淚一從眼圼奪眶,深藏在心底深處的恐慌和害怕,就完全爆發了出來。
方纔在街上,她還以為……還以為再也見不著他明知那恐慌沒有道理,他只是去救火,還帶著他的兄弟們,可直到看見他,親眼瞧見他平安無事,她才發現她有多麼害怕失去他。
看著他灰頭土臉的蹲在那邊,用那溫柔的神情和那男孩說話,看著他安然無恙的起身同他那些烏鴉們指揮若定,直到那瞬間,她才驚覺不知從何時起,他早已完全佔據了她的心,才驚覺他的存在,對她有多重要。
在這之前,她一直不敢承認,不敢和自己承認,她對那男人有情。
雖然答應留下,她總也告訴自己,他和她只是假夫妻,提酲自己,這只是短暫的權宜之計。
她知道人有旦夕禍福、天有不鍘風雲,她總不讓自己期盼太多,希望太多。逃亡了那麼久,失去了至親,只教她學會看著眼前,不去奢望未來,她還以為她已經學會了教訓。
這一生,她所得到的,都會失去,都將失去。
這是她的報應——
「繡夜?」
他的聲音突然響起,她吃了一驚,才發現他已經回來,就在澡堂門外,驀地收住了曝泣聲。
「繡夜?你還好嗎?」
「沒……我沒事……」不想讓他看見她哭成這樣,她環抱著自己,匆匆開口道:「我在洗澡。我把飯煮好了,就在廚房桌上,你先去吃吧。」他沉默了一會兒,她含淚屏住氣息,等著他離開,她知他曉得她對自己背上的傷痕感到自卑,不愛他看見她赤身裸體,所以總也不逼迫她。
打從來到這兒,這男人一直將她捧在手心裡,從來不曾違反她的意願。
她以為這樣說,他就會走開,誰知他卻沒有走開,反倒在下一瞬間,開門走了進來。
她沒有上門閂,是因為她沒有在洗澡,再說他也從不曾在她洗澡時闖進來,她真的沒想到他會這樣走進來。
她一怔,一時不知該如何反應,只能紅著淚眼,看著他來到眼前,蹲下。
他在蒸騰的水氣中,凝望著她,然後抬起手,以拇指拭去她臉上的淚。
「你應該去吃飯。」她含著淚,有些惱的說。
「我比較想和你一起洗澡。」他用那雙黑眸看著她,溫柔的悄聲說著。
這話,教她心口好熱,「我沒在洗澡。」
「我知道。」他說。
她猜他確實知道,所以才知道門沒上閂,所以才會進來。
「為什麼哭?」他看著她問。
她不想承認,所以只睜眼說瞎話的道:「我沒有哭。」他瞳眸微縮,輕撫著她粉嫩的唇,沒有勉強她,只換了一個話題:「鐵木爾說,你下午來找我,為什麼?」
「我聽說失火了。」她力圖鎮定的啞聲回答。
「怎沒喚我?」他再問。
「你在忙。」她透過模糊的淚眼看著他,唇微顫的要求:「你可以先去吃飯嗎?我需要……我想一個人……」淚水驀然又再滑落,讓她聲微哽。
他下顎緊繃的凝望著她。
「拜託你……」她哽咽要求著。她沒辦法再和他同處一室,無法再看著他,呼吸著他吐出的氣息,感覺他的溫曖包圍自己。
打從下午看見他安然無恙的那一瞬,她全身上下都在吶喊尖叫著,想衝到他懷裡,想將他藏起來,對他的感情,如此澎湃洶湧,幾乎淹沒了她,讓她快要溺斃。
「走開……」她聽見自己抖顫的吐出這兩個字,試圖趕他走。
他眼角抽緊,然後站了起來。
現在他會出去了,讓她有時間把自己保護起來,讓她試著將他推出心頭,讓她不要那麼在乎他,別再那麼需要他。
可一顆心,卻在那瞬間疼痛起來,像被擰出了血。
她淚眼模糊的看著他,等著他轉身離開,但那男人卻只是退了一步,然後一把脫去了他身上的衣,然後是褲。
她愣看著他,錯愕的問:「你在做什麼?」
「我要洗澡。」
他說著,重新蹲了下來,跪在她身前,伸出手,拉掉她的腰帶。
「和你一起。」
她心頭狂跳,淚眼朦朧的伸手阻止他,但他不讓她拒絕,他親吻著她滑落的淚珠,拉開她的衣衫,她試圖推開他,可當小手觸碰到他溫曖熱燙的胸膛,她卻只想將他拉近,只想感覺他的存在。
「走……」她顫聲試圖再趕他,他卻在那一剎,將她拉到腿上,把她擁緊在懷中,讓她的酥胸,直接貼上了他的胸膛,教心貼著心。
