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河樂豐突然想起自己屢屢失敗的戀情,心頭便是一驚。
「我沒有遇過能跟我話題投機的女人,也沒有遇過品味相當的對象。」他真情的望進她眼底,「我不打算放過你,我想我們應該正式交往。」
看一個人的作品可以看出一個人,而河樂豐的風格,瞬間就抓住他的目光,他早該知道她是個能吸引他的女人。
河樂豐的淚水不自禁的滑出了眼眶,雙手捧著他激動的又親又吻,她沒有如此的歡喜過,他願意跟她正式交往,而且是在指腹為婚的前提之下!
她想,過去她並非沒有付出真愛,只是沒有遇到對的人。
「雖然我們的關係已經超越交往,不過我想更加瞭解你,」他故意逗她,「就是我們得花少一點時間在床上!」
「齊雲震!」她大發嬌嗔,使勁的推開了他,「每一次還不都是你不讓我下床……呀啊!」
作用力等於反作用力,河樂豐從以前物理就不是很好。
她聽見船夫大叫小心,然後齊雲震慌張的朝她伸出手,接著她就感到水進入她五臟六腑,一大片水花濺了上來!
「天哪!」幸好水不深,河樂豐也會游泳,很快的就攀著船沿浮了上來。
只是當她抹去臉上的水時,卻發現船上只有緊張兮兮的船夫一人而已?
「齊雲震?齊雲震?」她焦急的左顧右盼,趕緊用英文問船夫船上另一個人跑哪去了?
船夫掩不住笑,伸長手要拉她起來,才準備開口回答她,這時突然一股力量圈住她的腰際,差點把她往下拉!
「哇呀呀──」她的尖叫聲幾乎要響徹雲霄,結果兩岸草坪上的大學生笑聲還更大。
「你這女人,到現在還在喊我的全名,一點情調都沒有!」她身後竄出另一隻落湯雞。「而且還敢把我推下水……」
「你……哈哈,我也下來了嘛!」河樂豐意會到他們雙雙落水後,開懷大笑起來,「誰叫你愛亂說話。」
「真是……」他無奈的笑著,一頭濕髮向後撥去,呈現另一種性格美。
一旁的學生口哨聲四起,他們儼然成了落水表演者。
「怎麼那麼多人啦,剛剛明明都沒人的!」她害羞的一縮頭,攀住他的肩膀。
「你不知道劍橋的入學儀式就是要跳康河嗎?他們對跳河的人都很有興趣!」齊雲震大方的跟學生們高聲打招呼,拉著她往岸邊游。
他們兩個上岸時,模樣實在狼狽不堪,河樂豐不僅濕透了,身上甚至還掛著水草,這可以說是她有生以來最邋遢的一次!
可是,卻是她覺得心裡頭最暢快的一次!
船夫把船划到岸邊,他們在眾目睽睽下再度搭上小船,她不停的抹著髮絲滴落的水珠,笑個不停。
不遠處正是歎息橋,彷照威尼斯,連結著兩棟建築物,齊雲震突然吩咐船夫緩下速度,一臉神秘兮兮的瞧著她。
「怎麼了嗎?」河樂豐挑高眉,總覺得哪裡怪怪的,「你可別再來一次,我對於再下一次水敬謝不敏。」
「一個小驚喜。」他指向前方,那詭異的水面。
歎息橋的下方一片陰暗,但可以看得出水面上似乎有著什麼東西,他們的船持續緩緩前進,直到河樂豐瞧清楚那飄來的東西是另一艘小船。
紙紮的小船中放了朵玫瑰,她狐疑的拿起花,赫見上頭繫了枚戒指。
她詫異又驚喜的回首看向齊雲震,他卻只是閒散地瞅著她,嘴角掛著柔情的笑容。
「幸好你答應跟我交往,要不然我就要把那小船給沉掉!」他雙眼熠熠有光的注視著她欣喜的笑容,「快點戴上吧!我希望大家等一下都看得到。」
「震……」她感動得無以復加,一顆心都快因愛而化開了,「我不知道該怎麼說,這……」
「說我愛你就好了。」這廂倒是大方,充滿邪氣的笑容忽地顯現。
「……」河樂豐滿臉通紅,掩不住笑意的戴上戒指,「我愛你。」
她望著手中的戒指,雖然這只是象徵著他們正式交往的紀念物,但望著在陽光下燦燦發亮的光芒,讓她興起了執著感──無論如何,她都要讓這段戀情長長久久。
「這不會是真鑽吧?怎麼這麼大?」有點刺眼。
「當然是真鑽啊,假的能戴嗎?也才三克拉而已,小鑽。」
「三克拉叫小鑽?天哪!你剛還說萬一我沒答應你,就要把這個戒指沉到河底?」
「廢話,為你量身訂作的東西,你不要就沒價值了。」他說這三克拉鑽石時的口氣,很像在說什麼不值錢的玻璃珠,「我看看……嗯,真好看,等一下得讓大家看個仔細。」
「你很奢侈耶……嗯?等一下,大家?什麼大家?」河樂豐這才想到,齊雲震從剛剛就一直提到大家。
「就大家啊!」他聳了個肩,指向遠方。
船隻繞過一個寬廣的彎道後,出現一大片的草坪,隱藏在層疊的柳樹之後,是白色的長桌、悠揚的音樂,以及為數不少的群眾。
遠遠地,河樂豐就認出鶴立雞群的盧亞夫公爵夫婦。
「這是什麼?!」她穿成這樣,怎麼見人哪!
