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次看好一點!,下去!」
霍洛英果然動了怒,馬上披上外套,連再見也沒跟老爸說一聲,開了車親自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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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輸掉了什麼?我輸掉了全部……什麼都沒有了、沒有了。
騙子!都是騙子!霍洛英,你更可惡!
蘇如霏一路跌跌撞撞,踉蹌的腳步在一家賭場前停了下來……
她走進了賭場,臉上淚痕未乾,這花花綠綠的世界,她開始迷惘。
或許是老天眷戀她,她把身上僅有的一點錢換成籌碼後,這些籌碼便一次次增多,一次次讓她嘗甜頭。「我要加碼!」
她在賭桌前喊著,沒發現霍洛英已在一角靜靜地看著。
「小姐,您的籌碼還不夠喔!」
「好……」蘇如霏手氣正旺,她馬上領光她戶頭所有的錢,再次重回賭桌。
她開始喜歡上這裡,一個她唯一能「贏」的地方。
「霍少爺?您怎麼來了?」
澳門賭場的人大多認識他,遠遠地喊著他的名字,只見霍洛英忙比了一個「別說話」的手勢。
蘇如霏依稀聽見「霍少爺」三個字,轉頭一望,不過她什麼也沒看到。「好!我下注。」
霍洛英早一步離開,蘇如霏開始一擲千金。
「霍少爺,這邊請。」這回賭場人員聲音壓低了,帶著霍洛英上樓。「霍少爺,霍太太她……」
「讓她玩吧!玩到她盡興為止。」
「是,那我先下去了。」
這賭場霍洛英熟識,這是他的世界,就像他現在正透過賭場監視器,將這裡發生的一舉一動盡收眼底。
每張牌桌都有不止一個監視鏡頭錄影著,霍洛英看著眼前的蘇如霏,不斷將別人的籌碼收回,著迷地繼續豪賭。
「你真的傷得很重嗎?什麼時候你才會明白我的認真,才會明白我早已不是你口中的小孩子。」他低聲說著,看見蘇如霏沒有靈魂的雙眼,看得他一陣心痛。
蘇如霏又將大批籌碼推入桌中,透過監視器靜靜看著她的霍洛英,喃喃地說了一句。「賭場只有莊家會贏,如霏,你懂嗎?」
霍洛英說得神准,蘇如霏原本如山的籌碼開始漸漸降低。
「我不信——」蘇如霏臉色沉下。「難道我這—生什麼都輸嗎?」
她將手上的籌碼一個個丟出,霍洛英沉下了臉,他瞭解她心中的難過。
她剛剛出門前一定是聽到了什麼……
如霏,你實在太不瞭解我了。娶你,是要你快快忘記陳程帶給你的痛苦,拿走你的『Palatine』,是要它有更好的發展啊!怎麼我的真心,你一點也不能體會?
「嘩啦」一聲,蘇如霏把最後一疊籌碼推出,她滿腦子要翻本,臉上儘是不甘心,然而天不從人願,她輸得精光。
「什麼?怎麼會……這樣?」她睜大眼睛,看著空無一物的籌碼碟退了一步。
突然一名賭場人員,端著一大疊籌碼向她靠過來。「霍太太嗎?」
「霍太太?嗯……我是。」這個稱呼,她一時無法反應。「這是什麼?」
「這是您的籌碼,一位先生要我交給您的。」
「什麼?給我的?哪位先生?」她一臉疑惑的四處張望。
「他沒說他是誰,他只說……您盡量賭,賭到您高興為止,錢不是問題。」
「有這種事?」蘇如霏不知道怎麼會有這般誇張的事情發生,她左顧右盼,沒看到一個熟悉的人。「你確定是給我的嗎?」
「是的,沒有錯。」
「好,那我不客氣。」
接下來,蘇如霏開始她的第二局、第三局……她看見她手中的籌碼一會兒增加一會兒減少,心情也隨之起伏不定。
「霍太太,那位先生又多加了這些給您。」
「還有?」就在她快要揮霍完賭金時,又送上了一盤,蘇如霏瞪大了眼不敢相信。「告訴那個人,我翻本後會還他的。」
不過她的願望並沒有實現,一局又一局的賭盤,最後讓她千金散盡。
「不……」她終於哭出來了。「我真的什麼都沒有了嗎?我真的這樣沒用嗎?這就是我三十歲的日子嗎?」
這些日子所有的打擊頓時統統湧上心頭,愛情、事業甚至自己最後剩的一點存款統統都沒有了,這全盤皆輸的慘況,讓她喪失所有希望。
不!為什麼?為什麼我的人生會走到這一步?難道我注定就是輸家?
