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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頁     佚名

  「我說這點沒什麼意思,不過就是想提醒二位,凡是適可而止,要真鬧到雙方最後撕破了臉,損失最大的一方絕對不會是我『京盛堂」。」

  「雷夫人當真就如此肯定?」

  「我不該嗎?」她勾起一抹明媚至極的微笑,「要是二位不信,咱們可以走著瞧,但最後別怪我沒先提醒過你們。」

  「雷夫人,既然咱們之間達不成共識,那就後會有期了。」

  「不送。」她泛起冷笑,嬌嗓淡薄。

  在高春與周守二人負氣離去之後,藏晴站起身,望著他們遠離的背影,好半晌默不作聲。

  「夫人,這事……?!」祥清在一旁不由得憂慮。

  「叫元清朗來見我!有些事情明來不行,咱們暗裡來。」她澄澈的美眸直視著他們二人的身影消失在門牆之後,忍不住冷笑了聲,「如果不吃下這些人,難道真等著被他們給吃了不成?」

  「是,奴才這就去辦。」祥清躬身領命,臉上泛著欣慰的微笑,「爺不愧是爺,沒看錯夫人。」

  聞言,藏晴側眸沒好氣地睨了他一眼,「我還以為自己這輩子沒機會從你祥清嘴裡聽到讚揚的話呢!」

  說完,兩人相視而笑,或許是因為他們之間有共同所為之人,所以在這一刻他們可以拋開過往的嫌隙,一起對付敵人,在他們心裡有相同的念頭,那就是不允他們所為之人半輩子的苦心,在這時候白費了!

  泉室裡,熱氣氤氳。

  祥清夥同著兩名家僕將雷宸飛身體緩慢擱入溫熱的泉池裡,在他的身上還著一件白色深衣,而藏晴也穿著深衣走進池裡,她坐上水裡的靠台,讓祥清他們把雷宸飛交到她懷裡。

  「出去吧!這裡有我就夠了,等洗好了我再喚你們進來。」她讓雷宸飛背對坐躺在自己懷裡,對祥清他們吩咐道。

  「是。」祥清領命,帶著兩名家僕退下。

  出去伸手環住了夫君的胸膛,微妙的落差剛好可以讓她的下頷擱在他肩膀上,與他臉貼著臉。

  「一連幾天都只是給你擦身子,總是不如真洗個泉浴舒坦,宸爺,咱們先擦臉,而會兒給你寬衣解帶,你可別見怪啊!」

  她擰了把溫熱的棉巾,力道輕柔仔細地拭著他的臉龐,巾子拭過他的額頭,然後是他的臉頰還有挺直的鼻子,最後是他的雙頰以及下頷,「今天的你夢見了些什麼?有看見我嗎?知道我今天過得挺難受的嗎?」

  擦完了臉,她將巾子扔到一邊,為他解開深衣的繫帶,讓他可以完全赤裸地泡在泉水裡,一邊為他抹著身,一邊笑說道:「今天,我見了高春和周守,他們知道你不能主事,想欺負我一個婦道人家敵不過他們,硬是要我用兩倍的價錢去給他們買貨,說是什麼鬧了天災收成不好,要真是如此,『京盛堂」會沒有耳聞嗎?不過就是趁機哄抬罷了,你說,人怎麼就這樣壞呢?儘是做些落井下石的事情,就不能發發好心嗎?」

  抹洗完身子,她去過巾子為他抹手,細心地抹過每一根長指。

  「好難,真的好難,要對付這些豺狼虎豹,沒用上一點力氣真是辦不到,你不吃了人家,就等人家來吃你,我現在終於知道,要當以前的你多麼難,有時候,我真想放棄,想學你一樣對人趕盡殺絕,讓自己再無後顧之憂,可是我知道那是不對的,我想要證明你是錯的,所以我不跟你做一樣的事,我要用自己的方式去解決。」

  終於,在為他淨完全身之後,她用雙手抱住他,感覺著兩人在熱水裡的相互依偎,他又更瘦了,一日瘦過一日,只是抱著就教人心疼。

  「不過,我還是必須承認,有些事情是你對了,無謂的同情,是自作多情的殘忍,會傷害到其實才是最無辜的人,這一點,等你醒過來的時候,我要向你認錯,但你可不要得了便宜還要賣乖,要不,我就不再理你了。」

  說完,她揚唇笑了,柔軟的指尖輕輕滑過他的唇瓣,或許在她的心裡還在期待他能夠響應,能夠與她說話。

  但是,她等到的只有一如以往的寂靜。

  「睜開你的眼睛,宸爺,跟我說話,開口跟我說話,無論要我做什麼都可以,跟我說話……」

  老天爺真是愛跟人開玩笑。

  當初,他有話要對她說,她卻不想聽,如今,為了要聽他再開口說話,她願意付出一切代價。

  即便代價是要她變成壞人都可以!

