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你以後還敢不敢笑媽媽笨?」
「不敢了,不敢了。」緊緊地捉住媽媽的手,習毅識時務的急忙回答。
「好吧,放你一馬。」習小羽微笑的親兒子一記,挺身站了起來,「走吧,我答應你爸爸今天晚上我們會和他一起吃飯,你可要給我乖乖的,不要亂扯我的後腿,聽見沒?」說完,她走向房門,準備開門走出去。
「媽。」習毅突然叫住她。
「幹麼?」她微笑著回頭。
「其實我的希望就只有一個,那就是希望你幸福。」他目不轉睛的看著媽媽,小小的臉上是超齡的認真與成熟神情。
習小羽感動得鼻頭酸澀,卻什麼也沒說,只是對兒子咧了咧嘴,然後再朝他招了招手。「走吧,別讓你爸爸在外頭等到睡著了。」
習毅點頭,跳下床跑向她。
她打開房門,母子倆手牽著手一起走出房間。
☆☆☆☆☆☆☆☆☆☆ ☆☆☆☆☆☆☆☆☆☆
「小姐,以前沒看過你喔,老闆呢?」
兩個像混混的男子走進「小羽的奶茶店」,原本背對著店門正在煮珍珠的習小羽,聞言迅速轉身面對來人。
「你好,請問需要什麼嗎?」她微笑的開口問道。
「老闆呢?叫他出來。」
「我就是這裡的老闆,請問有事嗎?」雖然心裡有不對勁的感覺,她依然保持微笑的回應。
「你?」
那兩人迅速對看一眼,其中一人問:「這裡什麼時候換老闆的?」
「上個星期。」
「所以你真的是這裡的老闆?」
「對。」她看著對方,點了點頭。
「那你應該知道這條街歸『鷹幫』保護吧?一個月一萬塊的保護費拿來。」對方以三七步的站姿,理所當然的朝她伸手。
「保護費?」習小羽難以置信的脫口叫道,「我之前從沒聽過這種事。」
「之前沒聽過沒關係,現在你聽到了,錢拿來吧。」伸出來的手在空中晃呀晃的。
雖然有點難以置信與震驚,但是習小羽也不是被嚇人的,尤其她幾年前還常常獨自面對地下錢莊的討債集團,膽子早就被養大了。
她以一臉堅定的表情說:「我不會給你錢。」
「你說什麼?」對方喝問。
「我說我不會給你們錢。」她仍然不為所動。
對方大手一揮,放在吧檯上的杯子、吸管連同果糖罐和幾罐濃縮果汁瞬間被掃落地板,發出一連串巨響,讓她頓時心疼不已。那些全都是錢呀!
「你有膽再說一次!」
「你們以為這樣我就會害怕、屈服嗎?請你們現在離開,否則我立刻就報警。」她握緊拳頭,生氣的說。
「報警?你報呀。」
習小羽一點也不怕他們,拿起一旁的電話直接按下110,但電話尚未接通,她手上的無線電話已被人搶走,用力的摔到地上,摔得四分五裂。
她的手驀然被另一個傢伙狠狠地拽住,讓她差點痛叫出聲。
「你真好膽,敬酒不吃想吃罰酒嗎?」對方靠向她,露出一口黃板牙,威嚇的緩聲道。
他噴在她臉上的口氣,讓習小羽噁心得想吐,她退後一步,掙扎著想抽回手,卻比不過對方的蠻力,她想也不想的抬起腳來,就朝對方的小腿骨踢去。
她凶悍的叫道:「放開我!」
壓根就沒想到她敢反抗他們,被踢痛小腿的男人怒叫一聲,「你這臭娘們!」舉起另一隻空著的手,就朝她瞼上揮去——
巴掌聲並沒有響起,一隻突如其來的手緊緊的扣住了他的手腕,緊到他忍不住痛叫出聲,不知不覺的鬆開了鉗制習小羽的那隻手。
「有受傷嗎?」衛晟問她。
習小羽對他搖了搖頭,緊繃的神情因看見他的出現而鬆緩了下來。
衛晟的目光從她臉上轉到地板上的紊亂,再轉到眼前這兩個陌生男人的臉上。「你們想做什麼?」
「他們說是來收保護費的,要我拿一萬塊給他們。」她氣沖沖的告狀。
「保護費?」衛晟緩慢地挑了挑眉頭,然後鬆手讓那個不斷地在他手上使勁,想從他掌握中抽身的傢伙重獲自由。
鉗制突然消失,那傢伙猝不及防的向後踉蹌了幾步,然後撞上身後的吧檯,發出砰的一聲巨響。
同伴皺眉看了他一眼,搞不懂他這一連串莫名其妙的舉動到底在是搞什麼鬼。
「你是誰?」他瞇眼注視苦膽敢跳出來多管閒事的傢伙。
「這間店歸我保護,以後用不苦你們操心,你們可以走了。」衛晟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反倒趕蒼蠅似的揮揮手,要他們滾。
他瞧不起人的模樣瞬間就把對方給激怒了。
對方臉色一變,咆哮一聲,「媽的!」倏然抓起腳邊的鐵椅就往他腦袋狠狠地揮下去。
「小心!」
習小羽驚恐的大叫,不假思索就要衝上前,卻被衛晟推至後方,踉蹌了好幾步才穩住身子。
她一穩住腳步,立刻回頭,只見衛晟已扣住揮向他的那張鐵椅,並以一個迅速得讓人看不清楚的動作將那張椅子從對方手中奪下,並讓對方踉蹌後退了好幾步。
他沒受傷。習小羽頓時鬆了一口氣,但卻在下一秒鐘看見對方從口袋裡掏出一把彈簧刀,另外一個人看同伴這樣做,也跟著把刀拿了出來,她瞬間倒吸了一口氣。
那兩個人一左一右的揮舞著手中的刀子,一步步朝衛晟逼近,然後像蛇般的猛然同時發動攻擊。
習小羽雙眼圓瞠,緊張得心臟差點從嘴巴裡跳出來。
怎麼辦?雙拳難敵四手,她得幫他才行!