蘇如霏幾乎要控制不住情緒,賭場黑壓壓的一片人,她的視線卻因淚水越來越模糊,越來越無力,就在她要不顧形象在此放聲痛哭時,忽然一個人從後面抱住了她,什麼話也沒說,迅速將她帶離場中。
蘇如霏還沒有回神,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只感覺腰間一緊,一雙強健有力的臂膀,緊緊擁著她,像是不讓她倒下、像是無條件要給她依靠。
擁著她的霍洛英,用他一顆真心,護著她此生最愛的女人。
曾經,在他最失意的時候,他也曾對著鏡子問,為何自己二十七歲的人生,會是這樣?現在,他環抱著曾經是他奮鬥目標的蘇如霏,將她帶離開,無論用什麼方法,他要將她帶離她的憂傷世界,哪怕她不知道。
他將蘇如霏帶到座車旁,「砰」一聲關上車門,蘇如霏這才回神。
「你幹什麼?」
「賭得高興嗎?」霍洛英向前疾駛。
「你——你跟蹤我?讓我下車!」
「跟著自己的老婆不對嗎?」他深沉地說著,不管蘇如霏聽的進去聽不進去。
「你看,你並沒有因為放縱或逃避而感到快樂——就跟我當時一樣。」
他的眼神深遠,聲音低沉深切,然而被憤怒哀傷籠罩的蘇如霏沒聽進太多。「籌碼是你給的?」
「我只想讓你體會,這樣解決不了事情。」
蘇如霏頓時接不上話,剛剛……她不知道輸掉他多少賭金……
車停了,她才回過神。「你帶我來這裡做什麼?」
車子停在澳門歷史城區,他們第一次「約會」的地方。
「四年前,我在這裡吻了你,也讓你賞了一巴掌。」霍洛英淡淡的說:「四年後,我娶了你,在新房,你仍要賞我巴掌,不讓我吻你。」他目光飄遠,這四年有關她的一點一滴,他是多麼珍惜懷念。
「你自找的」失了魂的她冷冷的說。
「難道在你心裡,對我沒有一點點的愛意?」霍洛英傷了心,放聲問道。
「你這樣對我,我還能說什麼?」
「如霏!」霍洛英重重說道:「我做這些都是為你好!」
「你不要以為你打什麼算盤我不知道!」
「你真的以為我利用你?」他痛心地說著。「不是每個人都像陳程,忘掉他帶給你的痛,接受我。」
「你帶給我的更痛。」
霍洛英的心擰著,用低啞的聲音說道:「如果我不娶你,往後你在澳門怎麼立足?如果我不宣佈兩公司合作,霍家的資金怎麼挹注『PPeatin』?如霏,我能體諒你因為這麼短的時間內發生太多事情而腦筋搞不清楚,但是我不能接受,你把我當作另一個陳程!」
「你現在說這麼多,我只覺得你在演戲,我不過是你的一個賭注而已……」
「蘇如霏!你真的這麼想?」霍洛英真的忍不住了,他怒吼著,夾雜著痛心與難過。「看著我,跟我說,你認為我在騙你!」
車內充斥著他的怒火,蘇如霏不再接話,這樣的霍洛英她沒看過,是那樣憤怒,又好像帶著一絲傷心,她將頭轉向另一邊,不想看他。
「好……你自己好好想一想,我不想再多解釋。」
油門踩下,車子再度奔馳,蘇如霏看見大三巴牌坊、大炮台,和那層階梯。
這些場景呼嘯而過,然而她似乎看見,四年前,一個年輕小伙子在這階梯上不顧一切地要吻她……
該怎麼相信他?他到底是怎麼想?為何自己的感情總這樣波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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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日,蘇如霏平靜了許多,她仍然呆坐床前,很少說話,對於霍洛英,她雖不再咆哮,卻也視而不見。
不過另一件事情她卻無法不看見。
她倚著床,電視的新聞陪了她一整天。
「最新消息,警方今天以重要關係人身份傳喚了『Palatine』詐欺案中陳程的父親,警方呼籲目前人在海外的陳程,盡速回國說明案情。」
此時霍洛英開了門,沒有看她,只對著電視說道:「這是警方的說法,我已經派人放出消息,只要陳程一天不回來,他老爸就沒一天好日子過。」他還是沒轉過頭,繼續對著電視說道:「對!我比陳程下流,要他回來只是因為自己想要另一半股份,是吧?」
他自問自答,顯然跟蘇如霏嘔著氣,更不想再解釋,蘇如霏盯著電視,假裝什麼都聽不見。然而新聞的聲音繼續進入她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