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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頁     艾蜜莉

  阿武避開媒體的追逐,直接將車子開進地下停場車裡,與她搭乘電梯直抵關行漠坐落在市區的寓所。隨著電梯燈號不斷地攀升,她胸口騰燒的怒焰也越加劇烈。

  當!電梯抵達二十二樓時,鏡門滑開,阿武主動替她拎起行李,領著她進入關行漠的寓所。

  兩個人踩在光可監人的大理石地板上,走過長廊,站在雕花的門扉前,他掏出磁卡刷開門,欠身請她進屋。

  「關先生,我將商小姐帶回來了。」阿武依舊一張撲克臉,對著坐在沙發上的男人說。

  阿武轉身,越過芷瑤的身邊走向大門時,說:「包小姐還在車子裡,我先送她回去。」

  「麻煩你了。」芷瑤說。

  話畢,他掩上門,偌大的起居室瞬間只剩下兩個人。

  重低音喇叭的音箱裡傳唱出Michae  Buble柔厚性感的嗓音,關行漠慵懶地躺在沙發上,修長的手指端著一隻玻璃杯,輕晃著手中暗紅的酒液。

  拜新聞媒體所賜,讓他輕而易舉地掌握了她的動態,連面對記者尖銳的問題時差點失控的表情也沒有錯過。

  他的舌頭浸在醇厚的紅酒中,思緒卻縈繞在八個月前她傲然離去的那一晚。為了將她「誘」回台灣,他可是布了好久的局,如今獵物上鉤,該是收網的時候了。

  他緩緩地睜開眼睛,映人眼底的是她騰燒著兩簇怒焰的肅殺目光,一副要將他凌遲至死的凶悍模樣。

  芷瑤恨恨地瞪著他。沒想到這傢伙對於自己惹來醜聞之事一點悔意或歉意都沒有,還一副輕鬆自若的模樣!

  她原本還私心地認為,他就算不曾喜歡過她,多少還是有那麼一點在乎她,會顧忌著她是他「名義上的老婆」,哪怕這只是一樁交易。可沒想到,他竟完全無視於她的存在,甚至連最基本的尊重都不肯給她,公然在外面和其他女人調情,殘忍得連最起碼的一點顏面與女人的尊嚴都不肯留給她。

  而在憤怒的背後,還夾雜著濃濃的失落感,她覺得自己好像被棄絕了一樣……

  究竟,她在乎的是受損的形象,或是他玩世不恭的態度?還是……她發現他的心上根本沒有她的事實,太教人難受?

  忽然之間,她迷惘了。

  因此,她只能用忿怒的偽裝包裹住自己的心緒,不敢洩漏太多自己對他的在乎。

  關行漠佯裝驚訝地揚高音量,調侃道:「唉呀!這位不就是咱們實力與美貌兼具的電影明星——商芷瑤嗎?」

  「謝謝你還記得我。」她雙手環抱在胸前,從唇縫裡迸出幾個宇來。

  「……而且,好像還是我關某人久違了的『老婆』呢!」他性感的嗓音混著戲謔的調笑,說:「好久不見。」

  「是很久不見了!」她咬著牙說。虧他還記得她是他的老婆,一個有婦之夫帶著數名女人開房間、不守夫道也就算了,事後居然還一副寡廉鮮恥的狂傲模樣!

  「真是太久不見了,久到我都忘記自己已經結婚了。」他輕笑道,盡情地挑惹起她的肝火。

  「所以,我特地回來提醒你的身份!」她氣憤地從行李箱裡掏出一本八卦雜誌,重重地甩在他的身上。

  他舒懶地起身,調好坐姿,拾起掉落在地毯上的八卦雜誌,翻閱著裡面的內容。

  「……這狗仔記者的攝影功力有待加強,居然連我百分之一的帥氣都沒能捕捉到,真是槽透了。」他涼涼地批評。

  「關行漠!我拿這本雜誌給你看,不是要聽你說這個!」她被他無關緊要的態度激得跳腳。

  「喔……我看到重點了,有個啥『大老婆俱樂部』的要聘請你當榮譽會長。怎麼,有興趣嗎?必要時我可以贊助你們資金喔!」他繼續裝傻,逗弄她。

  她踩著忿然的步伐飆向他,冷厲的怨責一字字地落在他的頭上。

  「關行漠,你不要模糊問題的焦點!我大老遠從法國回來,不是來聽你怎麼調侃我,而是要跟你討論這樁緋聞事件的!難道你不認為自己欠我一個解釋嗎?」

  「你想知道些什麼?」他抬眸覷著她發火的嬌靨,她一定沒發覺自己活脫脫就像個醋勁大發的老婆,正對著理虧的老公興師問罪吧?

