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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頁     華甄

  「你……好暖和。」她低聲說,雙眼從他穿得很少的身子,移到他凝視著她的雙眸,彷彿像要確認自己的行為,是否冒犯了他似的。

  她的低語,她的觸摸,和她無邪的注視,是最最強烈的誘惑。

  翁歸靡發現,他沒有能力再繼續抵抗這樣的誘惑,於是他俯下身,將嘴壓在了她紅潤甜蜜的唇上。

  第5章(1)

  這是一個錯誤,它不該發生!

  當自己的唇落在解憂溫軟的唇上時,這念頭閃過翁歸靡的腦際,卻終未能撲滅這一吻所引爆的激情火種。

  由此引發的熊熊烈火,迅即燒燬了他緊守的理智閘門,將他與她推進了危險、絢爛而絕望的火海。

  與他濕潤的唇相觸時,從沒被人吻過的解憂,一下子就融化了。

  恍惚之間,她以為自己被雷電擊中,身體先是發麻,隨即緊繃,腦子還轟然作響,並聽到自己牙齒打顫的聲音。

  解憂本能的閉上眼睛,雙手卻緊緊抓住翁歸靡胸前的衣服,彷彿怕一鬆手,他就會消失一樣。

  她的嘴緊貼著他溫熱的唇蠕動,並在他無聲的指引下開啟雙唇;當與他的舌尖相觸時,一股快樂的感覺,自她心底源源不斷地升起。

  她忘記了狂風暴雨、忘記了自己的身份和責任、忘記了該有的約束,只想更緊地依偎著他。

  解憂的回應,令翁歸靡的心跳加速;而她顫慄的牙齒咬到他的舌頭,竟帶給了他意想不到的狂喜。

  他覺得自己正在燃燒,卻害怕被燒成灰燼的不只是他,因此他緊緊抓住殘存的理智,將自己的嘴移開。

  翁歸靡忽然的退離,令解憂發出細微的抗議;她抬起頭,張著充滿熱情、困惑和受傷的大眼睛看著他,然後,她做出了足以令他發狂的動作——

  挺直她的身子,將她可愛的小嘴覆蓋在他的嘴上。

  理智在某個角落呼喚他停止,但火熱的身軀卻催促他縱情享受這一刻的甜蜜。

  他的心在理智與激情之間掙扎,他嘴裡喘息著。「公主……我……愛你!」

  「我也……愛你……抱緊我……」解憂喃喃地說。在寒冷的風雨中,他的吻帶給她溫暖和陌生的激情,驅使她本能地跟隨著尚不知曉的情慾,探索他的身體。

  她呢喃的愛語,和她在迷茫中急切撫摸他的親喔動作,摧毀了他的理智;他緊緊抱住她,將她壓倒在草地上。

  翁歸靡很重,可是解憂喜歡他的重量、喜歡在他身下無法呼吸的感覺;他寬大的身軀,為她遮擋了所有的風雨,還帶給她前所未有的快樂。

  當他試圖抬起身子時,她的雙手由他赤裸的前胸轉向後背,將他緊緊圈住,拒絕讓他離開;她的指甲掐進了他的肌膚,可她渾然不覺。

  她所有的感覺,只停留在她身上的、充滿男子漢氣魄的魁梧身軀,和他帶給她無窮歡悅的嘴。

  看著解憂激情洋溢的雙眸,聽到她動人心扉的吟哦,翁歸靡覺得他的呼吸停止了,四周的一切彷彿都凍結,遠處的雷鳴聲和落在身上的雨滴,都已不復存在。

  他的目光由她嬌艷的臉龐移到她嫣紅的嘴上,再落到濕透後緊貼在她身上,將她美麗的身軀,盡展於眼前的凌亂衣服上。

  解開她的腰帶、拉散她的衣服,翁歸靡用顫抖的手,愛撫著她赤裸的嬌軀。

  他的撫摸帶給她一種從未有過的酥麻感;他的親吻由她的嘴漸漸往下延伸。

  解憂覺得寒冷,卻又仿若置身於烈火中。當冰冷的雨滴重重地落在她臉上時,她倏然一驚,抽回了抱著他的雙手,並發出一聲驚喘。

  翁歸靡立刻抬起頭來。「公主?」

  他的雙目如火,而從他熾熱的瞳眸裡,解憂看到自己的影子,也看到了她和他衣衫半解的樣子,她臉色雪白。「……大祿?」

  「什麼?」翁歸靡低下頭親吻她。

  不情願地逃開他溫柔的進攻,解憂喘息地問:「我們……在幹什麼?」

  「傾訴愛意。」他的臉懸在她上方,聲音低沉而沙啞。

  愛意?沒錯,她確實愛他,可是她能愛嗎?

  解憂茫然地注視著對方。

  翁歸靡的嘴——不久前帶給她無比快樂的嘴,正嚴厲地繃緊,嘴角出現了細密的皺紋;而洋溢著快樂與激情的英挺面龐,此刻卻糾結著令她心痛的憂傷,她的心情為之陰鬱。

  她轉暗的眸光,讓翁歸靡忽然抱著她坐起身,將她緊緊地壓靠在自己身上,難忍心痛地說:「不許後悔!不許生氣!更不許躲避我!愛沒有錯!」

  解憂舉起雙臂,環繞上他頸子,頭抵著他的胸口。「可是我們錯了。」

  「相愛沒錯!」翁歸靡執拗地重複著,輕柔地為她穿好衣服。

  「我們不能相愛。」解憂把臉貼在他胸前,滾燙的淚珠悄然滑落。

  她的話戳痛了他的心,也提醒了他:他們的愛雖然沒有錯,卻見不得光!

