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偶爾商會大老們會因此覺得不爽快,可大夥兒也知,當初會任用他,便是需要他維持中立,也只能苦笑著,摸摸鼻子算了。
雖然偶爾商會大老們會因此覺得不爽快,可大夥兒也知,當初會任用他,便是需要他維持中立,也只能苦笑著,摸摸鼻子算了。
即使他辦公的地方,換到了更大的房子,繡夜依然不改當初習慣,日日都為他送飯,陪著他一起用飯。
她提著替他備好的大餅與羊肉,穿過街巷,人見了她,都會笑著同她招呼,有時還會往她身上塞著瓜果、大餅,讓她提去守衛鋪那兒給大夥兒吃。
這兒的人熱情,雖然她才在這兒待了一年半,人卻都識得了她,不像以往她在京城住了十七年,卻連對面的人家也不太熟識。
不過她猜,人識得她,興許也是與他極為受人愛戴有關。
因為人多了,城裡幾個月前,來了位新的大夫,讓跑阿潯那兒的人又變少了,阿潯一點兒也不介意,她也落得輕鬆。
前兩個月,她與他省吃儉用,終於把欠阿潯的所有銀兩都還了。
可阿潯沒要她搬,她也擔心那女人忘了吃飯,加上兩人也住習慣那偏屋了,就還是住著,因為感念阿潯當初的救命之恩,她也還是天天幫忙打掃煮飯。
第18章(2)
在這兒住久了,就連那些烏鴉都識得她,入冬時,蟲兒不好找,有時它們餓了,還會同她來討吃的。那隻老和阿潯一塊兒的烏鴉,體型特別的大,一雙眼烏溜溜的,瞧來聰明得很,就連她有時也忍不住會同它說上兩句話,不過它當然從來沒真的回答過。
她穿過另一條一年前還無人居住,如今已熱鬧異常的大街,走向他所在的房舍,她還沒進門,兩名大漢遠遠瞅見她,立時迎了上來。
「嫂子,來給大哥送飯啊?」鐵木爾問。
她微微一笑,看著鐵木爾與他弟巴圖爾,點頭,用這一年同他學會的當地語言,開口問:「吃了沒?一塊兒來吃吧?」巴圖爾聽了,立刻亮了眼:「還沒呢,嫂子你一一」
「嫂子,你少聽他胡說,我倆才吃飽而已!正趕著去城門那兒換班呢,你忙你的吧!」他話未完,鐵木爾已經巴了他的頭一下,一把勾住了小弟的脖子,笑著將他拉走,一邊低頭教訓他。
「蠢蛋!你傻了,大哥忙了一早上就期待中午能和嫂子一塊兒吃飯,人家夫妻你一口、我一口的,哪有你貪嘴的份,你沒事去湊啥熱鬧?」少根筋的巴圖爾,這才反應過來,竟還摸著頭,大聲笑著朝她嚷嚷。
「嫂子,抱歉,我吃飽啦!謝謝你的好意,下回吧!」她聽得紅了臉,卻也無法辯解,她雖然總有多做一些,可他確實是不愛在吃飯時,還有人來打擾。
她聽得紅了臉,卻也無法辯解,她雖然總有多做一些,可他確實是不愛在吃飯時,還有人來打擾。
「等等!」知他倆還沒吃飯,她叫停他倆,快步上前,從木盒裡拿出兩張大餅,塞給他倆:「別餓著肚子。」兄弟倆一見,顧不得面子,立馬回轉,抓著大餅,笑得樂呵的回道。
「謝嫂子!」
說著,兩人才抓著那餅,翻身上馬走了。
她能瞧見,不少姑娘們瞧見這兩人高馬大的兄弟,都忍不住回頭張望,瞧著他倆嬌笑。
這一年,鐵木爾在他的訓練下,變得異常高壯,他小弟巴圖爾更是青出於籃,比他還要高上半個頭。
雖然臉有烙印,可那無損兩兄弟的俊朗,尤其在這座城裡,身為守衛隊的烏鴉制服,可是無上的榮耀,現在人人都搶著想做烏鴉,姑娘們更是對這些英勇健壯的男人萬分傾心,有好幾名守衛隊的人,都在過去一年裡娶了妻。
鐵木爾與巴圖爾兩兄弟本來堅持要喚張揚師父,後來被他阻止,便改口叫了大哥。他沒有反對,烏鴉們也就跟著叫了。她知道他表面上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心底卻因他們喚他大哥感動到不行。
那一天,他在吃飯時告訴她這件事,眼眶還微紅著呢,當時她真想衝來擁抱這兩名可愛的小弟。
以前,他就算對誰好,也不能讓人知道,可如今,他做什麼事也不用遮遮掩掩,拐彎抹角,而他終於得到應有的尊重與回報。
瞧那兩兄弟走遠了,她方轉身跨進門檻,薩林與他和另外兩名商會大老,正埋首桌案,對著一地圖比畫。
