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會讓你孤伶伶一個人被送進醫院裡,所以你也要早點醒來哦。」由於他身上沒有任何證件,無從得知他的身份,因此也無法通知他的家人。
但她莫名的有絲慶幸這點,因為這樣,所以她才能一直將他留在身邊,每天都能在那抹好聞的甜香中醒來。
覷望著他那張俊美絕倫的小臉蛋,她察覺到他的氣色似乎一天比一天紅潤起來,此刻他的唇瓣嫣紅潤澤,令人忍不住好想……咬一口看看滋味如何。
她忍不住抿了抿唇,「嘻,小王子,姊姊就再施展一下親吻的魔法,看看能不能吻醒你這個貪睡的小王子。」
她朝那張引人遐思的櫻色唇瓣輕輕的覆上自己的唇,頓時覺得自己好像個好色的大姊姊,在輕薄無助的小孩,她臉紅紅的吐吐粉舌,對著沉睡不醒的人解釋。
「姊姊不是要佔你便宜,是希望你能快點醒過來。」她握住他的手,發現他回握的力道比前幾天都還要強。
她驚喜得眸裡燦爛生輝。
「太好了,這是不是表示你快要醒來了?」
「茴小姐,時間到了,您準備好了嗎?」房外傳來趙管家的聲音。
她依依不捨的放開他的手,發現他竟然緊握著她的手不放,她吃驚的瞪著他。
「你要醒了是不是?快點張開眼睛呀。」她一臉期待,瞬也不瞬的看著他。
但緊闔著的那雙眸子遲遲沒有睜開。
候了半晌,門外的趙管家又再度催促她,時允茴有些失望的輕輕扳開他的手,走到房門口,又忍不住回頭看他。
他還是沒醒來。
她這才扭開門把,出去。
時允茴離開後,一陣輕風從白色的窗簾間逸了進來,拂動了掛在窗邊的風鈴,響起一陣悅耳的叮鈴聲。
沉睡多日的少年終於徐徐睜開眼了。
「……我死了嗎?」瘖啞的嗓音自言自語,一時之間似乎分不清自己是置身在天堂,還是猶在人間。
白色的羽毛被傳來一縷很淡雅的馨香,身下枕睡的床鋪柔軟而舒服,他的目光瞬向四周,逐漸憶起昏迷前發生的事——他受了致命的重創。
他挪動了下四肢,發現先前那如火焚般的劇痛已平息不少,但身子仍感沉重,他想下床,卻發現自己渾身乏力,又跌回床上。
瞥見自己的腕間粘了塊白色的膠帶,膠帶裡面埋了根細管,他順著管子往上看,看到了床邊的架子上吊了一包透明的液體,他凝目細看,發現那是一包點滴。
他瞇眸忖思。是誰救了他?
隱約感覺到在他昏迷的這段期間,彷彿有個人在他耳邊說著什麼話,還有一股暖流不時送進他體內。
對了,他霍然想起昏迷前最後見到的人。
會是她救了他嗎?!
但他被法器傷得那麼重,差點魂飛魄散,連精研醫術的他都沒辦法自救,憑她如何能救得了他?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就在他瞇眸思忖問,不知不覺又陷入昏睡,直到有人進來的聲音,再次驚醒了他。
他聽見一聲沉重的吐氣聲,接著來人走向了他,或者該說是床。
因為她一過來就將自己摔向床上。
「啊,你終於醒啦!」時允茴語氣裡流露一抹驚喜,連忙從床上彈坐起身。
「是你救了我?」少年狐疑的問。
「嗯,你說你想活下去,我就救了你。」她臉上綻露出開心的笑容。
凝目瞬了她片刻,少年一開口,說的不是感激的話語,而是——「我餓了,去拿點東西給我吃。」
聽見他霸道的語氣,她失笑,「呵,你真囂張。」嘴上雖這麼說,她仍拿起電話,吩咐廚房送來食物。
少年接著嫌惡的擰起細緻的雙眉,驅趕她。
「你下去,我不喜歡跟人同睡一張床。」
時允茴微微一笑,並沒有因為他任性的話而生氣。
「這是我的床,床夠大,我可以分你睡一半,可如果你不習慣跟人睡的話,那晚一點我再讓趙叔替你安排一間客房。」
「我喜歡這張床,你去睡客房。」少年語帶命令。如果不是他此刻一點力氣也沒有,他會直接踹她下去。
她仍是很有耐心的微笑著。「噢,那可不行,這是我的房間,這張床是我的。而且你知不知道,你跟我已經在一起睡了九天了?」
「我昏迷九天了?!」他有絲驚詫。
「嗯。這幾天,我找來好幾個醫生為你做詳細的檢查,發現你既沒有外傷,又不像有什麼病,但你卻一直昏迷不醒,不知道究竟是什麼原因,幸好你終於醒了。」
她雖擁有特殊的能力,但並不是醫生,這幾天她為他所做的,只是以自身的能量注入他體內,至於他能不能活下來,就全得靠他自己了。
