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
他把目標放在她的腹部上,腦袋一片空白。
「告訴我,你只是變胖了而已。」他一臉驚愕。
「有人只胖肚子的嗎?」瑀曦又是哭又是笑的。
「除非這是啤酒肚。」臧柏烈試探性地撫摸了下,收起玩笑的表情,顯得嚴肅許多。「你……你該讓大偉告訴我的。」他當然明白瑀曦不說的原因,也無法責備她,只是讓他更心疼了。「難怪他會說你不舒服,還騙我只是感冒。」
「不過是一些懷孕的症狀,不是不舒服。」她知道已經瞞不住了。「醫生說是兒子。」
他一臉動容。「瑀曦,辛苦你了。」光是想到自己不在她身邊的幾個月,都是一個人承受懷孕的不適,多希望自己早一點回來。
「一點都不辛苦,因為這是我們的孩子。」她願意忍受任何痛苦。
於是,臧柏烈擁著她進屋,把行李袋隨手一扔,然後表情好虔誠地撫摸著那明顯聳起的圓腹。
「我要當爸爸了,真是不敢相信,這世上再也找不到比這個更好的禮物了……預產期是什麼時候?」
「應該是年底。」瑀曦瞬也不瞬地看著他,就怕他又消失了,一切都是她的幻覺,不是真的。「我不敢奢望……還能再見到你……」
臧柏烈俯下俊臉,熱烈地吻著她。
「我在這裡……我現在正抱著你……親著你……」男性手掌大膽地撫揉著因為懷孕而更豐滿的胸部。
她因這碰觸而逸出嬌喘,這是他的嘴、他的味道,就跟記憶中一模一樣。「柏烈……你是真的……你真的回來了。」
臧柏烈扯動了下嘴角,想笑,喉頭卻像梗著東西。「這次我可沒有忘記你,所有的事都記得一清二楚。」
「柏烈……」淚水早已決堤。
他含著淚水,低笑一聲。「我說過不管到了哪裡,最後還是會回到你身邊……我回來了。」
「你……你不該再回來的……」瑀曦哭了。
「我知道,但是我的心走不遠,一直要我回來……」臧柏烈親著她的面頰、嘴角,雙手在她的腰背之間摩挲著。「我真的好想你。」
她小臉埋在他胸前說:「我應該現在就叫你走的。」
「你真的忍心現在趕我走?我坐了那麼久的飛機,而且飛機上的食物真是有夠難吃,又餓又累……」
「呵。」瑀曦笑了,也哭了。
臧柏烈與她額抵著額。「我想要親眼看著我的兒子出生,這可是每個做爸爸的權利,我不想錯過。」
「可是……」
他柔聲地打斷。「我知道你想說什麼,接下來幾個月我會兩邊跑,你不會不准我來看兒子吧?」他知道她顧慮祖父的想法,不想讓自己為難。
她猶豫了好久,才點頭答應了,畢竟他是孩子的父親。
「這個孩子是我們兩個的,也是我要的,所以不要把我排除在外。」臧柏烈拉了張凳子過來,再次聲明。
瑀曦連忙解釋。「我不是要把你排除在外,不讓你參與孩子的成長,只是不想讓你為難……要是你以後結了婚,有了自己的家庭,我不希望造成你的困擾。」
「我從來沒有想過娶你以外的女人。」
「可是你爺爺……」
他握著她的手,笑得很無賴。「我只答應不和你結婚,不來找你,不過我只是看一下就走,又沒說要永遠留在這裡,罵我賴皮好了,我可以接受。」
「你真是……」瑀曦打他一下。
臧柏烈半揶揄、半真心地說:「如果你真的不想看到我,那又另當別論了,我可以馬上搭飛機回去。」
「你明知道不是這樣。」她嗔惱地瞪道。
「我只是不想讓你爺爺對我的印象更壞,那我會更覺得對不起他老人家,雖然想你想到心好痛,但是我會忍耐的,現在你也知道孩子的事了,我不會不讓你看,就算你以後真的結婚了,只要你心裡還想著我們母子,我就很心滿意足了,我說的是真的。」
他親吻著她的手心、手背。「你把我的心都填滿了,哪還有空隙去裝其他女人,雖然我看起來是有點花心,不過我可是很專一的,只要愛上一個女人,就會為她守住身體,對別的女人不會有反應。」
瑀曦嗔笑地捶他。「什麼跟什麼,誰在跟你說那個。」
「總之我還不打算就這樣放棄,再給我一點時間,我爺爺一定會改變態度接受你的。」他認真的說。
就算只是在安慰自己,瑀曦還是很高興。
「我去幫你弄點吃的……吃咖哩飯好不好?」
「只要是你煮的我都喜歡。」他摟著她的腰往後面的廚房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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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這是一間幾十年的老房子,沒有豪華的裝潢擺設,比起在舊金山的家可是天壤之別,但是住在這裡卻讓他打從心底覺得安心自在。
