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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頁     寄秋

  「清羽,你今天是怎麼回事,你醉了嗎?」夏桐月架開他,眼露疑色。

  「沒什麼,故意和他開開玩笑,誰知道他當真了。」他撥開好友的手,神色自若地拍拍弄皺的衣服。

  「什麼玩笑不好開,偏踩他痛腳,丁曉君是他的禁忌,可以談論,不能輕侮,他愛慘她了。」深陷愛情的男人是瘋子,招惹不起。

  他輕笑。「我明白,我是幫學妹試他一試,免得遇人不淑。」

  柳清羽臉上掛著溫笑容,實際上內心陰霆一片,他說不上哪裡不對勁,就是很煩,整個人躁得很。

  「我看你不像沒事的樣子,該不會像阿徹一樣遇到難解的感情問題吧?」夏桐月說著揶揄話,好化開令人不快的凝重。

  「呵,我才剛和前女友分手,哪有感情問題可言……」柳清羽驀地怔鐘,話語一頓。

  感情問題?!

  他是因為夏小晚的逃進才心亂如麻嗎?她同不同意和他交往沒那麼重要,樂意當備胎的女人隨招即有,不是非她不可。

  可是心頭沒來由的一股煩間是怎麼回事,很久不曾有過的焦慮竟然找上他,讓他不由自主的發慌。

  第5章(2)

  「咦!那不是我堂妹嗎?」一向不涉足聲色場所的她怎會在此出現,他沒看錯吧。

  「什麼堂妹,你不是三代單傳?」從祖父一直到他這代都僅出一子嗣傳承香火。

  「是遠房堂妹,同宗但不常往來,不過她很倔,人也挺有骨氣的,當年到我家借錢被我父母所拒後,她就真的一毛錢也不再拿,就連我有房子要借她住也不肯接受,非要給房租不可。」夏桐月似想到什麼的「啊」了一聲。「對了,她現在是醫學系的學生,好像被分派到你們醫院實習,清羽,麻煩你照顧一下。」

  「你堂妹叫什麼名字?」他腦海中忽然浮起一個名字,但想想不太可能,天底下哪有那麼湊巧的事。

  「她叫夏向晚,小我七歲……」應該是這數字吧!

  「夏小晚是你堂妹?」柳清羽表情古怪,似乎想放聲大笑。

  真這麼巧?

  「什麼夏小晚,是秋潮向晚天的向晚,她是夏向晚……呢,等等,那個男的在幹麼,居然硬拉著她不放……」

  沒等他說完,柳清羽的身影已消失眼前,動作極快的揮出一拳。

  「許禮仁,你說許奶奶有東西托你轉交給我,我人都來了,你還不拿給我?」她等會還要回醫院值斑,沒空陪他閒磕牙。

  「你急什麼?我們也算許久不見的老朋友,坐下來聊一聊有什麼關係,我這些朋友想認識醫學院的高材生。」方面大耳的許禮仁長得不算太差,稱得上體面,就是語氣有些流里流氣。

  夏向晚看了看他所謂的朋友,心裡很不舒服的打了個突。「有什麼好聊的,醫學院的學生還不是兩顆眼珠一張嘴,要吃喝拉撒睡,他們認識我沒有好處啦除非生病了,需要我幫忙喬病來。」

  「呸呸呸觸霉頭的話少說,我是看得起你才叫你過來,你不要不給面子喔你家的山坡地可是有不少買家等著出價。」他不忘相嚇,小小地行威脅手段。

  夏向晚口中的許扔奶,為人敦厚有善心,是都裡間有名的大善人,長期救助貧困,對有問題的家庭施以援手。

  而許禮仁就是她的長孫,她一直十分疼愛他,有些過於寵溺了,幾乎到了有求必應的地步,以致寵出他不可一世、好高鶩遠的個性。

  唯獨夏家那塊山坡地她怎麼也不肯登記在孫子名下,還特別交代兒子,日後原地主來要就得還,不可強佔或出售。

  其實許奶扔年輕時曾欠夏爺爺一份人情,她娘家弟弟溺水,是夏爺爺不顧危險跳下濡急河水救人,她一直感念在心,期盼有一天能報答。

  因此她拿出所有積蓄並不是想買下那塊地,而是有意報恩,可是夏家庭訓不容許施恩望報,所以才採用買賣方式過戶,夏爺爺是賣地,才肯收下那筆錢。

  不過夏向晚並不曉得許奶奶的心意,她一心想靠自己的力量買回祖產,一聽到許禮仁的語帶暗示,她根本不敢給他臉色看。

  「你到底要幹什麼?這裡太吵了,我不習慣,你把東西給我,我要走了。」走近幾步,她手心朝上,向他素物。

  「走?」他淫穢的低笑。「來都來了還走什麼走,陪我喝杯酒吧當醫生的氣質就是不一樣,你越來越漂亮,連胸部也長大了。」

  夏向晚氣惱地拍開他的鹹豬手。「禮仁,不要讓我瞧不起你,你怎麼越來越下流了,以前的你雖然有些大少爺派頭,可心地還算不錯,現在卻……你交的是什麼豬朋狗友,連本性都變了。」