她氣一窒,聲跟著斷,只剩心急急狂跳,只剩熱淚奪她能清楚感覺到他熱燙的皮膚,感覺到他有力的心跳,感覺到他熾熱的呼吸。
「你可以不告訴我為什麼哭,」他環抱著她,在她耳畔啞聲道:「我也可以假裝你沒有在哭……」他發上仍殘留煙味,臉上仍有黑灰,嗓音裡更因吸到太多燃燒的灰煙,變得比平常還要低沉沙?。
「但不要拒絕我,別再……推開我……」
聽著他瘡啞的要求,她再忍不住,抬手緊攀著身前的男人,抖顫著哭了出來。
他拉掉了她綁裙的衣帶,扯去兩人之間最後的相隔,讓他與她都能用更多的肌膚感覺對方。
那瞬間,她知道他扯去的不只是衣料,她感覺赤裸的不只是身體,還有心。
但他用身體包圍著她,親吻著她,在她耳畔低喃著那輕柔、瘠啞,總讓她渾身酥麻,雖然從來不曾聽懂,卻也不敢探問的話。
當他和她在一起,她沒有拒絕他,她比他還迫切需要這個,需要感覺那無與倫比的親密,需要感覺他真的和她一起,感覺他真的還活著,活在她身體裡。她貪婪的親吻著他,撫摸著他,扭動著腰,夾緊了雙腿,將他納得更深。
他呻 吟出聲,一手捧抱著她的腰臀,一手撫著她的裸背。
她緊抱著他,不知羞的將舌探進他嘴裡,繼續跨坐在他身上,感覺他隨著她的廝磨搖擺喘息,變得更加粗硬。
然後,就在她幾乎要不行時,他終於失控的向上挺動,無法自已的衝刺進擊,她難耐的在他嘴裡嬌喊出聲,在他懷裡抖顫、抽搐,他沒有停下,而她攀著他,滿眼是淚的攀上另一波高峰,他跟著爆發了出來。
她因為那極致的感覺失了神,只能抵著他喘息顫抖,滾燙的淚成串滑落,他張嘴伸舌,舔去了那些淚。
那莫名的安慰了她,他在她體內這件事安慰了她,他那樣自然的舔吻她淚的模樣安慰了她,他沒有離開反而留下來和她在一起也安慰了她。
他依然跪著,而她也依舊坐在他身上。
她能感覺他來回撫著她赤裸汗濕的背,那感覺好舒服、好舒服,她都不知道被人這樣摸背,可以這麼一一她心頭一驚,微僵。
他在摸她的背。
繡夜猛然回神,慌張得起身退開,甚至因為太過驚慌而差點跌倒,但他及時撈住了她。
他被她嚇出了一身冷汗,忍不住咆哮出聲:「該死!你在做什麼?你會害自己摔死!」
「放開我……」
天還未全黑,他會看到的,看到她有多醜,記起她有多醜,她知道。
繡夜慌張的試圖在他懷裡轉身,他讓她轉了,可大手又上了她的腰背,她試圖將他的手從背上拉下來,但他不讓,他的手穩穩的抓握著她的腰,眼裡驀然浮現火氣、領悟和惱怒。
「天殺的,是為了我說過的話,對不對?!」她小臉煞白,瞬間僵住。
他知道他是對的,她的行為和表情都告訴他,他是對的,她該死的為了不讓他摸到、不讓他看見她的背,才會突然從他身上跳了起來,還差點摔死。
「該死!我說過了,你很漂亮,一點也不醜!那只是我為了阻止你爬上別的男人的床才說的謊!」她看著他,環抱著自己,小臉蒼白的說:「我知道它很醜,我摸得到,也看得到一些。」
他惱怒的瞪著眼前倔強的小女人。
他受夠了!
他今天一定要解決這件事,這實在太過荒唐,她和他同床共枕那麼久,怎麼還會以為她背上的傷會影響他對她的欲 望?
看著她自卑的表情,隱含痛苦的眼,他知道自己說再多也沒有用,只能強迫她轉身,掌握著她的腰,低頭親吻她傷疤纍纍的背。
「你做什麼?放開我!」她抽了口氣,驚慌的扭動閃躲著他熱燙的唇舌,可他力氣太大,還將她壓到了牆上。
「張揚,你不需要……啊……」
她面紅耳赤的喘息著,感覺他撩起她的發,用那唇舌,愛撫著她赤裸的背,舔吻著她的後頸,她的脊樑,一路往下,引起陣陣輕顫。
「你別……別這……樣……嗯……啊……」
他蹲了下來,舔吮著她的後腰,教一陣酥麻如閃電般竄過全身,讓她喘不過氣來,連話都說不完全。他的唇舌再次往上,舔著,吮著,大手更是一再撫著她的後頸、她的身側,當他再次回到了她的身體裡,已再次變得萬分粗-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