  如果她變成了一個十惡不赦的大壞蛋,可以換得他的清醒康復,那絕對不會猶豫考慮,立刻就可以為他變成惡人。

  她想起今日稍早之前鄔鏞在診脈所說的話,他說雷宸飛的脈象有更衰弱的趨勢,用千年山參保命的法子不如一開始奏效了,之後效果只怕還會越來越微弱,誰也說不准哪天要斷了最後一口氣!

  她收緊了一雙纖臂,將他抱得更牢,「不要走,宸爺,求你為晴兒留下來,不要走……」

  在見到元清朗之後,藏晴才知道那日她在山城見到與雷宸飛說話的男子,原來就是元清朗!

  在聽他說完高春與周守二人私底下所做之事,還有他們所聯合的幾家藥農底細,她心裡有了底數,不過也必須佩服這男人的能耐,別說是八代祖宗,就算是十八祖宗的來歷,只怕他都真能挖得出來。

  「知道了這些事情,看夫人的表情似乎已經有了想法?」元清朗對藏晴倒是一點都不陌生,畢竟他奉雷宸飛之命,也挖過藏家的祖宗八代底細。

  「是,既然他們二人可以使合縱之法,咱們也沒道理不能連橫啊!」藏晴笑著點頭,取過僕人呈上的茶水,給自己與他都斟上一杯,「想必他們是告訴那些人,只要能逼得咱們點頭,以後就能賺到更多錢,可是『京盛堂」畢竟是『京盛堂」,要論資本雄厚,他們能比上咱們嗎?不過就是一群為錢財聚在一起的烏合之眾,只要能讓其中幾個人吃到甜頭,其他人眼紅了,還能夠同出一氣,跟咱們作對嗎?」

  聽完她所說的話,元清朗笑了,頷首結果她遞上的茶水,一飲而盡,「不愧是爺,沒看錯夫人的聰明。」

  「不要跟祥清說一樣的話。」她笑睨可他一眼,搖搖頭。

  「是事實就不怕說。」他聳了聳肩,忽然神情一變,「對了,有一事情不知道夫人是否想知道?」

  「你這樣沒頭沒腦的丟下這句話,我如何清楚自己是否想知道呢?」

  「那一件事關於爺曾經對夫人做過的事。」

  聽他的說法故弄玄虛,藏晴淡淡地挑起眉梢,泛起一抹淺笑,「那我當然就會想知道。」

  「夫人記得『六如居』傅家嗎?」

  「記得,當初為了傅家的事,我與宸爺鬧得不可開交,說起來,明明是不久以前的事,現在想來卻像是上輩子了。」說完,她笑歎了口氣,揚眸直視著元清朗,「說吧!把你知道的事情都告訴我吧!」

  「夫人有想過爺與傅家既無冤也無仇,為什麼突然非置傅家於死地不可嗎?是為了夫人,爺是為了夫人才做的。」最後的答案他倒是一點也不賣關子,揭得是又急又快,存心要教人措手不及似的。

  聞言,藏晴有好半晌著怔愣,隨即笑著搖頭,「我想不出來傅家與我有任何牽扯,當然也就不明白宸爺的心思,如果你是想為他說好話,那其實沒有必要,經過這一路走來風風雨雨,到了今天這個地步,很多事情我已經沒掛記在心上了。」

  「我是不是在為爺說好話,等夫人聽完不就明白了嗎?」元清朗猶是一臉不疾不徐的從容,「夫人自覺與傅家沒有關係,但是,傅家與『怡記」卻一直都是生意上的競爭對手,爺的生意手段確實一直都受到爭議,可是,殺人放火、姦淫擄掠的事情,他可是從來都沒做過,自然,如果對方已經欺到咱頭上了,他當然是不會善罷罷休的,但是,大多數時候,他都是請君入甕,願者上鉤,說到底,那些人就是手段上輸給爺,丟了身家,心裡負氣罷了。」

  藏晴靜靜地沒回話,知道他的話雖然沒有與事實十分吻合,但至少也切中了八九分。

  跟隨在雷宸飛的身邊越久,越知道他的可恨,但是,心裡也會越明白覺得他可恨,是因為他總是能夠贏得不費吹灰之力,恨他的趕盡殺絕,倒不全然是因為他用了卑鄙的手段。

  「不過這傅家倒是真的偽君子,真小人,一直以來,他們做生意的手段就是贏不過,就用搶的,搶不過,就乾脆玉石俱焚,誰也別想跟他們搶生意,不過即便他們膽大包天,也不敢動『京盛堂」,因為他們自知無論是明裡暗裡都鬥不過爺,但是,他們敢動『怡記」,那個時候夫人才剛接掌,人們不是太清楚夫人的身份,以及與『京盛堂」的關係,只曉得是女人當家,所以傅家以為只要從中壞事個兩三次,你也就得撐不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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