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什麼爛理由?這個臭小子當真是想把她活活氣死就對了?真是捶心肝呀!
「臭小子,站住,不要跑!你給我站住!」
習毅跑得超快。他又不是欠打說。
「站住!」
媽媽還在追,但他已經開始覺得喘了,她還要追多久?不累呀?
「好了,好了。」英明神武的老爸終於看不下去,笑著阻止的同時,長手一伸便將途經他身旁的女人撈進懷裡,止住了她鍥而不捨的追逐,也讓兒子終於可以停下腳步來喘氣。
太好了,家裡有個真正的男人還是必要的,至少可以阻止老媽對他以大欺小。萬歲!萬歲!
「老爸萬歲!」習毅脫口歡呼。
「臭小子!」習小羽好氣又好笑的瞪眼罵道。
「你常常這樣惹你媽生氣?」衛晟好笑的問兒子,覺得他們母子倆的相處模式真可愛,一個二十幾歲的大人,竟然會被一個五歲的小孩逗得跳腳,整得團團轉,真是很好笑。
「才沒有,我都是在綵衣娛親比較多。」習毅一本正經的回答。
衛晟呆愣了一下,旋即放聲大笑。
習小羽拿起沙發的抱枕丟兒子。真是胡說八道,還綵衣娛親咧!真不知道該拿這過度聰明的兒子怎麼辦才好?
不過還好現在這個問題不用她傷腦筋了,因為兒子的爸爸自然會去想辦法解決這件事,之後就不關她的事了,真好。
真好,能把煩惱丟給他。
真好,能夠像這樣賴在他懷裡。
真好,他是真的愛她,不是只有她愛他而已。
真好、真好、真好……她真的好幸福呀!
第十章
早上醒來,枕邊人已不見蹤影,習小羽驚恐的立刻跳下床,面無血色的住房門外衝出去。
「大叔?大叔!」她揚聲大叫,害怕他又離自己而去,抑或是他根本就沒有回來過,過去的幾天,甚至是過去這兩、三個月有關於他的一切全都只是一場夢。
會嗎?是嗎?
聽見她驚慌的叫聲,衛晟迅速的走出廚房,手上還拿了支來不及放下的湯杓。
「小羽?」他叫道,卻見她迅速轉頭看向自己,然後便像頭失控的火車頭般猛然撞進他懷裡,緊緊地抱住他不放。
他被撞得輕晃了一下,然後眉頭輕蹙的低下頭來看她,並伸出空著的那隻手回抱著她。
「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事?」衛晟柔聲問道。
她搖頭不語,不想告訴他自己以為他又走了,以免他待會兒又自責了起來。
她的心跳還是很迅速,但是已逐漸地緩和了下來,因為他沒走,因為他是真實存在的,她可以感覺到他的擁抱、他的心跳和他的體溫。
一切都是真實的,不是一場夢。
太好了!
「你在廚房裡做什麼?」情緒稍微平靜下來後,她退後一步,抬頭問道,旋即又想到兒子,「糟了!現在幾點了,小毅呢?」
「他已經去學校上課了。」衛晟安撫的對她微笑。
她這才鬆了一口氣。「現在幾點了?」
「九點半。」
習小羽張口結舌的看著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麼。九點半?
「天啊,我竟然睡得這麼晚,還睡得這麼熟,連一點聲音都沒聽到!」她抱頭呻吟。
「幹麼這麼懊惱?」他覺得她的反應很有趣。
「你看,我就是這樣迷迷糊糊的,竟然睡到連兒子都去學校上課了還不知不覺,我真的是一個很失敗、很沒有責任感的媽媽。」習小羽自我厭惡的說。
「你想太多了,至少我們的兒子從不認為你失敗。」衛晟摸了摸她的頭,安慰她。
「你怎麼知道他不認為?」
「因為如果你是個失敗的母親,他不會想保護你、照顧你。小羽,小毅很愛你,你應該知道吧?」
「就是知道才會覺得自己很沒用,沒能好好照顧他,反倒還要小小年紀的他來照顧我這個沒用的媽媽。」她還是覺得自己很糟糕、很沒用。
「不管如何,以後你們倆都歸我照顧了。」衛晟將她圈在陵裡。傾身吻了她一下又一下。
習小羽一愣,想一想也對,心情頓時有種撥雲見日的感覺,一掃原有的鬱悶,抬起頭來對他咧嘴一笑。
「你剛剛在廚房裡做什麼?」她問道。
「煮薑湯。」
「為什麼要煮薑湯?」她不明所以的問,旋即又理解的啊了一聲。一定是因為她的生理期昨晚來了。
「剛剛煮好,還熱著,要不要先喝一碗?」他微笑的問。
「你還記得呀?」她感動不已的看著他。在他們結婚後,她第一次生理期來時告訴過他,生理期要喝紅糖薑湯會比較舒服,沒想到他竟然還記得。
