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闆,聖馬蒂隸屬於東歐集團,現在洛杉磯好幾間公司都很看好這塊土地,也有幾家和我們的目的相同,想把這個度假村重新修建變成私人港口……」
「說重點!」他不耐煩催促。
「是,幾個月前,你的表弟安德瑞以家族的名義做了一些不法的勾當,得罪了東歐集團的總裁,所以這塊土地,恐怕很難由阿瑟集團標到。」
嚴廷灝冰藍色的眸底燃起兩簇火焰,「那個混蛋!果然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阿瑟家族與東歐集團一向少有合作,這對我們競標十分不利。」頓了頓,蕭毅又繼續道:「況且老闆你也沒有太多時間與東歐集團周旋,因為兩周後,迪拜王子將與我們進行港口合作洽談。接下來,你要親赴英國和奧斯汀集團續簽未來二十年的合作合約。」
「也就是說,如果我想得到聖馬蒂這塊土地,非快捷方式而不能行了?」一臉若有所思的揉著下巴,半晌後,他抬起頭問:「我記得東歐集團的總裁好像有個女兒……」
蕭毅很快明白他的心思,應聲道:「東歐集團的總裁是個華人,在台灣擁有舉足輕重的政商地位。他的確有千金,不過外界都知道,他對元配所生的大女兒並不寵愛,倒是對小老婆生的女兒十分重視。」
見老闆沒有說話,蕭毅再補充道:「聽說這位二小姐在家裡十分有地位,而且東歐集團的總裁相當保護她,極少讓她在公眾場合露面。」
嚴廷灝漫不經心的聽著,腦海中不由得浮現出一幅畫面—
一個嬌生慣養的富家千金因備受寵愛而頤指氣使,驕縱任性的嘴臉十分可憎。
忍下心底的不屑,他轉身走向浴室,臨關門前丟下一句,「這個二小姐,我倒想會一會。」
宙斯號是阿瑟集團旗下一艘提供旅遊觀光的豪華游輪,其奢華程度幾乎可以與一百多年前沉入海底的鐵達尼號相提並論。
船上的設施一流、環境一流、服務更是一流。
只不過,這些都不是吸引季可親踏上這艘游輪的原因。
她很關注美食雜誌,對各類美食的熱中程度不亞於足球迷對世足賽的瘋狂,早就聽說國際知名的法國廚師克萊克,被阿瑟集團的老闆高薪請到宙斯號。
所以她才千方百計的混進這艘游輪,只為一睹廚界頂級大師的烹飪手法。
奢華的巨型游輪,搭載的觀光客都是各國的富豪、貴婦。
船上不僅設有大型賭場、健身中心、購物Mall、美容SPA館,各類休閒娛樂館更是備受遊客們的青睞。
自從踏上宙斯號的那一刻起,季可親便忙著四處打聽克萊克的行蹤。
皇天不負苦心人,她找了一個多小時,現在終於見到克萊克的身影。
這位美食界的大師,此刻正身著白色的廚師裝,頭戴高挺的廚師帽,站在甲板上表演廚藝。
海風肆意的吹過,寬敞的甲板上,一頂大遮陽傘下,零零散散坐著幾個人,他們似乎在談論著什麼,季可親看了一眼後,便將注意力放克萊克在身上。
她拿出V8,躲在一艘救生艇後偷偷的拍攝。
好帥!
沒想到一根小小的蘿蔔,到了克萊克大師手上,竟可以雕成那麼精美的花朵。
他切割牛肉的技術真是沒話說。
拌制調料的手法讓人大開眼界。
又薄又嫩的牛肉在煎鍋裡發出滋滋的聲音,令人好想闖過去品嚐一口……
感到有人在身後拉她的衣裳,季可親不耐煩的伸手向後甩了甩,現在誰也別來打擾她的好興致。
鏡頭對準克萊克那高超的手法,她貪婪的想要將對方所有的廚藝全都錄下來。
討厭啦!到底是誰一直在抓她的衣服?
她微惱的轉過身,斥責的話剛要說出口,就因為看到來人的長相而硬生生的吞了回去。
兩個看起來很不好惹的外國猛男正虎視眈眈的瞪著她。
「妳真是好大的膽子,連我們少爺的話也敢偷聽。」
季可親很震驚,但讓她震驚的原因是,這兩個看上去很不好惹的外國人,居然可以講出一口流利的中文!
