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青舞飛快開了門,「啊,學姐。你怎麼哭了?」
看著捧著一堆文件、哭得唏哩嘩啦的楊品儀站在門口,把她帶進房間後,楊品儀哭得更大聲了。
看她一副受委屈的模樣,林青舞將她緊緊的抱著,拍拍她的後背安撫,「學姐,怎麼了?不要哭嘛!」
過了好一會兒,楊品儀吸了吸鼻子,帶著濃濃的鼻音說:「我們系會全部的提案和預算都被學生會凍結了,剛剛……我和繫上的幹部一起到學生會抗議,可是會長卻一再刁難,像上次你幫我看過的那個提案,我們早就提出要借大禮堂辦場研討會,可是會長卻說我們的申請文件有問題,又跟音樂系的活動撞期,硬是叫我們撤回,還把我們下半年度的預算幾乎刪光光……」
「豈有此理,該不會是古會長在報復她的前女友,才會故意封殺我們系吧!」
林青舞想起之前應嘉文跟她說過的話,她不可置信的這麼認為。
第2章(2)
「怎麼可能,古學長怎麼可能會做出這種事情!」一群同學嘰嘰喳喳的討論,一致認為這是一個笑話。
「學姐,那……嘉文學長有表示任何意見嗎?他應該不會坐視不管的。」說到這個敏感的名字,林青舞有些不自在。
「應學長夾在財金系和學生會之間,他自己也是焦頭爛額,使不上力……剛剛會長說了,叫……學妹你……直接找他講。」楊品儀說到後來吞吞吐吐的,緊張的看著林青舞。
「我?為什麼是我?我並不是系會的成員啊!要有什麼事也輪不到一年級的我出面。」
楊品儀以祈求的眼神說道:「古會長不知從哪裡聽說我們財金繫上有個地下會長,不論大小事都會經過這個地下會長決定,所以乾脆請你直接跟他談……學妹,你會幫我這個忙吧?」
看著哭得梨花帶雨的楊品儀,不由點燃了林青舞滿腔的熱血,她二話不說的拉著楊品儀朝學生會所的皇宮走去。
學生會裡燈火通明,自從上次在這裡聽見古又賢拉小提琴後,這是她本學期第二次走進學生會的辦公室,此時,辦公室裡只剩正副會長還有幾個組長在爭論事情,她一眼就看到坐在會議桌主位的古又賢。
「學長。」林青舞喊道。
所有人回過頭看向她。
「咦,這不是OK繃學妹嗎?怎麼了?來學生會有什麼事嗎?」古又賢笑吟吟的站起來迎向她。
楊品儀隨即從林青舞身後走出來,提起勇氣對古又賢說:「會長,小舞學妹就是我們系會的顧問。」
古又賢原本笑著的臉,在聽到楊品儀的話後,立即收斂笑容,走回剛剛的位置,示意兩人坐下。
圓圓的會議桌,林青舞正襟危坐在古又賢的正對面,面對這學校當今的權力核心,她一點也不膽怯,不像一旁的楊品儀嚇得冷汗直流。
「各位學長學姐好,我是財金系一年甲班的林青舞,在此謹代表本系請教會長,關於本系的預算及活動的申請是出了什麼問題?如果是申請書上有什麼瑕疵,我們可以修改重提。」林青舞審視楊品儀交給她的文件,正經的說道。
「青舞學妹,你真是的財金系的地下會長?真沒想到像你這麼天真可愛的女生會是人稱操盤手的地下會長?」古又賢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
「會長,其他的就不用說了,請會長針對我剛剛的問題回復。」
看見這可愛的女生竟然露出這種老練的表情,他著實有些意外,收起玩笑的心情說:「就如同你剛剛所說的,你們申請文件確實有瑕疵,讓你們修改重提也不是不可以,只是大禮堂已經挪給音樂系了,請你們另覓時間。」
「這就不對了,我手上的文件說明我們系明明比音樂系早一個星期提出申請,又怎能因為一個小瑕疵就不算數了?學生集會結社指導手冊中,第三十條第一款明文寫著申請瑕疵修改辦法,請學生秉持公正的態度處理這件事。」林青舞眼裡閃著精明的眼光,攤開文件繼續說話:「另外,早在上學期末就已經核定的預算,又怎能到現在才反悔刪減。」
對面七、八位四年級的學長姐、無不睜大眼睛看著這位小學妹犀利的發言,連他們都記不清楚的學會條文,她竟然如此熟悉,而應嘉文更是驚訝,沒想到這位小學妹如此不簡單!