臧柏烈躺在有點硬的床墊上,因為時差的關係,還沒有睡意,而蜷縮在懷中的孕婦則是側著身睡,聽到她逸出一聲呻吟,頭部微微抬高。
「怎麼了?」他擔心地問。
她輕搖著頭。「只是腰有點酸。」
「那我幫你按摩一下。」他讓她背過身,然後輕輕地揉著,不敢一下子太用力了。「有好一點嗎?」
瑀曦閉著眼微笑。「嗯……醫生說這很正常,你不要太擔心。」
「要是只有你一個人怎麼辦?」臧柏烈越來越擔心萬一她半夜要生,或是不舒服,他又不在,身邊又沒有人該怎麼辦?會不會出什麼意外?這麼一想,真是太可怕了,讓他都冒出一身冷汗。「萬一肚子痛……或是跌倒了……」
「你不要自己嚇自己,這間房子我住這麼久,已經很熟了,不會跌倒的。」她滿足地歎氣。「要是肚子痛,只要叫一聲,左右鄰居都會過來幫忙……已經好多了,你也快睡吧。」
他側躺下來,伸臂由背後抱住她。「要是腰又酸了要跟我說,我記得之前大偉他老婆懷孕,我有聽他提過買一種孕婦專用的床墊,可以減輕身體的負擔,還跟我說多有用,我明天打電話問他。」
「柏烈。」瑀曦慢慢地轉過身,看著他說:「吃晚飯的時候……那通電話是不是你爺爺打來的?他很生氣對不對?」
臧柏烈就知道瞞不過她。「我會搭明天晚上的飛機回舊金山,到時會好好地跟他解釋,你現在什麼都不要想,只要平平安安地把孩子生下來,爺爺的事讓我來煩惱就好了。」
「真的可以嗎?」她很不安。
「當然,包在我身上。」
「謝謝。」瑀曦由衷地感激。
「謝我什麼?」
「謝謝你來到這座小鎮,能愛上你真是太好了。」瑀曦傾聽著他的心跳,吸了吸氣說:「現在又給我一個孩子,我覺得好幸福。」
他親了下她的額頭。「有時忍不住會想,說不定這一切都是我父母安排的,他們讓我來到這座小鎮,還有愛上你,這樣才能放下心中的仇恨,真正的瞭解到什麼才是愛。」
「我也要謝謝他們。」她衷心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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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臧柏烈便搭機回到舊金山,知道有場硬仗在等著自己。
經過長途飛行,他略顯疲憊,心情卻很振奮地進了家門。
「爺爺。」
瞥了一眼坐在大廳,冷著老臉的祖父,傭人都不敢靠近,猛跟自己使眼色,像是叫他小心一點,只好硬著頭皮上前打招呼。
「你把我的話當耳邊風?」臧峪昆面罩寒霜地問。「別以為我不知道大偉把房子買回去是你在背後唆使的,就是要送給那個女人。」
他摘下墨鏡,拿下背在右肩上的行李袋,皮皮地笑說:「就知道什麼事都瞞不了爺爺,您的話我都有聽進去,所以只待了一天就離開了……對了!要是我有個兒子,爺爺會想取什麼名字?我想爺爺是長輩,又是我唯一的親人,當然要尊重您的意見,要是想讓我來取也可以,得要好好的想一想才行,我先把行李拿回房間。」
丟下這番話,便作勢要往臥室的方向走去。
臧峪昆敲了幾下手杖,越想越不對。「等一下!你剛剛說的話是什麼意思?你哪來的兒子?」
一抹賊笑在他唇畔掠過。「呃……沒事,我隨便說說的。」
「把話說清楚!」臧峪昆拄著手杖站起來。「該不會是那個女人懷孕了?哼!她以為有了孩子,我就會答應你們結婚嗎?」
他歎了聲氣。「她當然不敢這麼想了,所以才會趕我走,還說要自己扶養,我也明白爺爺不會接受那個孩子,畢竟那是害死爸爸的兇手女兒所生的。」
「那是當然了。」臧峪昆的口氣有些動搖。
臧柏烈又佯歎一聲。「雖然我答應爺爺不會和她結婚,不過兒子總是我的親生骨肉,也要負起一半的責任,像是奶粉、尿布的錢都得要給,還有將來上學的學費也得出一半才行,要不然傳出去有多難聽,別人會以為我們臧家的男人只會玩女人卻不負責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