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竟然會把一個毫不相似的男人誤以為是於廷,這種傻勁終於讓她發現自己有多思念他,如果把這件事情告訴他,他一定會樂歪吧。
回來後,她曾想過立刻去找於廷,不過因為工作實在太忙碌,而且她也想先沉澱一下自己的心情,所以打算在服裝秀告一段落後再找他好好談談,但這次她會坦誠自己的感情,不再找藉口逃避,她會勇於面對一切,和他一起克服所有難題。
洗諾瑤拖著沉重的腳步走出電梯,但杵在家門前的一個高大身影卻讓她目瞪口呆,甚至忘了呼吸。
怎麼可能?會是她的幻覺嗎?
雙手插在褲袋、瀟灑地倚靠牆壁等待,於廷想像諾瑤看見他會有什麼反應,他不敢奢望她會欣喜若狂地投懷送抱,但至少不要是面無表情、冷若冰霜,不過他萬萬沒想到她見到他會是一副活見鬼的表情,他有這麼嚇人嗎?
於廷的心往下沉,不自在地摸摸鼻子,故作輕鬆的打招呼。「好久不見。」
回過神來的洗諾瑤當然沒有把剛才的想像付諸實行,畢竟現實與想像是兩碼子事嘛,真正面對時,她只有不知所措,因為一切來得太突然、太意外了。
「嗯,很久不見。」她強自鎮定,擠出一絲笑容。
於廷移開身體,朝她的家門點一下頭,示意進去再談。
洗諾瑤忙不迭拿出鑰匙,可是身後的男人壓迫感太大,害她緊張得頻頻手顫,鑰匙怎樣也插不進去。於廷見狀,從後面伸出手,溫熱的大掌包裹住她冰冷的小手與鑰匙,終於順利地一起打開家門。
身體碰觸是一個契機,也是一個導火線,兩人同時感到一股電流竄過,遊走四肢百骸、迴盪五臟六腑,他們一前一後進去後,再也壓抑不下胸腔的悸動,迫不及待的熾烈擁吻起來。
什麼都沒說的於廷直接把她帶上床,而洗諾瑤的反應同樣熱情,一切都是那麼自然地發生,是誰先失控已不重要,重要的是兩人的思念渴求已傳達到彼此心中,他們只想瘋狂地擁有彼此,比過往的任何一次都還要來得激烈狂亂!
甜蜜的暴風雨過後,一切歸於平靜,兩人擠在雙人床上,於廷一八三公分的身軀顯然過大,腳掌有點滑稽地露出床外。
洗諾瑤伏在他的胸膛上喘息,唇邊一抹心滿意足的笑容若隱若現,原來會魔法的人是他,竟然會讀心術!
話說回來,於廷選在今晚來找她並不是偶然,更不是純粹心血來潮,或抵受不住思念的煎熬。別怪他有點卑鄙,那全是因為他摸透她的睥性情緒,深諳她的心情越是高漲興奮,之後就越是低落惆悵,他熟知這個時候她會比較軟弱,有利他攻城掠地,所以才會故意選在服裝秀演出結束後來乘人之危。
於廷把她緊緊擁在懷裡,大掌在她滑溜的裸背上遊走,突然撫摸到一處傷口,令他大為皺眉。「這裡怎麼會受傷?」
「可能是今天在後台換衣服的時候,幫忙的助手不小心弄傷的。」
於廷扳轉她的身體,讓她伏躺在床上,把她的髮絲全攏到一旁,指尖輕撫背上那道已結疤的小傷口。
「很嚴重嗎?我並不覺得痛……」她的聲音戛然而止,因為他正好溫柔地舐吻她的傷口,害她頓時渾身酥麻虛軟,趕忙埋首枕頭中,不讓吟呻聲發出來。
「我好心痛。」他帶點沙嗄的性感嗓音在她耳後響起,健碩的身軀密實地貼著她,把她整個包裹在懷裡。
真是的!他半點也不害羞,什麼肉麻露骨的情話都說得出口,老是教她心頭小鹿亂撞、芳心大亂。
「你知道嗎,我最近去了一趟法國,巴黎真的是個浪漫的城市。」洗諾瑤側身躺在他的臂彎內,十指把玩他粗糙的大掌。
「你喜歡的話,我們找個時間一起去那邊度假。」他從後啃吻她雪白的頸窩,身心慵懶又滿足。
「最好是七月中,可以順道去南部的普羅旺斯欣賞滿山遍野的薰衣草,每天悠閒地漫步在一片紫色海洋中。」她悠然神往。「當然還得找間葡萄酒莊住下來。」
「你又不喜歡喝酒,為什麼要選酒莊而不是農莊?」他有點納悶。
她慧黠的水眸笑意盎然。「你喜歡嘛,到時你就可以天天喝免費的酒了。」
「我只想天天都把你吃干抹淨,那我就心滿意足了。」為了加強效果,他手口並用來證實。
「討厭!」她登時用手肘戳了他一下,阻止他的魔爪橫行霸道。「等我變得人老珠黃、皮膚又乾又皺時,看你是否還有胃口。」
「別小看男人的能耐。"他一副慷慨就義。「有時飢不擇食,沒選擇餘地下,也只好將就一下。」
她霍地轉過身,小拳頭槌打他的胸口嬌嗔。「你真是討厭……」
他發出一陣爽朗豪邁的開懷笑聲,然後飛快的堵上她的嘴滅音,此刻無聲勝有聲,一切盡在不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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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後放晴的陽光特別溫煦宜人,讓人舒暢愉快,也格外珍惜,失而復得的可貴只有當事人最清楚,沒有嘗過離別相思之苦又怎能顯出長相廝守的彌足珍貴?
