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籐田?」天馬晶睜開眼,黑眸裡有著。一閃而過的精芒,「交代下去公司一級主管,總裁因為急事出差,工作暫由他們決定,除非有非常重要的文件才送過來我這裡,另外私底下繼續派人去找,一定要在最短的時間內找到人。」
明快而果斷的決策,讓籐田忍不住對這位已近花甲之年的老婦人感到心驚與敬佩,不傀是輔佐天馬家扶搖直上,並且在兒子媳婦意外身亡後獨自撫養孫子成人、守住天馬集團的傳奇女人。
「是,我馬上去辦。」
「嗯,下去吧。」
直到和室裡又恢復了原有的寧靜,天馬晶緩緩站起身走到櫃子前,拿出丈夫的照片凝望著。
親愛的,你要保護我們天馬家最後的孩子,他絕對不能有事,絕對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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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之蘋和天馬朔一兩個人瞠目結舌的站在一間房子前久久不能回神。
老天,這叫做房子嗎?
「這是我們按照小姐的預算找到的房子。」一旁的仲介說明。
房子?艾之蘋又重新看了一眼,吞了吞口水問道:「先生,你確定這是一間房子?」天啊!她快暈了,這個連叫它做倉庫都還嫌太勉強了。
「當然了!」仲介卻很自豪的介紹,「雖然小姐您給的預算在本地算是有點誇張,但是我們公司還是有能符合您需求的,而其中最好的就是這裡了。」
「最好的?可是這裡似乎有點……」跟他們的需求不太一樣吧!
「小姐,你們的需求不就是要有衛浴和一廳一房以及基本傢俱馮?這裡不是全部都具備了?」仲介重複著他們的需求。「你們看這個浴室,小雖小但是除了沒有洗臉盆還有浴缸以外,也算是還好,還有客廳只要把餐桌收起來就是房間了,假如你們要出門的話還可以瓊衣服,當做陽台使用。多麼的方便!」
這也太物盡其用了吧!這個房子不過才三塊楊榻米大小,所謂約附傢俱也只有那個能收起來的餐桌,至於浴室除了馬桶還有一個水桶外,真的是什麼都沒有,而廚房……別提了,只有一個瓦斯爐,這樣也叫做廚房?
而且他剛剛說錯了吧!他們要求的明明就是要兩間房間,要有客廳廚房,浴室要乾濕分離,然後最好還有個能晾衣服的小陽台才對,怎麼被他濃縮成三合一的格局。
「這叫房子?」終於從這間太過誇張的房子給的震撼中回神,天馬朔一緊皺著眉,頭也不回的就打算走人。
雖然不知道失憶前自己是怎麼樣的一個人,但是他的直覺反應告訴他,他絕對不可能會住進這問活像監牢的房子裡。
想到失憶這件事,天馬朔一實在十分無奈,出院後,他突然想到可以從出車禍的車籍資料,查到自己的身份,哪知回到事發現場時,車子已經不見了,問了附近住戶也沒人知道下落,他們還跑了一趟廢車回收所,但不知車號,在堆積幾千幾百輛的廢車堆中,還真不知從何找起。
他當然是不記得自己開什麼車,而那個小女人在慌亂的情況下,別說車號,就連車子顏色都記不清。
這叫艾之蘋的女人也真誇張,他失憶想不起來自己的家、沒地方住是理所當然的,可她居然也沒,說什麼來日本玩,錢包被偷了,問起她家人又支支吾吾的一問三不知,搞到最後兩人只得先找個棲身之所,慢慢再做打算了。
死命的拉住他,艾之蘋陪笑的問著仲介,「那個請問一下,沒有別的房子可以看了嗎?」
仲介露出非常為難的表情看著他們,「小姐,你們的預算這麼低,還能幫你們找到這裡就已經很不容易了,要不然你們再把預算提高一點吧!這樣我才能多介紹幾間。」預算這個詞一針見血的刺進兩個人心中的痛點。
「那……你覺得怎麼樣?」艾之蘋轉頭,小聲的問著擺出一張臭臉的男人。
「換別間。」
「換別間也可以,只是錢從哪裡來?」她提醒他他們現在就算是租下這間鴿籠也要花掉他們幾乎所有的錢了,更不用說提高預算去租別的房子,到時候他們可能得在房子裡喝西北風過活。
「那……就租了吧!」像是作了什麼重大決定般,她臉色同樣難看的說。
天馬朔一隻是冷哼一聲,算是妥協了。
「好的,小姐,這是租屋合約……」
