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他惡劣的耍了點手段,逼她不得不來向他低頭,讓他能恣意的欺侮她,狂放的佔有她,殘忍的剝除她渾身傲骨,就是想逼她對他心甘情願的服從。
但他卻沒有想到,那初見她時的悸動,竟已經在他心底埋下感情的種子。
當那顆名為愛情的種子悄悄的發芽時,他對她做了什麼?他竟以為她的屈服可以讓他的大男人心態獲得滿足。
於是他笑著對她說出一句又一句傷人的話,每當她咬唇倔強的不願讓淚水滴落時,他竟變態的感到一絲絲的快意。
然而在得到快意以後,其實更多的是茫然與孤寂。
折磨她,欺侮她,蹂躪她的身子,殘酷的拆下她的自尊踐踏於地……這些,就是他對她所做的一切。
是他將她逼到絕境,自以為是的朝她伸出救援的手,實則是將她推向另一個地獄。
她會激烈的抗拒他,也是情有可原。
想到她憤恨的瞪視,那曾經與世無爭,為了守護雙親的夢想而咬牙承受他給予一切難關的單純女人,竟被他的自以為是踐踏到只剩下難堪的淚水。
如今,她在她的世界裡生活得那麼好,笑容美好得連他都不忍去打擾,那麼……他到底該怎麼做,才能除去因她而起的痛楚?
是強勢霸道的入侵她好不容易得到的安穩生活?抑或是就這樣讓她快樂的生活在屬於她的世界裡?
薩森·莫特森越來越迷惘了。
第9章(1)
在偏僻的桃花村裡,許多老人家活到這把年紀,可從來沒有看過黑到發亮的轎車開來村子裡過。
從那輛黑色轎車開進桃花村,就有一堆老人家瞪大老眼,看著它開進一條偏僻的巷子裡頭,仔細一瞧,那條巷子不就是往金奶奶開的毛線專賣店的路?
車子在距離毛線專賣店約五十公尺處停下,西裝筆挺的男人下了車,藏在黑色墨鏡下的藍眸凝望著陳舊的招牌上的五個大字。
毛線專賣店。
安仲明說的就是這裡吧?
薩森·莫特森神色複雜的望著不遠處坐在矮凳上的幾名老人家,他們各個都拿著一雙好奇的老眼瞧著他,對他這個穿著一襲黑色西裝的外來人似乎帶點戒心。
「那個人是誰家的親戚,怎麼一直往我們這裡看?」
「老張,是你的親戚嗎?我覺得他一直在看你呢!」
「才不是我,我根本不認識開黑頭轎車的有錢人啦!我覺得他好像是在看阿金。」
背對著他們口中的那個不知是誰家親戚的男人,金奶奶這才停下打毛衣的動作,緩慢的挪動身體,推了推老花眼,看了眼站得筆直的男子。
「我不認識他。」金奶奶搖搖頭,轉過身子繼續打著毛衣。天氣越來越冷,氣象報告說有寒流要來,她想打件毛衣給小璽穿。
既然老闆都說不認識,幾個老人家就沒有人繼續猜下去,大夥兒又把注意力放在手邊的工作。
雖然聽不清楚老人們在說些什麼,但薩森·莫特森大略也猜得出來他們在討論自己,於是他邁步往毛線專賣店走去,藍眸往店裡頭望去,並沒有看到思念的人兒。
於是他淡淡的朝老人們問:「請問花彩璽在嗎?」視線仍停留在店裡。
他有強烈的預感,讓他相思欲狂的女人,就在這裡。
老人們聽到是來找小璽的,紛紛停下手邊的工作,再一次拿好奇的眼神看著男人。
「你速誰?找小璽有什麼速?」操著一口台灣國語的李阿公問,覺得眼前這男人不太好相處,會不會是來找小璽的麻煩?
薩森,莫特森聽到李阿公的台灣國語,忍不住擰眉,因為他聽不懂老人在說什麼。
「阿你怎麼不收話?」李阿公也擰起白眉,覺得這年輕人越看越奇怪,於是也站起身,眉目凝聚著戒備。
「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我只要找花彩璽。」薩森,莫特森往後退了一步,拉開與老人的距離,並不想惹是生非。
「小璽去辦點事情,可能要一陣子才會回來。」金奶奶拉住李阿公,暗示他別太激動,並對著陌生男人說道。
金奶奶算是小鎮上少數幾個會說國語的老人,因為去世的丈夫是抗戰結束後來到台灣的軍人,久而久之也會說一口標準的國語。
「是嗎……」失落頓時襲上心頭,薩森,莫特森沒再多說什麼,轉身就要離去。
然而當他一轉身,那張幾乎日日折磨他的容顏,瞬間映入眼簾,藍眸頓時瞠大,染上欣喜的神色。
花彩璽就站在不遠處,怔怔的望著朝自己綻放笑容的男人。
那個男人,是她連作夢夢到他都會落淚,不管她多努力將他推出心房,他的影子卻一而再,再而三的對她死纏爛打,不讓她輕易的遺忘……
為什麼他會來?為什麼他會出現在這裡?為什麼他可以對她露出那麼自然且真誠的笑?