  「你說誰是豬朋殉發?」一個染金髮、穿耳洞的年輕人不客氣地發飆。

  「說話小心點!沒玩過醫生,你想當第一個嗎?」另一個滿臉橫肉的壯漢手臂上刺了虎頭,目露凶光。

  「不就長得還能看嘛你踐什麼踐,當醫生了不起喔」一名濃妝艷抹的女子吐著煙圈,看不出年紀的她顯得世故,偎向許禮仁身側咯咯嬌笑,煙熏的眼妝微微上揚。

  「聽到沒,夏向晚,不要看輕我的朋友,他們可不是你惹得起的,別再自命清高了,來到這種地方就要痛快地玩一玩,把你矜持的假面具撕掉,大家樂一樂。」他作勢要拉她,讓她跌入他懷中。

  不想像他們一般墮落,夏向晚身一閃,避開了他的手。「許扔奶要是知道你變得這麼放蕩,一定很傷心,你辜負她的疼愛。」

  「少……少囉嗦,叫你喝就喝,那個死老太婆都一腳跨進棺材裡了,哪有力氣管我,提她只會掃興。」許禮仁眼中一閃心虛,但是為了不在朋友面前丟臉,他更大聲地叫囂。

  「你良心被狗啃了,許奶奶那麼疼你,你居然咒她早死」她氣不過地朝他頭頂拍下去,像小時候,那時她是全村最野的女生,常追打欺負人的他。

  其實以他們兒時的交情,那一掌根本不算什麼,他常常挨打,而她是打人的一方,兩人像在玩的打鬧,根本不會痛。

  可礙於有其他人在場,許禮仁即使不想為難她也得做做樣子。

  這叫騎虎難下,男人的面子不能毀在女人手中。

  「你好大的膽子敢打我,這杯酒要是不肯喝完你休想走。」他眨著眼,暗示她快喝。

  偏偏夏向晚看不懂,還以為他眼角抽筋。「我不喝,晚一點要回醫院值班,許奶奶要你轉交什麼,快點給我。」

  他惱怒地一把捉住她細腕,用力一扯。「什麼東西,我騙你的,你未免也太好拐了,我隨便說兩句你就相信。」

  「你……許禮仁,你是豬呀居然用許奶奶誆我,你快把手放開,否則我打扁你的豬鼻子。」他實在太過分了,這種事也敢騙。

  一看就知不是什麼好人,許禮仁的朋友在一旁鼓噪著,要他拿出男人氣魄,教訓教訓不知天高地厚的女醫生。

  在朋友的慫恿下,他的膽子變大了,邪笑地湊上前想親吻老罵他笨的嘴。

  「在你打扁我的鼻子前先親你一口,看你怎麼打我。」他老早就肖想她,生氣的大眼睛最迷人。

  「你敢——」

  「我有什麼不敢……啊!我的鼻子斷了……」痛啊!是什麼打中他,快痛死他了。

  夏向晚尚未出手,一隻古銅色的男人手臂精過眼前,她沒來得及看清,一陣殺豬般的慘叫聲驟然響起。

  她錯愕地看許禮仁微胖的身軀往後飛去,兩管鼻血噴流不止,很快地,身上的衣服被染紅了,鮮紅的血跡十分駭人。

  「等等,別打了,再打下去會打死人的,快住手……咦!是你?!」

  擔心許禮仁被活活打死,夏向晚沒有發呆的時間,三步並作兩步地拉住解圍的「英雄」,他一回首,竟是令她心煩意亂的主凶。

  「你沒事吧他有沒有傷到你?」柳清羽的擔心溢於言表,他第一件事是查看她有無受傷。

  「我很好,沒什麼事,倒是他被你打得很慘,我先幫他止血。」這頭笨豬雖是罪有應得,可是她狠不下心見兒時玩伴血流不止。

  他一把拉住她,面色嚴唆。「死不了,流點血當是新陳代謝。」

  「可我們是醫生……」不能見人受傷而不施援手。

  「我最大的容忍是幫他打電話叫救護車。」如果他希望他親手醫治的話,他樂意之至。

  夏向晚滿臉憂心地望了眼倒在地上衰嚎的男人。「他是許娜扔的孫子,我不能不理他,你讓我看看他好不好?」

  「你心疼他?」他話中滿是酸味。

  「當然不是。雖然他被打是自找的,不過對於認識的人,我真的做不到視若無睹。」她說得很無奈。

  大掌一撥,將她推到身後。「你在一旁看著,不許動手。」

  柳清羽不想當個爛好人,可是同情心泛檻的女人太過仁慈,因此他上前走了幾步,查看許禮仁的流血情況,他以指捏緊鼻翼兩側,鼻血的流出速度漸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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