「家族聚餐而已啊,要跟大家介紹一下我的未婚妻!」他啄了她噘起的嘴一下,「然後要跟爸媽說我們在交往了。」
「我得換衣服啊!我們很狼狽耶!」天、天、天哪!她不僅穿著隨便,而且現在簡直是狼狽到極點!
看看草坪上那群閃閃發光的貴族,人家沒把她當流浪漢就要偷笑了。
「這樣才能顯示出我們是主角。」齊雲震竟然很認真的回答,船靠了岸,他率先上岸,迎接眾人的掌聲。
啊啊,她好想死!她乾脆沉進康河好了!
沒幾秒鐘,齊雲震的手勢優雅的比向她,然後所有人的目光停在她身上,掌聲與口哨聲同時爆出,每個人嘴角都掛著親切的笑容。
河樂豐咬著牙,硬著頭皮搭住齊雲震的手,踉踉蹌蹌的離開小船。
嗚嗚,裙子好重,她人好髒……
所有人全注意到她右手那閃閃發光的戒指,恭喜聲一下從四面八方傳來,她尷尬的朝蘇珊笑笑,蘇珊卻笑得好像是她自己剛跟人家交往一樣開心。
總之,這算是一個好的開始……呃,中段對吧?
她被齊雲震摟進懷裡,今天是「隨心所欲加被設計日」,看來,她就放開胸懷,好好的跟著狂歡一場吧!
她揮一揮衣袖,意欲帶走齊雲震的心。
第八章
女人一頭鬈發,兩側各抓了一小綹,往後編成細細的髮辮,上頭別了一隻金色蝴蝶夾飾,在烏黑的頭髮上顯得光彩奪目。
她站在半徑兩公尺的圓形平台上,面對著比人高一公尺有餘的大鏡子,任服裝設計師在她身上釘釘補補。
盧亞夫家找了知名設計師來為河樂豐量身訂作派對當晚的禮服,原則上會有三套,兩套正式禮服,另一套會是簡單的小禮服。
由於派對走中國風的緣故,所以連禮服也是標準中國味的旗袍,但是河樂豐跟齊雲震都不希望太過正式而顯得拘泥,所以他們要求是改良式的旗袍,能中西合併也不錯。
設計師今天拿了件簡單的打樣過來,正為河樂豐仔細丈量合適度,旗袍是相當講究尺寸的衣服,連手臂圍都得算得精準才行。
只是設計師在後頭忙碌,河樂豐在前頭也沒閒著,她可以伸出一隻手給設計師測量,另一隻手拿著圖稿在對照。
「請打電話給傑克森先生,我下午要過去看成品。」她把紙張遞給一旁的女傭,聽說手工的純金線紅毯已經完工了,她得去審視一下。
「下午不是要去挑首飾嗎?」蘇珊才走進試衣間,就聽見河樂豐還在掛心派對公事。
「首飾?夫人,這個家家傳的首飾已經多到嚇死人了,我怕我的脖子會斷掉。」河樂豐半開玩笑、半認真的道:「而且沒有必要再多花錢添購那些……我可能不會戴的東西。」
「那就挑你會戴的啊!」蘇珊倒是乾脆,笑盈盈的走到小桌邊,斟了杯熱騰騰的薰衣草茶。
這個家就是到哪裡、做什麼事傭人都會送上餐車或是備齊飲料茶點,不管她到何處,都一定有茶跟點心可以吃。
「我習慣戴很簡單、非常非常簡單的!」她吐吐舌,拿起披肩往身上搭。
夏天已然過去,漸冷的秋天降臨英國,這裡的溫度降得很快,他們的秋天對河樂豐來說,簡直就是台灣的冬季。
而她,來到英國,已經五個月了。 愛情而懶得工作的一天。
她跟齊雲震有講不完的話、玩不盡的地方,想著反正派對時間還早,萬事也尚未具備,所以就這麼給他……延太久了!
喔,天曉得她超想知道震有沒有標下那幅少女圖,她想掛在新居的房間裡!
蘇珊安靜的喝著茶,目光看向在等手機的河樂豐,她現在穿著香奈兒的銀灰蕾絲緞面襯衫,搭配丰采絕倫的多層次紗裙,甚至不再紮起長髮,整個人味道與初來乍到時大相逕庭。 美女本來就是尤物,加上她身高最少有一百七十公分,皮膚白皙粉嫩又高姚,身材有夠火辣,那深刻的五官不是東方人可以比擬的。