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巧靈先是抱著好奇心觀看他比女人還要漂亮的五官,黑玉般的美眸眨呀眨地盯著出奇艷麗的面容,不自覺著迷了,胸口還怦怦地微跳。
「就叫你別動,聽不懂人話是不是?」他低喝,雙手扣住她不盈不握的腰。
「凶什麼凶嘛!嗓門那麼大想嚇唬誰?你不怕弄髒儘管躺在地上,我不奉陪。」他有病呀!明明是毛病特多的潔癖鬼,這會兒倒是無所謂了。
歐陽命卻箝制不放,讓她動彈不得。「……再一分鐘……不,兩分鐘。」
一分鐘……兩分鐘?
什麼意思?是撞到頭,眼冒金星起不來,得等暈眩感過去才能移動?
一臉困惑的卓巧靈在心裡猜測著原因,從他身體太虛到跌傷了腰、骨折、內傷、腦震盪……想得到的全猜了遍。
她猜了又猜卻絕對猜不著,答案簡單得讓人汗顏,可又……不宜明說。
「咦,你的手在流血……」她突然發現衣服上血跡斑斑,訝然是由他手心流出。
「對,是你的錯。」他大言不慚地指責她的不是。
「我的錯?」又是她?他有沒有搞錯,老把莫須有的罪名往她頭上栽。
「是誰撞我的?」他冷瞇起眼。
「我。」她回答得很心虛。
「誰害我摔一跤?」冷笑。
「……我。」她更小聲了。
「我的手為什麼會流血?」他輕哼一聲。
卓巧靈偷看一眼從書包飛出來,她沒收好的美勞用具,沾了血的美工刀是她的。「……你要不要先止血?」
「你說呢?」他冷然地由鼻孔噴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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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2)
見鬼了,怎麼會是她?!
沒胸沒臀,沒纖腰,肌膚不夠白嫩曬了過多太陽,跟蜂蜜的顏色沒兩樣,與時下追求白皙的佳麗一比,簡直是發育不全的黃毛小雞,無一處值得人多看一眼。
女人的美有雍容華貴的、有矯艷嫵媚的、有自信的,她們的一舉一動會自然流露出吸人目光的美麗,璀璨亮眼。
以他經營美容事業多年的眼光來看,素淨著一張臉的卓巧靈絕對不在美女行列中,更遑論教人眼睛一亮,頂多是不難看的程度。
對見慣形形色色美女的歐陽命而言,他對美女的標準比常人高了一些,不是絕色難以入他眼,更不用提引發他的男性慾望。
可是一個既不撩人,又毫無女人味的小女生,居然引起他的高度關注,光是靠近,他竟然就蠢蠢欲動,在不恰當的時候起了反應。
這是前所未有的驚人大事,性好潔淨的他並不喜歡碰觸人體,僅有的幾次性愛經驗也是草草結束,在他活了二十七年的歲月裡,從未有哪個女人能如此直接又快速地挑起他的慾念。
也許是他看太多女人了,反而對女人產生麻木感。
偏偏這一隻小蜜蜂引起他想也想不到的意外,她的年紀、長相、聒噪和特別活潑有朝氣的個性,根本不是他會動心的類型。
但是……歐陽命惱怒的盯著自己不甚安分的下半身,又看向她,臉色陰沉得像是被烏去籠罩的沒了笑容。
「你一直瞪著我是什麼意思?傷口上了藥,車子也幫你洗得一塵不染,我連你家的垃圾也拿出去倒了,你再扣著我不放就太沒天理了,我有人身自由!」有點毛毛的,他幹麼目不轉睛地盯著她?
