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我們顯然都忽略了會咬人的狗是不會叫的,這幾年你怎麼對我的每一天,我就要把你加諸在我身上的痛苦加倍還給你。」
說著,安德瑞打了記響指,「給我好好招呼一下阿瑟家族的大少爺,順便幫他活動活動筋骨。如果他敢反抗,你們就把那邊那個女人的衣服剝了,讓她嘗一下銷魂的滋味。」
最後一句話,成功的挑起嚴廷灝的憤怒,使他深身燃起火焰。
安德瑞卻慢條斯理的對他笑道:「怎麼?你是不是很想打我?沒關係,如果你不在乎你的女人會有什麼的下場,儘管放馬過來啊!」
不遠處的季可親又急又怒,眼看著那群壞人的拳頭,像雨點一樣落到嚴廷灝的身上,而他卻為了她,死忍著連一拳都不還。
她拚命哭,拚命想掙脫身上的繩索,而那邊越來越激烈的打鬥聲,更是揪疼她的一顆心。
也不知這場暴力最終持續了多久,當從嚴廷灝冰冷可怕的眼神中看到殺氣時,那些混跡黑幫多年的打手,居然被嚇得不由自主的放開手。
滿身的狼狽,掩蓋不住嚴廷灝天生的狂霸氣。
他慢慢的從地上爬起來,從容的抬起手抹去嘴角的血漬,他唇邊揚起森冷笑意,深沉的目光順著那些逐漸往後退的打手,掃向安德瑞那表情有些不自然的臉上。「你們打夠了?要不要休息一下再繼續來?」
眾人皆被他的口吻嚇得連連後退,那是從地獄中帶出來的陰狠邪氣,寒徹骨髓。
嚴廷灝冷冷道:「安德瑞,當初我既然能為了扳倒你們而隱忍那麼多年,今天加諸在我身上的這點皮肉痛又算得了什麼?」他哼笑一聲,「你的本事只有如此嗎?幾拳幾腳就想向我示威?我倒想看看將來你要如何收拾你今天惹下的禍事!」
安德瑞徹底被他陰冷的口吻嚇傻了,但他很快的定下心神。不,他已經沒有退路了,就算面對的是惡魔。他也絕不能退縮,策劃了這麼久,如果僅是因為對方嚇唬了幾句就讓他收手,將來他還怎麼成大事。
他拿出事先準備好的文件遞到嚴廷灝面前,「如果你想和你的女人活著出去,就把這份財產讓渡書籤了。」他就不信,奪了他的錢財,奪了他公司,他還有什麼本事來跟他鬥。
嚴廷灝只是看了不遠處的季可親一眼,「你要我如何相信你會放了我們?」
「那麼你現在又有何資格跟我談條件?」
「她死了,我會陪著她一起死!而我死了,我那寵大的身家財產一分也不會落入你的口袋裡。」
這個事實令安德瑞憤怒。的確,現在若把嚴廷灝弄死了,他不但會吃上官司,而且也拿不到想要的東西。「你想怎麼樣?」
「放了可親,順便讓你身後的那群狗給我滾遠一點!」
猶豫了好一會,安德瑞拉來季可親,一把撕下她嘴上的膠帶。
沒等膠帶撕完,就聽到她一連串焦急的叫嚷,安德瑞還來不及反應,嚴廷灝已經一把扯過那個為他擔憂受怕的小女人,順便又把膠帶貼回原位。
「嗚……嗚……」季可親又急又怒,偏偏嘴巴被堵住,一句話也吼不出來。
「親愛的,你太吵了,這會影響我們男人之間的談判。」將她緊緊護在懷裡,嚴廷灝接過安德瑞手中的文件,眼帶嘲弄的看了一眼。「噢?你想要阿瑟集團的股份?順便取代我在集團內的位置?」
「怎麼?你捨不得了?」
「還以為你有什麼新創意,結果卻庸俗得令我覺得萬分可笑。」
嚴廷灝想都沒想,取出筆就在幾份文件上俐落的簽下名字。
不敢相信事情進展竟會這麼順利。安德瑞先是一怔,繼之嗤笑一聲,原來嚴廷灝表面上裝出一副無所謂的態度,其實他很怕死,怕到急忙簽下這份文件來保命!
想到這裡,他不由得放下心。他就說嘛!這世上怎麼會有人要錢不要命?
被嚴廷灝緊緊摟住的季可親心裡明白,在他的眼中,阿瑟家族的事業根本就是他用來報復的工具而已。如今,他肯為她而放棄到手的財富權勢,是不是代表他也肯為她,放棄積壓在心底多年的怨恨呢?