  身為烏孫國握有實權的相大祿,和勢力最強大部落的首領,他擁有許多人敬畏的權力,卻無力留住真心相愛的女人。

  怒氣和深深的無助感吞沒了他,他無言地抱著解憂,將一個溫柔如水的吻,印在她含淚的眼睛上。

  暴風雨如同它來時那樣,忽然消失無蹤。天空湛藍、斜陽映紅,如果不是外邊濕漉漉的一切,誰會相信,這裡剛剛經歷過暴風驟雨的摧殘?

  他們緊抱著彼此,捨不得放開,良久,解憂在翁歸靡懷裡抬起頭來,帶著哀傷的笑容說:「你看,暴風雨總是短暫的,雨過天青,一切都沒有改變,我們還是以前的我們,忘掉剛才的一切吧……」

  翁歸靡注視著她。「你能忘掉嗎?」

  她的笑容僵住,睫毛微顫。「能!」

  「我不能。」他低沉地說,手指輕撫她的面頰。

  解憂抓下他的手,緊緊握住,嚴厲地說:「你也能!除非你想丟棄我們所擔負的責任和義務;若不怕惹起永無止境的戰火,否則,你一定要忘掉!」

  翁歸靡笑了,鼻翼翕動、笑容扭曲,凝視著她的眼神幽邃而遙遠。

  「忘掉?可以,除非先挖掉我的心!」

  他的話,令解憂雙眼霎時盈滿淚水。

  「別這樣,我們……我們還可以做朋友。」不忍看他痛苦的笑容,解憂低頭,注視著陽光在他們身前形成的一圈陰影。

  翁歸靡沒有回答,而是將她的手抬起來,放在自己的心臟處,莊嚴地說:「無論今後怎樣,你永遠在這裡。」

  解憂倒在他懷裡,將淚濕的雙頰,貼在他的心窩上。

  解憂與翁歸靡返回特克斯城時,受到了熱烈歡迎。

  牧民用最美好的詞語,感謝她幫助他們保住了上百匹珍貴的野馬,和許多人的生命;「阿肯」用最動聽的歌聲,讚美她的勇敢、美麗和智慧,人們還賜予她一個新名稱——天鵝公主。

  「那是讚美你。」見她對此稱呼不甚理解,翁歸靡解釋:「天鵝是我們的保護神,據說我們古老的祖先被惡魔陷害,是天鵝拯救了他,從此才有烏孫人。」

  這崇高的讚美,令解憂深感受之有愧,滿臉通紅地只想躲起來。

  「不必害羞,勇敢的公主應該被讚美。」翁歸靡鼓勵她。

  那天,當太陽落山後,人們在篝火邊烤肉飲酒、跳舞歡唱,為明天一早將護送野馬轉場的族人送行,也再次為他們的天鵝公主載歌載舞。

  這是個令人難忘而快樂的夜晚,解憂得到了烏孫人的認可,就連烏孫國地位崇高的王公貴族們,也頻頻向她敬酒獻歌。

  有過細君公主的經歷後,這些傲慢的貴族,原以為美麗尊貴的大漢公主都羸弱不堪,可是解憂以她的勇氣和颯爽英姿,改變了眾人的看法,讓人不得不對她產生由衷的敬意。

  歌聲在夜空中飄揚,歡笑沖淡瞭解憂心頭的哀傷。

  想到人生的抱負和理想,她不再沉浸於兒女情長,心境變得豁然開朗。

  翌日,三十多戶牧民伴隨著野馬群,轉往比較暖和的喀拉湖谷地過冬。

  如果說目睹野馬群和牧民離去時,她被那熱鬧非凡的景象給深深吸引的話,那麼第二天,當她站在即將啟程的馬車前,眺望著整個夏都轉場的情景時,那份激動與震撼,則讓她久久不願離開。

  她從未見過如此熱鬧壯觀的場面。

  遮天蔽日的牛羊馬群,在漸漸衰敗的草原上緩緩奔跑;人們穿著五顏六色的衣服、戴著各式各樣的頭巾,有的騎在馬背上,有的高坐駝峰間;女人抱著嬰兒,老人摟著新出生的小羊羔或半大的孩子,將他們所有的家當——氈房、被褥、勞動工具及鍋碗瓢壺等生活用品,全部捆綁在駱駝和馬背上,在頭駝的帶領下,有秩序地跟隨族旗,離開了生活數月的營地。

  「公主,請上車。」長史在她身邊提醒。

  「等等,讓我再看一會兒,車上窗小,難看到全貌。」解憂興奮地說,沒看到他焦灼的神情,也沒看到準備送她上車的烏孫國長老和貴族們,已經等候多時,她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前方緩緩移動的隊伍上。「聽,這蹄聲多雄壯,就像千軍萬馬在戰場上奔馳;瞧,這景色多美,美得好像草原上流動的浮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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