重修舊好的於廷和洗諾瑤沉浸在一片幸福裡,兩人如膠似漆、情同魚水,忙於享受久別重逢的喜悅,急於彌補分離的空虛孤寂。誰都不想破壞正濃的氣氛,故而隻字不提事情的癥結,不過,不去面對,並不表示問題不存在。
晴天久了必會下雨,烏雲開始悄悄的密佈集結,更多的陰霾聚攏積壓,傾盆大雨開始落下。
「我聽說Edmond被辭退了,他做事一向認真實在,為什麼要開除他?」洗諾瑤剛進辦公室大樓便聽到同事們的議論紛紛。
Hazel不慌不忙的回答。「他上次在後台犯了錯,所以被辭退了。」
「那種混亂場面,難免忙中有錯,誰都會失手。」公司何時變得這麼嚴格又沒人情味了!「即便犯了什麼嚴重錯誤,也不至於要解雇他吧。」
「Edmond幫忙換衣的時候,弄傷模特兒寶貴的身體。」Hazel決定如實告知。
「是誰……」洗諾瑤正疑惑是哪個大牌去告狀,突然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這種手法,難不成——「不!」
「我真不知該替你高興還是擔心。」
Hazel的感歎無疑證實了她的揣測,又是於廷做的好事,他在故技重施!洗諾瑤雖不知道Edmond有沒有弄傷其他模特兒,但她肯定是受害者,而且她記得很清楚傷口是於廷先發現的,而且他還一副心痛不已的表情。
「男人的保護與佔有慾有時挺可怕的。」Hazel認為于先生絕對是個應該敬而遠之、避走三萬丈的男人。
想不到於廷的報復心這麼重!洗諾瑤一陣輕顫,感到非常生氣,對他的所作所為打從心底厭惡反感,為何有錢人就愛打壓別人,總要踐踏別人來炫耀自己優越的身份地位?
氣憤難平的洗諾瑤隨即去興師問罪,她上了於廷的車子,劈頭便追問。「是你要求公司解雇Edmond的,是不是?」
於廷神色一斂,矢口否認。「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你別裝蒜了。」她才不受騙。「Edmond只是不小心弄傷我,你不需要做得這麼過分吧?」
那個男人是罪有應得!於廷不作解釋,直接承認。「他傷害了我心愛的人。」
「不是所有傷害我的人,你都要去對付?」她冷著臉問。
「我只想保護你。」他不認為自己有錯。
「但是你的做法太過火了,只會令人反感。」這個世界不是有錢就可以橫行霸道,他的做法絕對令人髮指,同時也令她失望痛心。
想不到她會反應過度,於廷趕緊亡羊補牢,一把擁她入懷,低聲下氣的認錯。
「對不起,我發誓不會再胡來了,我保證不會再有雷同的事情發生。」
他的出發點無可厚非是為了她,然而他盲目的愛護全沒理智可言,這麼沉重的愛壓得她快要窒息,讓她不由自主的感到懼怕。
「你令我感到好大的壓力,害怕你又會去對付誰,你報復心這麼重會令我覺得你好可怕。」洗諾瑤把臉埋在他的胸膛,痛苦乏力地訴說。
「不要害怕,不要怕我,我真的不會再犯了。」於廷摟緊她,他的害怕,不下於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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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諾瑤站在十字路口,四面八方的人群在她身邊擦身而過,人們朝著正確的方向與目標,在自己的道路上無比堅定地邁進,而她卻像個迷路的小孩般迷茫無措,杵在路旁不知該往哪個方向走。
夢想快要成真會有什麼感覺?還不太能接受好運突如其來、成功來敲門的洗諾瑤完全沒有真實感,而且高興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