她迅速的轉頭,左右張望的在四周尋找可以利用的武器,在水槽裡看見她剛才煮珍珠用的鐵杓子,她想也不想的立刻抓起它,往前加入戰局。
「你們竟敢以多欺少,我打死你們!可惡的混蛋!王八蛋!」她看準對方背後,抓緊杓子就是一陣亂打亂罵。
突然受到攻擊,對方怒不可抑的轉身,一揚手立刻抓住她手上的武器,用力一扯,她整個人頓時往前撲跌向他手中的尖刀。
「小羽!」衛晟驚叫出聲,眼明手快的伸手將她的身子勾進懷中,讓她重重地撞向他。
習小羽有點頭昏腦脹,她睜眼想向他道謝,映入眼簾的卻是一支亮晃晃的刀子從衛晨背後插進他腰間。
白刀子進,紅刀子出。
「大叔!」她尖叫出聲。
傷了人的傢伙低頭看了一眼手上沾血的刀子,有些慌亂的向同伴叫道:「我們走。」然後瞬間跑得不見蹤影。
習小羽根本就沒注意到他們離去,她面無血色的緊緊攙住衛晟住下掉落的身體。
「大叔、大叔,怎麼辦……嗚,怎麼辦?我不要你死,嗚……大叔、大叔……」她淚如雨下的呼喊著他,整個人慌了手腳。
「放心,我不會死,只要你趕快叫救護車的話。」衛晟扯唇,給她一個虛弱的微笑。
「救護車?」她像是第一次聽見這個名詞似的看著他問道。
「對,救護車。」
「救護車!」她淚眼圓瞠,用力的點頭,終於想起那是什麼東西,「對,叫救護車。大叔,你忍著點,等我一下,我去打電話叫救護車!」
她迅速的轉身,才走了一步就踢到之前被摔到地板上,已經四分五裂的電話殘骸。
「電話……壞了……」她大受打擊,整個人心裡又亂了起來,轉頭看他,淚水撲簌簌的掉得更快。
「不是還有手機嗎?」衛晟開口提醒她。
「對,手機!」她猛然跳起,一邊擦去遮蔽視線的淚水,一邊迅速的衝向櫃檯,抽抽噎噎、慌慌亂亂的從皮包裡翻出手機撥打119求救。
看著她驚慌失措的模樣,衛晟在心裡歎息。這小傢伙分明就是愛慘他了嘛,否則絕對不會碰到這麼一點小事就方寸大亂成這樣。
既然如此,她為什麼硬要和他做普通朋友,而不願意重修舊好呢?他真是想不通。
不過看現在這情況,既然已知苦肉計對她有效,他絕對會善加利用這點的。
☆☆☆☆☆☆☆☆☆☆ ☆☆☆☆☆☆☆☆☆☆
看著媽媽為了能讓受傷的老爸在床上躺得舒服些而忙來忙去,一會兒為他拿靠枕,一會兒為他拉棉被,一會兒又問他傷口痛不痛、要不要喝水、肚子餓不餓之類的,直到老爸點頭說了肚子有點餓,這才急匆匆的跑進廚房煮食。
長這麼大——其實也才五歲而已,這還是他第一次發現媽媽真的會照顧人,而不是只會讓人照顧、讓人擔心而已。
「你的樣子看起來有點難以置信,兒子。」衛晟微笑著對站在房門邊的兒子說。
習毅將目光從廚房的方向收回,懷疑的走到床前,看著剛相認不久的爸爸。
「你的傷是真的嗎?」他皺眉問道,總覺得好像有什麼計謀正在進行著。
「當然有醫生的診斷證明。你想看傷口嗎?」就知道他會懷疑。
「我可以看嗎?」
衛晟點頭,掀開棉被,將腰間的衣服撩起,然後直接將覆蓋在傷口上的紗布撕開,一道長約十公分,泛著血絲,縫了至少二十針酌傷口驀然出現在他的側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