係,反正多笑一下又不會少塊肉。
忽地,段淳庭心念一動,大手伸探過去,輕抬起她的下額,讓她靠近自己。
「你似乎很愛錢?或者很缺錢?」
「怎麼會這樣說,誰不愛錢呢?」向來市儈的她反應極快的回答。
對她的快問快答,他輕佻一下眉。
「但,你比較特別,對錢的執著似乎有點異於常人。」起初他也沒發現,但是後來他提到錢已匯入時,竟在她眼底深處發現一抹太過雀躍的欣喜亢奮。
真是個怪女人,愛錢竟勝過愛他?
來不及多加推測腦中怎會浮出這麼荒謬的字眼時,身旁的她早就開口,擾亂他才剛冒出的疑問。
「喔,我是很愛錢啊,你不愛,那你把你的錢都給我好了。」如果他是窮光蛋一個,他就會知道,今晚有一半被他氣哭的女人多半都是愛上他的錢,而非他的人。
「把錢給你?」這女人知道這意謂著什麼嗎?
「我只是打個比方啦,再說不愛錢,你幹麼那麼認真工作?」曾聽同行說過段氏集團在商界中的響叮噹名號,在國內可是年年排入年收入最佳企業前三名的,還怪她愛錢哩,他不也一樣?
段淳庭愣了會,沒料到她會這樣說。
「那是成就感,我工作並不是為了錢。」他反駁她的說法,神色從容。
「喔,這都是官方說法吧,說得這麼好聽,若不是為了錢,誰要去工作啊。」孟荷瑋冷哼一聲,雙手環胸。
要講大道理,誰不會啊!
「你有偏見?」他細細看她臉部變化。只要一提到錢,她不是出現高興之情,就是大量負面情緒,十分兩極化。
哎呀,怎麼忘了,就說過絕對不會跟錢過不去,何必擋財神爺的路呢。孟荷瑋趕忙收回囂張氣勢,跟這種吃米不知米價的人長篇大論,就算她辯到口乾舌燥他也聽不懂。
她轉身,盡責的再露齒一笑。
「哇,今晚夜色好美,我要回家賞月了,拜拜唷。」她哈哈一笑,匆匆轉移話題後就要伸手拉開車門。
突然車門啪啪幾聲,全被主控鎖給鎖上。
孟荷瑋吃驚回頭,看著眉毛抬得高高的男人。他想做什麼,今晚不是早就銀貨兩訖,賓主盡歡,他還想怎樣?
「等等。」同樣沒有情感的溫度,但人卻在此時逼身過來,溫熱氣息沒有一絲紊亂。
「等什麼?」她皺起眉,可別開玩笑啊,這一點也不好玩。
「為了獎勵你今晚表現良好,我決定——」他故意將尾音拖得老長,讓人有所期待的張大了眼。
要再給她錢嗎?孟荷瑋雙手緊握,不停眨動雙眼。
看著她一臉期期艾艾,段淳庭不禁笑開。
原來只是想逗逗她的。
但在靠近之際,他止不住內心那股慾望鼓動,緩緩靠近她的唇,她眼眸內的美麗醉人心神,奪目得讓人忘了該要保持距離……
他吻她?腦中轟隆做的問號不停迴旋纏繞。為什麼啊?
她張眼看著他閉眼陶醉,內心恐懼得一時無法反應掙脫。
貼吻上的潤濕輾轉在她唇瓣間吸吮啃咬,甚至還無法控制的雙臂一攬,將她緊抱在懷中,失了序的狂亂,在兩人間無限延展開來。
直至良久之後,她才能使力推開眼前還想再繼續的男人。
「你做什麼?」車上傳來一聲質問,盛怒中的孟荷瑋粗魯的用手背抹去他留在自己唇上的氣息,眉心緊蹙。
今晚都已成功落幕了,他最後卻來這招,真是卑鄙小人!
「只是個晚安吻。」段淳庭一笑,說得輕鬆自然。
孟荷瑋不敢置信的睜大了眼。他剛剛還想把舌頭伸到她嘴裡耶,說什麼晚安吻,真是見鬼了!
「該死的。」再也無法顧及客套的狗屁話,她怒不可遏的脫口罵出,神情十分惱恨。
將她的生氣當作是種享受,段淳庭心滿意足的看著她。
「晚安了,小荷。」他按下控制鈕,門鎖立即解開。
一咬唇,胸前還是一陣悶意旋繞,孟荷瑋怒氣未消的面對他的從容不迫,心中低念不休的儘是咒罵。
「你還不下車嗎?」他側臉詢問。
她紅腫的雙唇,像是邀請他再度採擷般的閃耀動人,他竭力保持姿勢不變,就是怕自己再度發狂親吻她。
她一定不知道自己這模樣有多麼誘人,叫人不沉淪在其中也難。
「或者你想再來一個晚安吻?」如果她點頭,他會很樂意效力。
見他又再度將魔掌伸出,孟荷瑋登時發出大叫,狼狽的逃下車,抓起裙擺沒命似的住巷子內跑去。
車上鋼琴聲流暢又清脆的彈奏出優美音符,段淳庭靜靜地將頭擺靠在椅背上,只手撫著唇,失神的想著剛剛的甜美。
內心一陣狂亂的騷動攪翻了他平日無波的心湖。他愛女人,伹絕不是愛眼中只有錢的女人啊!
究竟是怎麼了,他怎麼也想不出個所以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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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你?」一走進包廂內,孟荷瑋不甚其煩的以斜眼睇著正慵懶躺在沙發上的男子。
又是他又是他,從宴會那晚過後,他天天都來酒店報到,還大方的砸下大筆銀兩,買下她所有上班時數,害她最近頓時成為大紅牌,許多人都很好奇到底是哪個仰慕者,這麼熱切追求。只有她自己才知道,此人根本來者不善,能閃多遠就該閃多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