醫生當然查不出異狀,因為他是被法器所傷。
他運起內息,檢視自身的情況。那夜受到的重創已無大礙,但元氣大損,需要好好調養一段時間,才能完全復元。
見他沒有答腔,時允茴關心的接著問。
「對了,小王子,你住在哪裡?要不要我通知你爸媽他們來接你回去?」
小王子,這是在叫他嗎?少年睞她一眼,語氣不善的說。
「用不著,他們不知死到哪裡去了。」
聽見他不遜的話,時允茴眉心微擰想斥責他,驀然想到什麼,心忖他的父母可能都不在了,所以他才會一個人倒在郊外沒人理,於是眼帶憐憫的看著他,柔嗓說。
「如果你沒有地方去的話,可以暫時留在這裡沒關係。」
少年微微瞇了下眼。不知道這女人是想到什麼了,居然用那種同情的眼神看著他。
時允茴眨了眨眼,覺得有些撐不下去了。
「不行了,我好睏,先睡一下。」每次出去為人治療,回來後她總會覺得特別的疲憊,尤其隨著最近出診次數異常的頻繁,這種感覺愈來愈深。
臨睡前她順手打亮房裡的燈。
「屋裡這麼亮,為什麼要開燈?」察覺到她的動作,他有絲不解。
「這樣晚上我醒來,房間裡才不會暗暗的。」她笑著說完,倒頭就閉上眼。
不久,女傭送來他要的食物。
飽餐一頓後,體力恢復了一些,少年伸手拔掉腕上的點滴管,慢吞吞的踱到窗邊,發現窗外是一座花園,看著滿園盛開的菊花,他滿眼疑惑。
這是哪裡?為什麼她竟能救得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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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允茴這一覺睡到入夜才醒來,她慵懶的坐在床上,眸光含笑睇向坐在窗邊的少年。
發現她在看他,他的眸光也投過來。
「你終於醒了,我有話問你。」她還真能睡,整整睡了一天。
「什麼事?」時允茴起身下床,朝他走去,忍不住對他做了一件她一直很想做的事。
她抬起雙手,用力捏了捏他那張俊美得不像話的小臉,又揉揉他那頭栗色的柔細短髮。
「你在做什麼?」少年不悅的揮開她的手。
她將他的嫌惡當成羞怯。
「你在害羞呀,跟你說哦,在你昏迷的這幾天,我已經摸遍你全身啦。」看著他那張美得不可思議的小臉,她笑咪咪的說。
他眸裡掠過一抹慍怒,考慮著要不要砍斷她那雙膽敢輕薄他的手。
時允茴渾然沒有察覺危險臨頭,淺笑吟吟接著說。
「因為你一直昏睡不醒,我擔心你繼續這樣下去,沒有活動的身體肌肉會日漸萎縮,所以每天都幫你按摩,喏,就像這樣。」說著她的兩手搭上他的肩膀,一路按揉而下。
就是這種感覺,他昏迷時,隱約感覺到的那種很舒服的撫觸……他望向她的眸光忽地變得深沉。
「怎麼了嗎?」她發覺他看她的目光好像有些不一樣了。
他沒有答腔,只是垂目忖思著什麼。
時允茴瞥見桌上的晚餐似乎沒有被動過的樣子,關心的問。
「怎麼了,小王子,飯菜不合你胃口嗎?還是你喜歡吃什麼,告訴姊姊,我讓廚房替你準備。」
姊姊?他抬目瞬她,揚眉冷道:「你還不夠格當我姊姊,我年紀比你大。」
時允茴噗哧一聲笑了出來。
「我十九歲了哦,你頂多只有十歲左右吧。」她不曉得他在鬧什麼彆扭,居然會說出這種沒人相信的謊言。
他睞她一眼,「我二十四歲了。」他其實不想浪費唇舌跟她說這個,但聽她自稱姊姊,讓他覺得有點刺耳。
時允茴忍不住失笑道:「你說你二十四歲?你知道二十四歲的人長得什麼模樣嗎?起碼身高也要這麼高了。」她笑咪咪的比了個高度。
看得出來她根本不相信他的話,少年有點不悅。
「我是因為某些原因,所以才會這樣。總之,你記住我的話,我比你大,不准再叫我小王子。」那個小字,分明是把他當做小孩子了。
發現他似乎很認真,時允茴雖然不信他的話,卻也沒再取笑他。
「欸,那你叫什麼名字?為什麼會一個人倒在路邊?」
他用手指沾了點杯子裡的水,在桌上寫下自己的姓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