不過這兩個龐然大物並沒有給她太多驚訝的時間,粗魯的將她揪到遮陽傘旁。
一抬頭,她就對上一張英俊得過火的混血面孔,說實話,他身邊還有不少人,但他實在長得太醒目,讓人很容易就將注意力放在他身上。
她從來沒見過長得這麼好看的男子,五官深邃帥氣,氣勢危險凌厲,僅是坐在那裡,就給人一種不可侵犯的威懾感。
男人微瞇著眼,嘴裡叼支燃了一半的香煙,坐姿有些流氓氣,卻絲毫不影響他渾然天成的王者風範。
當保鏢在他耳邊講了句什麼之後,只見他眉頭微擰起來,冷哼了一聲,冰藍色的雙眼睨向她。
「居然有人敢跑到我的地盤當商業間諜?」
這下,總算明白自己被抓的原因,季可親拚命搖頭,極力否認道:「不是的不是的!你們誤會了,我不是商業間諜,只是一名普通的觀光客。」
「普通觀光客會拿V8在暗地裡偷拍別人談話?」對於她的辯解,嚴廷灝嗤之以鼻。
「我沒有偷拍你們談話,我拍的是克萊克先生的做菜過程。」粉唇一張一闔,她著急澄清。
第1章(2)
「妳不覺得這個理由很爛?」嚴廷灝饒富興味的打量這個年輕的東方女孩,嘴上卻冷冷的駁斥。
「我根本就沒有找理由,而是陳述事實!」想她季可親從來都是人見人愛的乖乖牌,現在居然被這個看上去長得還不錯的傢伙指責是商業間諜,真是有夠氣人。
嚴廷灝顯然沒把她的惱火放在眼中,開口問著身旁的保鏢,「瑞克,說說上一個膽敢偷聽我們談話的竊聽者,現在是什麼下場?」
「回少爺,挑斷手筋腳筋,賣到地下黑市做了供人觀賞的人彘。」
嚴廷灝成功的從女孩臉上看到一閃而逝的驚惶,他笑在心底,表面卻是一派冷靜,「這位小姐好歹是個美麗的女孩子,懲罰手段就不要那麼殘忍了,直接扔到海裡餵魚就好。」
「喂……餵魚?」
聽到這個長得像王子、行為卻如魔鬼一樣可惡的男人打算如此處置她,季可親氣得跳腳。「我都說了我不是間諜,你幹麼還要把我丟進海裡?況且就算我真是一個間諜,你也沒有權利決定我的生死。你叫他們放開我,快點放開我啦!」
「喲!小丫頭個子不大,膽識倒不小。」嚴廷灝似笑非笑的站起身,優雅的將煙拈熄,戲謔的口吻完全彰顯出他的流氓本質。
他踱到她面前,伸出手指輕輕抬起她的下巴,就像一個惡痞打量無辜的小姑娘。
「瑞克,再告訴這位小姐,上一個膽敢和我嗆聲的人,現在的下場如何?」
「回少爺,割掉舌頭送到馬來西亞與鱷魚作伴了。」旁邊的保鏢語調平板的答道。
他性感一笑,粗糙的指尖在她柔嫩的臉頰上輕輕刮了幾下,「唔,割掉舌頭,應該不會影響外在……」
「你你你……你到底想怎麼樣?」慘遭恐嚇威脅的季可親抖著聲問。
「我在想,是先割掉妳的舌頭呢?還是先把妳扔到海裡和鯊魚比賽游泳?」伴隨著好聽的磁性嗓音,一股淡淡的煙草味撲鼻而來。
「你這個殺人狂兼變態兼瘋子!」她惡狠狠罵道,但嬌脆的嗓音卻顯得很沒氣勢。
犀利的藍眸微微瞇了下,唇邊依舊揚著邪惡的微笑,「妳分析得很精確。」
說著,他一把將她從保鏢手中搶過來打橫抱起,走到了甲板欄杆處,「為了獎勵妳,我決定親自送妳去海裡。」
聽著他的威脅,季可親嚇得死命抓住他的衣襟,在他懷中直掙扎,緊閉著眼,口中還不住高喊—
「佛祖救我……耶穌救我……老爸救我……嗚嗚……」
「廷灝,別玩了,你嚇壞那個東方小妞了。」不遠處傳來一道勸阻的聲音,是嚴廷灝商場上的幾個朋友之一。
「玩?誰說我是跟她玩,她這麼大膽敢潛進宙斯號偷聽我和別人的談話,不給她點教訓,豈不是養大他們這些商業間諜的膽子?」
「嘖!你還沒玩夠啊!看在我的面子上,別再逗這個可憐的女孩,她都快嚇破膽了。」
低頭看了微微顫抖的她一眼,他勉為其難的道:「好吧,既然你都這麼說了。」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季可親睜開眼,完全糊塗了。
她被安安穩穩的放到甲板上,那個剛剛還在威脅她的男人,站在她面前,仗著身形高大,俯視打量著她。
他突然伸手,很不客氣的摘掉她臉上那副黑框眼鏡。
鏡片下,是一雙飽含懼意的漆黑大眼,她顯然被嚇得不輕,緊緊咬著唇,眼睛還蒙上一層可憐兮兮的濕意。
嚴廷灝沒有料到的是,摘除眼鏡後的季可親,乾淨、清純,那張無辜、彷彿不識愁滋味的容顏,就這麼撞進他的心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