他怪怪的、不太正常,讓人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卓巧靈為時已晚的想到自己似乎太信任他,對於只見過兩次的陌生人,她居然沒反抗地跟著他走,還傻乎乎地跟他回家。
雖然這是一棟位於高級別墅區的花園洋房,高三層、佔地一百多坪,前有庭、後有院,環境清幽,是大家眼中名副其實的豪宅,而他看起來也是精英份子,可是有一句話說得好,知人知面不知心,誰曉得樣貌出眾的他是不是披著人皮的狼,喪心病狂專挑涉世未深的小女生下手。
「交過幾個男朋友?」
「嗄?!」她瞪大眼,傻住。
「是學校同學還是校外人士,目前的關係進展到哪裡?」嗯,目測三十二B,有「長大」的空間。
「喂喂喂!這位大叔。你離題太遠了,我們討論的事和這個無關,而且我才高二耶!心智尚未成熟,談感情太早了,我老爸會活活打死我。」莫名其妙,她的私事與他何干。
卓家老爸其實很開明,女兒想幾歲談戀愛就幾歲談戀愛,未婚生子也OK,只要不傷人傷己,他一律不干涉,放牛吃草。
不過他也蠻陰險的,從教就訓練女兒獨當一面,讓她提早認清自己除靈師的身份,以致她一根蠟燭兩頭燒,忙得沒有多餘時間去學習「愛的進行式」。
「也就是說你沒有男朋友。還有,我複姓歐陽,單名生命的命,再讓我聽見你喊我一聲大叔,你就等著洗我家窗戶。」不多,前前後後二十扇。
「大……」冷芒一射,識相的卓巧玲舌尖一轉,沒讓男人忌諱的字溜出口。「歐陽先生,你年紀比我大是事實,喊你大……呃,是尊敬。」
「叫我歐陽或是命,我允許你對我沒規沒矩。」她是特例,絕無僅有的例外。
「允許?」她有些傻眼,想笑卻笑不出來。這位龜毛先生又想幹什麼,教人摸不著頭緒感覺更詭異。
「你還有多久滿十八歲?」她膚質不錯,可以改進,以牛奶浴和玫瑰精油潤白。
被這麼沒頭沒腦的一問,卓巧靈微帶納悶地回道:「再六個多月。」
「好,我等你六個月。」十歲的差距不算什麼,主要是看順眼。
卓巧靈眨了眨眼,一臉迷惑。「等我六個月幹什麼,你家缺個打掃的清潔工?」
他真是越來越古怪,說的話高深莫測,讓人一句也聽不懂。
歐陽命目光一沉,陰惻惻地斜眸一凝。「是當我的女朋友,歐陽家的未來長媳。」
「喔,你的女朋友,歐陽家的未來長媳……嚇!等等,是我聽錯了還是你神志不清,不然怎麼會說出匪夷所思的鬼話。」怪了,他有被附身嗎 ?以她的功力怎麼會看不出來。
「我神志不清?」見她見鬼似地跳開,他老大不高興地黑著臉。
「難道不是?依我看,肯定是中邪了。」以他的聚陰體質不無可能,一具鮮美可口的肉體。
氣得眉一揚的歐陽命捉住她纖細的肩頭宣誓。「我看上你了,我要你成為我的女人。」
她心口一跳、眉頭一蹙,音量揚高。「等一下!你會不會跳得太快了,我離『女人』還有一段十分遙遠的距離,請別把我當成你的目標,感激不盡。」
果然這年頭有病的人越來越多,思想也越來越齷齪,這傢伙居然不要臉到這種地步,連未成年少女也想染指,真是世風日下,人心不古!
看來她一雙靈目也有看走眼的時候,誤以為他龜毛雖龜毛,起碼品性不差,結果是金玉其外、敗絮其中。
「你當我願意屈就你這個各方面都不及格的臭丫頭嗎?要不是我……我祖母逼我定下來,我哪會挑中樣樣不如人的你?」他口氣兇惡地沉下嗓音,拖了祖母當借口。
歐陽命原本的說詞應是——要不是我的身體比我的理智誠實,先一步對你稚嫩的肉體感興趣,我又何必選擇負分的小鬼,讓自己丟人現眼。
但他畢竟是見過世面的人,深知有些話不宜說出口,一來太貶低她了,二來太露骨怕嚇跑她,年輕的她還不懂男女之事,說得太白,她肯定逃得遠遠的,把她當變態看。
「你祖母?」怎麼又扯出不相干的人?
他眼神幽深地瞇起。「她有著慈禧太后的威儀,像武則天般專制,她說的話沒人可以違抗。」
歐陽家至高無上的老佛爺,唯她獨尊。
「那關我什麼事,你把我嫌得一無是處,還一臉鄙夷,這麼不情願就挑個滿分美女呀!家舫堂姐不是對你情有獨鍾,你們不論外表和氣質都十分相配。一樣的高傲、一樣的目中無人、一樣不把人當一回事。」
「章家舫?」一提到那不請自來的花癡女,歐陽明的表情奇臭無比。
那一天他根本不想出門,陰沉沉的天空一看就快要下雨,愛乾淨的他本窩在純然潔淨的空間,一邊聽著使人放鬆心情的音樂,一邊啜飲著香濃的黑咖啡。
可她擅自闖入私人天地,藉著太后懿旨要求他給她一個認識的機會,她愛慕他已久,希望兩人能擦出火花。
她既然有祖母當靠山,而他又許久未有較親密的女伴,心想交往看看也無妨,畢竟她長得不錯,身材凹凸有致,又有高學歷,如果談得來,也許未來他就不必再吃那些沒完沒了的相親飯。
但是一出門沒多久,他便後悔了,有雙學位的女人不見的真的有大腦,她一上車就拚命聊名牌,講完改暗示最近的飯店所在,一隻塗滿血紅指甲油的手直往他大腿撫摸。
當下他反感得直想把這豪放女丟下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