  「你在做這件事的時候,怎麼可以自私地不顧我的感受?」

  他起身走至她的面前,輕聲反問:「如果,我說這只是一個誤會,你會相信嗎?」

  她冷笑一聲,譏刺道:「住房記錄、照片都證據確鑿了,你卻說只是誤會?你當我是三歲的小娃兒,這麼好哄嗎?」

  「你都已經預設立場,選擇相信週刊上的報導了,我又何必解釋呢?」他無奈地攤攤手。

  「我沒有預設立場,而是證據就在眼前!好,別說我不給你申辯的機會,你有沒有帶那三個女人上旅店?」她睇著他,懸著一顆心等待他的答案。

  「有。」

  有一瞬間,她多麼希望他說這一切全是誤會,照片上的男人只是形貌與他相似而已,不是他,那麼她的處境就不會如此的難堪。

  她一直以為他在眾多女人裡選擇與她做交易,除了現實與利益上的考量外,多少還有那麼一點的在乎她,顯然,一切都是她太自作多情了……

  她瑩亮的眼眸飛掠過一抹灰敗的神色,胸臆間彷彿被巨石壓住,沉甸甸的,舒坦不開來。

  「你真是一個精蟲沖腦,用下半身思考的男人!」思及他風流的本性,她滿臉失望、鄙視,冷然譏刺。

  他細細審析著她的表情,薄唇噙著笑,順著她的話,說:「我只不過是解決生理上的需求罷了,難不成你要替我解決?」

  「下流!」她氣得口不擇言,熱辣辣的紅暈撲上她的紛頰。

  「食色『性』也。這對一個正常的男人而言,是很平常的需要,就跟吃飯一樣,是純粹生理上的需求。」

  他低聲呢喃,濕潤的鼻息曖昧地輕拂在她的面頰上,令她青稚的芳心不安地顫跳著。

  「你有生理需求,想偷吃,那都是你家的事,我不想干涉。但是你就不能低調一點嗎?再怎麼說我還是你『名義上的妻子』,你多少要顧及我的顏面與感受吧?」她伸出食指戳著他的胸口,斥責他的行徑,藉以掩飾內心對他的悸動。

  他一臉無辜地辯駁道:「我也很想低調,但誰教我娶了個大明星當妻子,她光環大,惹來媒體跟拍,搞得我挺煩的。」

  「所以說來說去都是我的錯嘍?」她氣得牙癢癢的,恨死他狡猾的口齒,總是無賴地替自己的行為脫罪。

  「我只是陳述事實。」

  「關行漠,如果風流花心是你的本性,我也不會奢求你改變些什麼。但是,我希望你在『解決需求』的時候,起碼要顧及我的顏面,不要鬧得滿城風雨。」她忿然道。

  「我盡量嘍!」

  「不行!我要你保證,不許再有任何桃色新聞鬧上媒體!我不想再讓大家看我的笑話,那對我的形象是莫大的傷害!」她堅決地要求。

  「我沒有辦法給你任何保證,畢竟我只是一個『精蟲沖腦,用下半身思考的男人』。」他壞壞地逗弄她。

  他親愛的老婆居然情願相信八卦週刊上的緋聞,也不願意相信他的為人,嘖嘖,多令他傷心啊!

  無妨,反正她都千里迢迢地從法國趕回來了,證明她多少還有那麼一點在意他,他會趁著這段時間「洗心革面」,順便修補一下兩人疏離的婚姻關係。

  「你!」她恨恨地瞪著他,怒罵:「我詛咒你去死!」

  「不好,我死了你就成了寡婦,我會心疼的。」他欺近她,柔聲呢喃,長指輕劃過她細緻的腮頰。

  「誰要你心疼?噁心!」她防備地往後退一步,想與他拉開一段距離,不料卻反倒被他圍困在沙發與他的胸膛間。

  「我是說,我會心疼自己的財產。就這樣掛掉了,讓你繼承我所有的遺產,我會很不甘心的。」他墨黑的瞳眸閃爍著笑意。

  「你——」好可惡的男人啊!

  「所以,死前起碼也要有點甜頭嘗嘗才行。」他壞壞地勾起她小巧的下顎,凝睇她粉艷的臉龐,她甜美柔馥的芳唇引誘著他犯罪,教他忍不住回想起在婚禮上那深深的一吻。

  她一定不知道她對他來說有多麼的誘人,見過她的美,他挑剔的心怎麼還容得下其他的女人呢?

  他若有似無的挑逗,撩撥起她感官上的悸動,逼得她只好努力凝聚堅固的敵意來抵抗他的男性魅力。

  「如果你敢動我,我就一刀砍死你!」她嬌斥道。

  「無妨。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能死在你的懷裡,也算是種幸福……」他緩緩地靠近她,利用身材上的優勢將她困伏住,逼得她節節敗退,跌坐在沙發上。

  「如果你敢碰我的話,當心我會不客氣!」面對他的傾身趨近,她伸手抵在他的胸膛,冰冷的手掌熨貼在起伏溫熱的胸肌上,感覺到他灼熱的體息密密實實地包裹住她,令她敏感的身軀竄起一陣顫悸,連忙慌亂地收回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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