「學妹,學校的資源有限,我們必須在短時間內裁定很多事情,貴系的申請書上確實有問題,又不能在我們要求的時間內更正,等同棄權重新申請,至於預算的問題,那真的要請貴系多擔待了,校方刪減我們學生組織的全體預算,我們也是苦惱不已,不得不做出這種決定。」古又賢一臉正經的看著林青舞。
看著正經八百的古又賢,聽著他的發言,林青舞沉著臉環視一旁面有菜色的學長姐,最後再看向古又賢,「古又賢會長,您真的以為我們沒有做功課就敢來這裡向您討教嗎?請您別睜眼說瞎話,淨說一些推委之辭,手冊上明白寫著一周的瑕疵修正期,為什麼會變成您說的兩天內?還好,既然校方刪減全體的經費,那為什麼音樂系的預算會這麼剛好的多出本系所少掉的預算呢?」她嚴厲的盯著古又賢,「聽說……古學長前一陣子和財四乙的學姐分手,最近又交了音樂系的學姐,希望這不是古會長公器私用的原因。」
學生會其他成員和楊品儀心裡不禁發抖,睜大眼看著林青舞,這學妹太厲害了,一針見血的話語教能言善辯的古又賢一時語塞。
古又賢怒視著林青舞,用力的拍著桌子看著周圍的幹部們,「是誰把這件事說出來的?」眼光停在副會長身上。
「這見不得光的事我怎麼可能說出去。」應嘉文急切的附在古又賢耳邊澄清。
「哼,古會長,您不要敢做不敢當,這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請您不要太小看我的情報網。」林青舞捺著性子對著睛臉怒容的古又賢說道。
「學妹,你這種問政的功力倒是一點也不亞於令尊,還真是充分得到令尊的真傳。」古又賢嚴肅的看著林青舞,「早聽聞財一甲的女同學有個台南市連續四屆第一高票的立法委員老爸,如今見識還真是令人大開眼界,聽說你爸爸正是台南市長呼聲最高的人選是吧!」
「這些跟我們現在討論的事沒關係,我們只是請求會長憑著良心做事,而不是憑著一已私利玩弄權勢。」林青舞最痛恨的就是有人把她和父親綁在一起,而古又賢剛好踩到地雷。
「既然你叫我一聲會長,我自然就是學生會裡最有權勢的人,你說得沒錯,我就是故意拿你們財金系開刀,我喜歡憑一已私利辦事你又能奈我何?你管得著嗎?
一年級的財金地下會長,哈……你又能幹嗎?」古又賢傲慢的笑著,帶著戲虐的語氣說道:「要不然等你有朝一日當了我的女朋友,我自然會乖乖的讓你管,考慮一下吧?」
這句話一出口,學生會的其他幹部無不苦惱的用手撐著頭倚在會議桌上,自從古又賢被交往快半年的前女友甩了以後,似乎無法走出情殤,竟然對財金系萌生出報復的念頭,可他們又莫可奈何。
「你真的的很幼稚耶!各位學生會的學長姐,這就是你們所追隨的人嗎?這就是你們傾全力輔佐的人嗎?古又賢這種仇皆必報幼稚的心智簡直比小學生還不如。」
林青舞嗆道。
古又賢完全被激怒,口不擇言道:「你不要搬出那套煽動人心的手法來離間我們學生會,有本事等你三年級出來,看這學生會會長的位置你選不選得上。」
「各位學長姐,你們都是二技部的,雖然我們大學部現在勢力單薄,但等我們深耕這所學校兩年後,你們以為那裡剛入學的三年級新生同學,會有任何能力選贏我們大學部的人嗎?」
「哦……那倒是,這倒是個嚴重的問題,接下來我就是要利用我的權力在學生守則裡幫二技部的學弟妹立個新條文,幫他們弄一些保障名額,這樣才公平,謝謝你的提醒。」古又賢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淺淺的笑著。
「砰!」林青舞狠狠的拍桌。「你這個小人!」怒不可遏的起身,她走近古又賢,嚇得學生會其他成員及應嘉文、楊品儀等人趕緊將這兩人分開。
「古又賢,很不巧,在場的只有我們兩個是台南人,你知道同鄉代表什麼意思嗎?」林青舞發出銀鈴般的笑聲,「那代表很多我不想知道的事情,也會很不巧的自動流入我的耳裡,上次我放假回家,只不過是跟我父親的幕僚提及學校的學生會會長是同鄉的古又賢後,就不斷聽到種種有關你的偉大事跡,所以在我心裡,你就是個靠父親庇蔭的紈褲子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