他將簽完的文件不客氣的丟到安德瑞腳邊,「你要的東西給你了,現在你可以滾了!」
「你……」安德瑞很惱怒到了這個時候,他竟然還有本事在自己面前叫囂。
「你已經一無所有了!」他忍不住彎下身,得意的撿起那幾份文件。
嚴廷灝卻滿不在乎的說:「瘦死的駱駝比馬大,調動幾支軍隊的能力我還有,如果你再不滾,我可不敢保證你和你的狗能夠安然無恙的離開這裡。」
安德瑞終於變了臉色,對於嚴廷灝與美國軍方有私交一事,他多少有聽聞,否則也不會他簡單說上一句話,就把克裡斯送進軍校。
不想夜長夢多,拿了自己想要的東西,丟下幾句象徵性的警告,安德瑞就帶著那群打手逃命似的離開。
速度之快,讓季可親以為真正受到狙擊和綁架的,好像是他們一樣。
直到她嘴巴上的膠帶再次被撕開,她才急吼吼地叫嚷,「嚴廷灝你混蛋王八蛋,居然嫌我吵,唔唔……」
還沒吼完,小嘴就已經被某個傢伙用力吻住。
一陣纏綿悱惻的熱吻過後,他將她緊緊擁在懷中,口氣竟隱含著一絲難以察覺的恐懼,「你還好嗎?」
季可親忍住大哭的衝動,緊緊縮在他的懷中,「我……我以為我再也看不到你了。」
他沉聲一笑,「我以為你不想再見到我。」
「你是混蛋!」
「是,我是混蛋!我這個混蛋為了要救你這個小沒良心的,被人毒打,還被人奪去家產。」他說話的語氣,就像在談論此刻的天氣,順便還幫她解開身上的繩子。
身體得到自由後,她馬上撲進他懷中放聲大哭,「我再也不和你鬥氣了……嗚……」
「呃……」他悶哼一聲。
「怎麼了?」
「你……壓到我傷口了。」
她急忙起身,上下檢查他身上的傷口,「很痛嗎?」
他沒好氣的瞪她一眼,「你說咧?」
「可是……我看剛剛他們打你的時候,你都沒吭聲……」
他無奈苦笑,輕輕捧起她的臉,語氣低柔道:「那是我裝給他們看的,其實我當然痛。就像你離開我,我嘴裡不說,心裡卻難過。我追著你,你不理我,我也害怕。萬一你出了什麼事,那……我該怎麼辦?」
季可親淚眼汪汪,這幾句話比無數甜言蜜語還要讓她感動。突然,他一臉可憐的抓過她的小手,「現在我已經一無所有,如果你也不要我,那我會流落街頭,餓死在外頭的。」
「我要你我要你!」她急忙表態,並像摟孩子似的把他摟在懷中,「我不會讓你餓死的,我會畫漫畫,賺很多的錢來養活你,廷灝,我再也不離開你了。」
某人在她瘦弱但帶著清香的胸前,憋笑憋得快得內傷,他的可親為什麼總是這麼可愛?
他慢慢從長褲口袋拿出一枚鑽戒,「我剛剛撿到了這個,你看看是不是你丟的?」
那是她當初丟還給他的婚戒,沒想到他竟會隨身攜帶?
小手被大掌扯過去,那枚戒指讓他強行套到她指間。「嗯,大小合適,尺寸剛好,看來它果然是你丟的了。」
季可親皺了皺眉。為什麼她從他的臉上看不到絲毫傷心難過的樣子?
男人不是都以事業為重的嗎?他的這膠已經被人搶奪了,他還被人打得落花流水,可他卻有心情跟自己開玩笑——難道他被人給打傻了?
想到這裡,她突然很害怕,忙不迭扳過他的身子,並伸出手指在他眼前晃了晃。
「廷灝,這是幾?」
嚴廷灝一怔。「一!」
「我叫什麼名字?」
「季可親!」
「我是誰?」
「我老婆!」
「前妻!」她用力糾正。
「你剛剛答應嫁給我了,所以你就是我老婆!」
「我……我什麼時候答應嫁給你了?」
「你手上戴著我給你的戒指。」某人真忍笑忍到快要爆炸了。
「你……」不對,這些都不是重點,重點是……
「廷灝,你的家產被人搶奪了,你真的不傷心嗎?」她擔心他是打擊過大,產生什麼後遺症。
「有你養我,我幹麼要傷心?」
她猛然記起,用力點了點頭,「對呵!我是否糊塗了。」再一次把他抱住,她安慰的拍拍他的背,「佛祖說,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從此之後再也不用待在那個家裡,和那些人鉤心鬥角,倒也是好事一件呢。」
想到這裡,季可親在心中做了一個決定。
她要把廷灝徹底改造成一個「家庭主夫」,讓他從此遠離充滿硝煙的戰場,做下顧家愛老婆的新新好男人。
至於養家的大事嗎,就由她這個天才老婆來搞定吧!
尾聲
半年後 台灣
季可親很鬱悶,因為她的計劃徹底失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