仲介開心的說明,但是艾之蘋根本懶得理他到底在說些什麼了,反正聽也聽不太懂,想到未來不知道還要在這間鴿籠裡住多久,她就忍不住想歎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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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居的生活,一開始總是難過的,尤其是一個大小姐,一個在失憶前應該是個大少爺的情況下。
第二大的同居生活才剛開始,他們幾乎什麼都看不順眼,也什麼都能吵。
「艾之蘋,馬桶蓋子要翻起來,你要我說幾次?」
「臭阿朔,我才想說你為什麼老是不把馬桶蓋子放下來呢!」
「艾之蘋,擠牙膏誰要你亂擠的,你就不能規規矩矩的從後面擠嗎?」
「姓阿名朔的先生,有法律規定牙膏一定要從哪裡擠嗎?」
而到了晚上,兩人更是為了在小小的鴿籠之中爭吵睡覺的地盤都互不相讓。
「這地方就這麼小,難道你不會睡過去一點嗎?」習慣寬敞空間的天馬朔一實在無法忍受睡個覺連翻身都沒有辦法。
「我都已經像只蝸牛窩在角落了,你還要我睡到哪裡去?」艾之蘋也忍不住大吼。
諸如此類的爭吵不斷的重複,只是吵了幾天後,男人體會到這小女人只會裝可愛,罵了也不會改進,乾脆自己退一步,眼不見為淨比較好生活,而女人則是體會到男人只是嘴巴賤,要求這麼多,乾脆全部當做不知道,兩人在達成共識後,終於休兵止戰。
天濛濛亮,對於大部份的人來說還定在床上賴床的時間,但是對艾之蘋而言,卻已經是一天的開始了。
「阿朔,我出門工作了。」她推了推還賴在床上的男人,輕聲告知。
雖然他不是很喜歡她這樣叫他,不過失憶的他,唯一想得起來的也只有那個字,只能湊合著當名字了。
天馬朔一嘟噥了聲,沒起身揮了揮手表示知道了,「桌上有飯團記得拿。」
「嗯。」
門開了又關,小小的斗室裡又恢復了一片寂靜,約莫過了幾分鐘後。確定她不會突然折返回來,他才從被窩中跳起,快速的鹽洗之後,穿上二手的牛仔褲和T恤,跟在她後面出門。
從他們租下這房子後的第二天,她為了養活兩個人找了份工作,雖然離他們住的地方有點遠,可那間燒肉餐廳不在意她日文下流利,願意不計身份的聘請她。
她很堅持他還受傷所以不准他也出去找工作,必須在家裡休息,但是身為男人的他怎麼可以讓女人賺錢養他?
更何況,這小女人實在讓人放不下心,無緣無故走路也會跌倒,同情心太氾濫,路上看到小狗小貓也會想停下來餵食,更不用說什麼防人之心了,那在她身上完全看不到。
所以在她工作的第二天,他就偷偷跟在她後面,並且在她工作餐廳的附近找了一個工地的臨時工。
每天都是她先出門,他再出門,桌上的飯團也是他用自己賺的錢買回來給她的,這小妮子的金錢觀念實在不怎麼樣,直到現在她還一直以為他還在用當初身上剩下的現金。
天知道當初的那些錢在付完房子的押金租金後,在他們開始生活的第二天就已經全都花光了。
兩個人一前一後走在清晨泛著冷意的路上,艾之蘋有時候會忍不住用手掌呵著氣,獲取一點溫暖。
直到看著她安全的進了燒肉店,換上圍裙開始忙碌,天馬朔一才轉個方向走向工地。
「阿朔,你今天還是一樣早,昨天做到那麼晚,今天怎麼還能爬得起來啊?」
「沒辦法,我需要錢。」笑了笑,他不以為意的回道。
「你都已經從早做到晚了,也沒看你有什麼花費,這樣錢還賺不夠?還是每天被你吃燒肉吃掉的?哈哈!」這個小伙子每天工作後必定會到附近燒肉店去報到,這是整個工地的人都知道的事,工頭才會這樣消遣他。
天馬朔一笑了笑,沒有回答,穿戴好工地服還有安全帽,開始搬起一旁的水泥袋放上推車。
他不想多做說明。因為他沒有身份也就算了,跟他同居的室友也只是拿觀光簽證的「觀光客」,要是被人發現了他們非法打工,他們就吃不完兜著走了。
「不過假如你真的很需要錢的話,要不要試試我最近聽來的方法?」工頭搭著他的肩膀,神神秘秘的靠在他耳邊說著,「你知道嗎?最近我們上面的人都在說我們頂上的那問建築公司的股票,可能會在近期大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