衛晟對她微微一笑,牽著她的手走進廚房,然後從瓦斯爐上的湯鍋裡裝了一碗薑湯遞給她。
「小心燙喔。」
她微笑點頭,小心翼翼的將他對自己的溫柔、貼心與疼愛一口一口的隨溫暖熱燙的薑湯吞進肚裡,然後珍藏進心底。
「中午我們一起去學校接小毅下課。」他突然開口說道。
「中午?」她抬頭看他,「對了,今天星期三,學校只上半天課而已。不過不用去接他啦,星期三下課後他通常都會去圖書館看書或上網,天黑之前會自己回來。」她搖頭道,隨手將喝完薑湯的碗沖洗乾淨。
「我跟他說了中午會去接他。」衛晟用下巴蹭著她的頭頂。
「為什麼?下午有事嗎?」習小羽訝然的問。
「對。」他點頭,忍不住又低頭吻她的唇、她的下巴、臉頰、鼻頭、額頭,吻個不停。
「大叔?」她與他拉開一些距離,懷疑的看著他,總覺得好像有點不對勁。
他深情的凝望著她。「小羽,我們下午一起去登記結婚好嗎?」
她嘴角揚起。給了他一個比太陽還要燦爛的微笑。然後用力的點頭。「好。所以你才和小毅說中午要去接他,想帶他一起去?」
衛晟頷首。「除了這件事之外,我還想讓你們見一個人。」
「見一個人?誰呀?」她訝然又好奇的問。
「見了你就知道了。」
「不能先透露一下?」
「不行。」
「那……給點提示?」
「不行。」
「那總可以先說那個人是男的,還是女的吧?」
衛晟微笑的搖搖頭。
「大叔!」習小羽懊惱的叫道,「你不是答應過我,不會再隱瞞我任何事情嗎?」
「所以我今天才會安排你們見面。」他氣定神閒的對她微笑。
「你這樣真的很討厭。」她嘟起了嘴。
「但是你還是愛我。」他低頭親吻她一下。
「誰說的,我什麼時候說過我愛你了?」她故意與他拉開距離,挑眉道。
「你不用說我也知道。」他自信滿滿的回應。
「我從來都不知道大叔原來這麼厚臉皮。」
「是嗎?我以為這叫有自知之明。」
「是自以為是吧?」
「應該是自由心證。」
習小羽忍不住翻了個白眼。「我還自我陶醉咧。」
衛晟被她的反應逗笑了,然後遏制不住的放聲大笑。
「哈哈,自我陶醉嗎?說得好,說得好。」他大手一伸,又將她整個人抱進懷裡,低下頭,笑容滿面卻溫柔深情的凝望著她,緩聲說道:「不管是自以為是或是自我陶醉都好,只要不是接下來這句話就行了——小羽,我是在自作多情嗎?」
她看著他,漾出一抹笑,低聲回答,「當然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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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午餐,習毅坐在座位上東張西望了一會兒,又玩了幾張數獨之後,終於再也按捺不住無聊的開口問道:「老爸,我們到底在等誰?還要在這裡等多久呀?」
坐在兒子身旁的習小羽也抬起頭來看向他,露出一個「我也想知道答案」的表情。
從他們進入這間餐廳至今都已經超過兩個小時了,她原本還以為他們是要來見他說的那個人,並且和那個人一起用餐的,結果兩個小時都過去了,主餐、附餐也全都吃完了,坐在這張餐桌上的卻始終只有他們一家三口,不多也沒少。
「我以為他是個男人,會有勇氣。」衛晟沒頭沒腦的說。
「你在說什麼?」習小羽覺得莫名其妙的問。
他輕歎一口氣,倏然起身。「等我一下。」
「大叔?」習小羽不解的看著他,目光隨著離開座位的他移動,看見他走到與他們隔了三張桌位,一名正在低頭看書報的男人身邊,突然一把揪起對方的衣領,就把人給拎了起來。
「大叔!」她驚叫出聲,同時看見餐廳的Waiter也在瞬間驚愕的跑向他們。
「先生……」Waiter驚慌的上前處理突發狀況。
「我們是熟識的人。」衛晨對Waiter說,然後將拎在手上的人往前一放,冷聲問道:「你說是不是?」
「是,呵呵,是。」那人乾笑著回應。
「你確定嗎?先生。」Waiter不放心的問那位始終低著頭的男人,然後看了衛晟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