見她來了,大夥兒很識相的同她招呼一聲,便先告退了。
她有些不好意思,但仍坐到了他身邊,瞅著桌上的地圖。
「我擾了你們嗎?」
「沒有,反正這事一時三刻也談不出個結果。」他這話,讓她好奇了起來「你們聊什麼?談得那麼熱烈?」他替她倒了杯茶,回道:「只是在討論是否該同附近的蒙古王族進貢,以求長治久安。」她一怔,瞧著他。
「你……確定嗎?」
「太多人在這城安居,加上交易日漸熱絡,即便這兒遠離大道,也不可能不引起注意,商會的大老闆們,決定在引起覬覦之前,先找個王族靠攏,這是必然得要做的事。」他握住她的手,揚起嘴角,同她低語:「放心,若哪日真要派人前去商議進貢,也不會是我。我不過是城裡守衛隊的隊長,不是什麼大角色。再說,蒙古大軍裡也不是人人都識得我。更何況,人若一早認定了我是這城的守衛隊長,便不會想到他處去。」她知他所言極是,卻仍有些不安。
瞧她秀眉微蹙,他再道:「你瞧,這一年多來,來這城的殘兵、逃亡的奴隸,又有誰認出了我?在他們眼裡,我是張揚,略懂點武藝,是個妻管嚴,怕老婆怕得不敢多看別的姑娘一眼。」這話,逗得她臉紅,「瞎扯什麼呢。」
他噙著笑,莞爾道:「真的,市集裡人都這麼說,晌午我才被薩比爾嘮叨了一番,說你就這麼丁點兒大,我怎那般聽你的話,惹得他妻也怨他沒我這般乖巧。」她好奇的瞅著他,「你怎回他?」
他眼也不眨的看著她道:「我說你是個醋罐子,我要偷瞅別的姑娘一眼,你會當眾擰我耳朵的,那太丟臉了。」繡夜聞言,羞惱的笑著輕拍了他肩頭一下:「你怎胡說,我才沒一一」他抓住她的小手,將她壓倒在地板上,害她嬌喘一聲,只見他以額抵著她的額,黑眸深深,聲微啞的道:「你是沒有,你只是會咬我耳朵。」她羞紅了臉,沒想到他竟然注意到了。
她不是故意的,他也沒真看別的女人,但城裡人多了,姑娘也跟著多了起來,他是守衛隊長,烏鴉們都被姑娘們看上,更何況是身為隊長的他。她們明知他有妻,卻還是有人前仆後繼的想要勾引他,她心裡頭不安,總也忍不住在歡愛時,輕咬他的耳,在他身上留下印記。
「我不是故意的……」她只是忍不住,就是想宣示他是她的。
「我是。」他說,然後低下頭,深深吮吻她雪白的頸,直到在上頭留下一抹玫瑰般的印記。
她被他弄得喘不過氣,差點失了神,幸好在呻 吟出聲前,想起這在哪裡,忙面紅耳赤的推著他,羞宭的說:「快起來,這辦公的地方呢,會被人見著的。我今兒個做了面片,你幫我吃吃看,味道好不好?」聞言,知她怕羞,他方輕笑著任她推開,坐起身來。
她匆匆跟著坐起,卻見眼前的男人曲著腳,舔著唇,一副意猶未盡的模樣,教她臉更紅,忙將飯盒打開,轉移他的注意力。
他瞅著她羞紅的臉,順從了她,伸手接過她遞來的那碗麵片,拿筷子夾了一片放到嘴裡,慢慢咀嚼。
見他吃了,她鬆了口氣,可他從頭到尾就直盯著她熱紅的頸子,瞧得她臉紅心跳的,忍不住遮著自個兒被他吮紅的脖頸,羞得輕斥。
「別瞧了。吃你的面片啊。」
聞言,他這才噙著笑,收回視線,專心嘗著那加了番茄、土豆、雞肉,還有些許蔬菜和香料的面片。
「我同市集裡的大娘學的,這味道你喜歡嗎?」
「喜歡。」他點頭,這口味嘗起來酸酸甜甜的,還有些辣,搭著面片挺好吃的,他一下子吃了一飯碗。
「你吃慢些啊。」她見了,露出欣喜的笑,雖嘮叨著,卻仍替他又盛了一碗,忍不住再問:「面片熟了嗎?我怕帶到這兒來爛糊了,較早起了鍋。」
「熟了,一點也不爛的。」他說著,夾了一片給她,「你嘗嘗。」她張嘴吃了一口,嚼了兩下,還是不滿意,感覺還是稍稍泡爛了些,她想著下回也許該把面片和這濃湯醬料分開,再提過來。可眼前這男人卻吃得稀哩呼嚕的,她見了也就沒再多說,只在心裡記下,便聽著他一邊吃,一邊同她說早上發生的事。
她喜歡聽他講那些市集上發生的事,從如何分辨羊兒是誰家的,到誰又被誰的駱駝吐了口水,那些趣事,每每逗得她發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