「好久不見。」壓抑著心底不斷竄升的震撼,薩森·莫特森來到她身前,垂放在兩旁的手掌,正隱隱約約的顫抖著。
是因為太渴望見到她嗎?所以他才會難以抑制內心深處的震撼而顫抖著?
「你……怎麼會在這裡?」花彩璽僵硬的扯開一抹笑,就連說話都不自然。
即使隔了三年,再一次見到他,他依然是記憶中那個英姿煥發、充滿魅力的男人。記憶如潮水般湧上,對他的感覺已經分不清是怨、是愛?即使想要逃,但她告訴自己,絕不能在他面前洩漏任何一絲膽怯。
他的出現,提醒了她四年前為了一千萬而做出什麼樣的選擇。
「我來找你。」他迷戀的望著她被冷風吹得發紅的小臉,也只有在墨鏡的遮掩下,他才會如此肆無忌憚的看她。
他的話讓她心頭一顫,花彩璽掩去眼底的慌亂,強迫自己用平常心面對他。
「是嗎……莫特森先生,你該不會是來找我敘舊的吧?」她笑了笑,卻不知道故作自然的動作反而更僵硬。「你不是大忙人嗎?怎麼會有空來?而且,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裡?」
薩森·莫特森望著她不安的神情,明明已經慌得不知如何是好,卻依然強裝鎮定的面對他。
他的出現,竟造成她心裡的負擔。
他因為這個發現而泛著淺淺的苦笑。
為什麼他會一個人開車來到這鄉下地方找當初走得無聲無息的女人?
因為當他發現內心深處那份渴望與她相愛的念頭越來越大,大到一發不可收拾時,除了找到她來解除這種不安定感以外,他沒有別的辦法。
因為他很想見她,所以他來了。
當他知道她過得很好時,他曾經猶豫是否該擅自出現在她的世界,因為他可以猜測到她不會輕易的接受他,更不可能輕易的原諒他當初所做的一切。
但衝動還是戰勝理性,他選擇順著自己心底的渴望,來到她眼前。
「來這裡,是因為我想你。」
低沉而飽含著濃烈的思念,他沒有說謊,也不想掩飾些什麼,清清楚楚的說出這三年來的想念。
薩森·莫特森跨步上前,長臂一伸,將她擁入懷。
「回到我身邊,好嗎?」
花彩璽偽裝的無所謂在他說出的一句思念後,徹底消失。
那一年來承受的委屈、難堪,曾經讓她流掉多少淚水,讓她痛苦到想消失掉,然而當她想起母親千叮萬囑要她好好活下去的話,那些羞辱對她而言,反而變成了一種促使她勇敢活下去的動力。
因為她是不見棺材不掉淚的花彩璽呀!
「你是想念我的身體吧?」她露出諷刺的笑,語氣變得尖銳,伸手推開他。「可是我早就從良了呀!我現在比較喜歡當良家婦女,而且你給我的一千萬已經夠我花一輩子了,我建議你還是找別的女人當你的情婦吧!」
薩森,莫符森瞅著她冷笑的神情,讓他想起兩人初識時,她冷傲地拒絕他請的酒。
那時候的花彩璽,聰慧美麗,眉宇間帶著一股讓人激賞的自信,舉手投足間散發著一種難以言喻的魅力。
而他,就是被這樣的花彩璽所吸引。
如今在他眼前的花彩璽,沒有過去的那種自信神采,卻多了與世無爭的淡然,仍舊深深擄獲他的心。
然而這一刻,她強悍的模樣卻硬生生扯痛他的心。
「但你並沒有去兌現支票。」他戳破她的謊言,也看到她的表情頓時僵硬。
當初她離開的時候,為了尋找她的蹤跡,他曾要人去查支票是在哪裡的銀行兌現,但得到的回應是她並沒有去兌現。
為什麼她不用那筆錢?她不是已經辭掉仲介的工作嗎?
花彩璽因他的一句話,笑容微僵。
如他所說的一樣,她確實沒有去兌現支票,直到現在那張支票還放在她的皮夾裡。
看著她僵凝的神情,他又問:「為什麼不用那筆錢?」
如果她兌現那一千萬,現在也不需要在這間小小的店工作,甚至可以自己做小生意都不成問題。
「你還記得當初你是用什麼理由給我那筆錢嗎?」瞪著他的水眸逐漸泛紅,花彩璽不相信他不懂她所受到的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